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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念安望着上方那密密麻麻、仿佛在蠕动的石脸面具丛林,忍不住叹了口气,半是无奈半是调侃地对无心说:“说起来,你是不是一直没用你的‘眼睛’给无邪好好看看?从西沙海底墓开始,我就觉得这孩子仿佛自带某种‘引力’,总能精准地撞上最邪门的事儿。”

无心闻言,却是一脸认真地回答:“其实早在西沙的时候,我就私下里替他看过了。”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一丝自己也难以理解的困惑,“但你说奇怪不奇怪?他周身干干净净,非但没有一丝邪气缠身,反而……正常得过分。”

无邪在一旁听了,不由嘿嘿一笑,带着点小得意:“那不是好事吗?说明我根正苗红,正气凛然!”

旁边的老痒却跟着叹了口气,拍了拍无邪的肩膀,语气沉重:“老吴啊,往坏了想,这说不定更糟……这意味着你可能不是被什么脏东西盯上,而是纯粹……运气差到极点啊!纯倒霉!”

无邪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没好气地瞪了老痒一眼。

他扭过头,故意哼了一声:“本来我都想到一个能绕过这些鬼面具、安全上去的好法子了,被你们这么一说,我都不想告诉你们了。”

无心失笑,温和地安抚道:“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快说说,有什么好办法?”

无邪这才指向对面岩壁上那些黑黝黝的洞穴:“你们看,对面的岩壁上有那么多现成的洞穴。我们可以用绳子荡到对面去,然后借助那些洞穴和岩壁的突起,像攀岩一样爬上去。这样就能完全避开青铜树上这些要命的面具了。”

“好主意啊!”老痒眼睛一亮,立刻表示赞同。

然而顾念安却保持着冷静,提出了一个关键问题:“办法是不错。但你怎么能保证,对面那些洞穴里,或者岩壁上,就没有那种古怪的蛊虫呢?如果那边也是蛊虫的大本营,我们岂不是自投罗网?”

无邪面色一僵,张了张嘴,这个问题他确实没考虑到。

就在这时,无心开口了:“可以过去。虽然无法绝对保证岩壁那边完全没有蛊虫,但在那些洞穴里,我们至少能获得相对开阔的空间和充分的休息,这对于后续的攀爬至关重要。”他抬起手腕,“至于蛊虫的威胁,大家可以在身上点上一点我的血。虽然不能保证万无一失,但大概率能避免被蛊虫主动袭扰。”

顾念安皱了皱眉,刚想说什么——比如担心无心的身体——却见无心不易察觉地朝他轻轻晃了晃腕上的“长宁”。顾念安立刻心领神会,明白无心自有分寸,且“长宁”内储存的血液应该足够应付,便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冲无心微微点了点头,露出一丝放心的笑意。

于是,无心开始利用“长宁”内收集的血液,依次为众人点血辟邪。他先拉过无邪的手,指尖蘸着一点极淡的血色,轻轻点在他的手腕内侧。

接着,他转向顾念安,正准备同样操作。不料顾念安却突然把手一缩。

无心一愣,抬起头,却见小顾歪着头对他狡黠一笑,然后闭上了眼睛,主动把自己的额头凑到了无心跟前,那姿态,像极了等待某种神圣仪式或祝福的信徒。

无心先是一怔,随即了然,眼中漾开一丝无奈又纵容的笑意,依言将指尖那点特殊的血液,轻柔而郑重地点在了顾念安的眉间。鲜红的印记在他光洁的额上显得格外醒目,带着一种奇异的守护意味。

轮到老痒时,无心刚要上前,老痒却猛地后退一步,连连摆手,语气里带着一种莫名的紧张和抗拒:“我……我就不用了吧!我走在你们中间,前后都有你们的气息护着,那蛊虫不敢碰你们,自然也就碰不着我了!”

无心蹙眉,坚持道:“还是点上比较稳妥,以防万一。”说着就要伸手。

没想到老痒反应极其激烈,突然暴起,一把推开无心的手,声音陡然拔高,甚至带上了几分戾气:“老子说了不用就不用!谁知道你这血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有用没用还两说呢!”

无心完全没料到他会有如此剧烈的反应,被推得一个趔趄,脚下青铜枝干湿滑,差点直接摔下去!

“无心!”顾念安惊出一身冷汗,眼疾手快地一把扶住他,随即转头怒视老痒,眼神锐利如刀,“老痒!你干什么?!”

无邪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冲突弄懵了,赶紧上前打圆场:“老痒!你发什么神经!无心的血真的很有用,我在鲁王宫、海底墓都亲眼见过的!他这是为了保护我们……”

“好了,无邪。”出乎意料,最先冷静下来的反而是被粗暴拒绝的无心。他稳住身形,轻轻拍了拍顾念安的手臂示意自己没事,目光深沉地看了老痒一眼,语气平静无波,“老痒不愿意就算了。或许他有什么自己的考量。到时候我们行进时多留意,护着他点就是了。”

争执被暂时压下,但空气中却弥漫开一丝难以言喻的疑虑和紧张。

众人开始着手准备横渡到对面岩壁的绳索。然而,无心却在不经意间,再次将探究的目光投向了行为反常的老痒——普通人,哪怕怀疑血液的效果,也绝不会流露出如此明显的、近乎恐惧的抗拒……这很不正常。

顾念安将泰叔包里找到的登山绳拿出来,大致比划了一下距离,眉头再次锁紧:“这绳子质量虽好,但长度恐怕不够荡到理想的落点。”

无邪接口道:“这种专业的登山绳通常都可以拆开,利用绳结重新拼接成更长的绳索。只要结打得牢固,承重没问题,不会轻易断裂的。”他对这些杂学倒是了解甚多。

顾念安担忧地看了无邪一眼:“这些基础的野外生存技巧,我在训练时自然学过。我担心的不是绳结……”他顿了顿,语气有些无奈,“我是担心和你在一块,这科学说不定就不科学了。”

无邪顿时哭笑不得,反驳道:“老干部!你怎么也开始了?要相信科学!反对迷信!我可是接受唯物主义教育长大的正气好青年!”

顾念安懒得再跟他贫嘴,两人合作着,开始熟练地拆卸和拼接绳索,试图将其延长到足够的长度。

无邪一边忙活,一边嘀咕:“唉,这时候要是有个飞爪或者抓钩之类的东西就好了,就能轻松地把绳子固定到对面那个理想的凸起上了。”说完,他下意识地、充满期待地看向顾念安。

顾念安被他看得莫名其妙:“看我干嘛?你不会以为这种东西我也随身带着吧?”

无邪一脸理所当然:“你不是‘叮当猫’吗?快,从你的口袋里变一个出来。”

顾念安被他这离谱的期待气得差点笑出来,没好气地道:“你到底对我有什么误解?!”

就在这时,一旁沉默的老痒递过来一个沉甸甸的军用水壶:“用这个吧,绑在绳子一头,甩过去增加重量,应该能卡住。”

顾念安还在气他刚才推搡无心的举动,冷着脸没搭理他。无邪见状,赶紧打圆场,接过水壶,仔细地将其牢牢系在延长后的绳索末端。

几人合力,尝试了数次,终于成功将系着水壶的一端精准地抛投并卡在了对面岩壁一处坚固的岩石突起之后。绳索的另一端,则被牢牢地固定在青铜树一根极其粗壮的枝干上。

一条摇摇晃晃的“索道”,悬在了深不见底的黑暗深渊之上。

一切准备就绪,只待攀爬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