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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沿着陡峭的岩壁和纵横交错的青铜枝桠,又艰难地攀爬了将近半个小时,才终于抵达那条开凿于乾隆年间的古老栈道。

这栈道虽然历经数百年的风化和潮湿侵蚀,显得斑驳古旧,但当年毕竟是奉旨修建、预备给“皇上观光”用的工程,九族严选,质量着实过硬。主体结构依然坚固,堪堪能容人小心通行。

只是栈道四周乃至上方,依然被那些粗壮榕树枝紧密包裹、挤压,他们大多数时候不得不弯腰低头,甚至匍匐爬行才能通过。这种别扭的姿态,消耗的体力甚至比垂直攀爬更大。没过多久,三人都是气喘吁吁,汗流浃背。无心因为再次长时间近距离接触青铜树,那股无形的排斥和压制力愈发明显,脸色重新变得苍白起来。

无邪指着前方栈道与一个巨大榕树气根缠绕形成的天然树洞,喘着气提议:“前面那个洞看起来能宽敞点,我们过去歇会儿吧。”

胖老板和无心都点头同意。挤进那处由树根和岩石构成的狭小空间,三人终于得以稍稍伸直腰背,大口喘气。

休息中,胖老板眯着眼,指着上方被更多粗壮气根和青铜枝遮挡的区域,对无心和吴邪说:“两个后生,眼力好,估摸着再往上十几米就该到顶了。你们能瞅见那最上头,树根里头包裹着的,是个啥玩意儿吗?”

无邪拿出望远镜,调整焦距,仔细观察了半天,无奈地放下:“只能隐约看到好像有什么东西被裹在树根里,具体形状看不清楚,黑乎乎的一团。”

胖老板搓着下巴,继续分析道:“你们看这些露出来的榕树气根,如此茂密粗壮,说明这青铜树顶距离地面的表土层已经非常近了。说不定……咱们找到路出去的时候,就不用再苦哈哈地原路返回,爬下去了。”他语气中带着一丝诱惑。

无邪一听有可能不用再经历一遍那噩梦般的攀爬和诡异的棺材阵,心中顿时一喜。

无心闻言,却不由得心想:这胖老板看着油腻狡诈,但这观察力和思路,倒是和胖爷一样,胆大心细,在绝境里总能找到点盼头。他心里这么想,也就这么低声对无邪说了。

无邪立刻撇嘴反驳:“哪儿像了?我们胖爷比他可爱多了!靠谱多了!”

无心失笑,摇了摇头:“胖爷要是知道你用‘可爱’形容他,表情一定很精彩。”

胖老板没在意他俩的嘀咕,又指着上方说:“那上头,肯定是一座雕像。咱们得换个角度,说不定能看清楚点。”

无邪皱眉:“雕像?那估计就是我们刚进来时,在下面看到的那只巨大雕像手的主人吧?”

三人尝试着在有限的栈道范围内移动,变换了好几个角度仰望,但那雕像始终被交错纵横的树根和青铜枝遮挡得严严实实,难以窥其全貌。

无邪心里莫名地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他轻轻拉了拉无心的衣袖,低声道:“无心……不知道为什么,那雕像……让我感觉非常不好,很不祥。”

无心尚未回话,旁边的胖老板却先一步开口,语气罕见地带上了一丝凝重:“我也有同感……算了,既然看不真切,就别费劲了。先集中精神过了这段栈道再说。”

无邪和无心都同意了他的话。

休息片刻后,三人再次打起精神,匍匐着穿过了栈道最狭窄、被青铜枝包裹最紧密的区域。之后,面前又是一段需要徒手攀爬的岩壁。

爬至一半高度时,上方的胖老板忽然停了下来,发出了一声低呼:“咦?我这儿角度好像能看清楚一点了!那雕像……好像不止一座!你们快上来看看!”

无心和无邪闻言,立刻加速攀爬,来到胖老板所在的位置。借着他递过来的望远镜,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

果然!在顶部那些虬结的巨大榕树气生根深处,隐约可见不止一条巨大、布满铜锈的青铜手臂!它们从不同的方向伸出,姿态各异,却都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古老和诡异。

“看这手臂的数量和朝向……起码得有四座雕像!”无邪压低声音,难掩震惊。

胖老板眼中闪烁着兴奋与贪婪交织的光芒:“你那同伴说的‘天大的好处’,恐怕就藏在包裹这些雕像的树根里面!”

无心凝视着那片神秘的阴影,语气平静却带着决心:“在这里猜测毫无意义。只剩最后一段了,继续往上,亲眼去看。”

三人再次向上攀登。接近顶部时,胖老板取下背包里的登山镐,将绳索牢牢系在镐尾,然后奋力向对面祭台边缘那些粗壮的树根丛抛去。

镐头精准地卡进了树根的缝隙之中。然而这一下撞击,似乎惊动了栖息在里面的某些东西,只听一阵细微密集的“窸窣”声,许多黑乎乎的小虫子从树根缝隙里惊慌地四散逃开,迅速消失在黑暗中。

胖老板皱了皱眉,对无心说道:“后生,该你先上了。你身手最好,过去先清理一下,确保安全。”

无心点了点头,却没有立刻行动,而是转头对无邪说道:“你和我一起过去。留你一个人在这边,”他目光扫过胖老板,“我不放心。”

无邪立刻点头:“好!”

两人没有理会胖老板瞬间变得难看的脸色,一前一后,抓住绳索,利落地向对面祭台荡去。

稳稳落在祭台边缘后,两人立刻警惕地检查四周,用手电光仔细探查树根丛和祭台表面,确认那些逃散的虫子并没有聚集在显眼处,暂时没有明显的危险,这才向对面打了个手势。

胖老板看着对面两人,脸色阴晴不定,但还是抓住绳索,开始费力地攀爬过来。

无邪看着他那肥胖的身躯在绳索上晃晃悠悠,坏心眼地悄悄对无心说:“我真想现在就把这绳子解了,让他直接掉下去算了。”

无心知道他只是过过嘴瘾,低声道:“他要是掉下去,他身上那个装满了装备和可能还有明器的背包,也就一起下去了。”

财迷无邪顿时一脸肉痛:“对哦!那太可惜了!还是拉他上来吧。”

说话间,胖老板已经气喘吁吁地爬到了祭台边,在无心象征性地拉了一把后,狼狈地爬了上来。

三人终于踏足了这处位于青铜树顶端的、被巨大榕树气根层层包裹的古老祭台。手电光柱在盘根错节的阴影中晃动,空气中弥漫着陈腐的泥土和铜锈的气息。

他们开始小心翼翼地探查这片神秘而未知的领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