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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惊魂稍定,漂浮在冰冷的死水中喘息。顾念安游近那浮在水面的巨大鱼尸,借助手电光仔细察看,眉头紧锁:“是哲罗鲑,一种通常生活在寒冷清澈河流中的巨型淡水肉食鱼。理论上绝不可能出现在这种封闭的地下死水里……它到底是怎么钻进来的?”

危机暂时解除,无邪的思维也活络起来,忍着寒冷试图和顾念安讨论出个所以然:“是啊,这太奇怪了,没有食物来源,它靠什么长这么大?难道这水……”

就在这时,一直在旁边沉默观察的老痒突然出声,指着前方黑暗处:“快看!那……那里好像有台阶!”

无心立刻将手电光柱扫过去。果然,在前方不远处的岩壁下,一排粗糙开凿的石阶从水中延伸而出,通往上方一片干燥的陆地。

泡在冰冷刺骨的水里实在难受,见到旱地,众人如同见到救命稻草,决定先上岸再说。老痒和无邪率先向台阶游去,无心和顾念安稍稍落后几步。

无心压低声音,对身旁的顾念安说道:“念安,你觉不觉得奇怪?这一路上,每当我们要放弃、要后退的时候,总会有各种各样的‘意外’发生,逼得我们只能继续往前走。”

顾念安目光锐利地扫了一眼前面的老痒,声音同样压得极低:“是这样。巧合得过分,就像……冥冥之中有只手在帮老痒扫清障碍,非得把我们引到某个地方去。”他顿了顿,自己都觉得这个想法有些荒谬,“总不能刚才那条要命的鱼怪也是老痒招来的吧?若真如此,那也太过离奇了。”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疑虑,但眼下缺乏证据,也无法讨论出个确切的结论,只好先跟着上了岸。

一踏上干燥的陆地,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几乎瘫倒在地。冰冷湿透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带走大量体温,让人瑟瑟发抖。

顾念安迅速行动,拿出防水性能极好的打火机,捡拾周围散落的烂木头和干燥苔藓,熟练地升起了一个小小的火堆。跳跃的火焰带来了宝贵的温暖和光明。接着,他又从自己那个仿佛无所不包的战术背包里拿出几套备用的速干衣分给大家:“先把湿衣服换下来烤干,不然会失温。”

另一边,老痒却对烤火换衣服没什么兴趣,他拿着匕首,径直走到水边,试图剖开那条哲罗鲑庞大的腹部,显然是想找回之前被鱼怪吞进去的那根至关重要的铜棍。

结果刚割开一个口子,一个圆滚滚、湿漉漉的东西就“咕噜咕噜”地从鱼肚子里滚了出来,停在众人面前。

手电光下,那赫然是一颗被胃液腐蚀得面目模糊、但依稀能辨认出五官的人头!

无邪不知是不是接连不断的异常经历已经让他有些神经麻木,看到这颗恐怖的人头,他第一反应居然不是恐惧,而是下意识地发出了一声:“啊哦。”

老痒没理会无邪这不合时宜的反应,继续皱着眉头在腥臭的鱼腹内翻找。很快,他又扯出了半个破烂不堪的背包和一把造型粗糙的土制手枪。背包已经被腐蚀得无法使用,但那把土制手枪看起来似乎还能击发。虽然这种土枪威力不大且极不可靠,但在这险境中,好歹也算是一件武器。

从背包里残留的一些物品和证件碎片,大家推断出这颗人头的主人,很可能就是之前在小镇夜市和农家乐遇到过的那伙亡命徒中的那个所谓的“李老板”。

无邪见没人搭理他刚才的失态,为了缓解尴尬,又没话找话地说:“本来我还在想,这哲罗鲑这么大,鱼肉能不能烤来吃……现在看来,是彻底不能吃了。”他看着那颗人头,胃里一阵翻腾。

顾念安闻言,用一种“这孩子是不是惊吓过度终于饿疯了”的复杂眼神看了无邪一眼。

无心则无奈地摇摇头,赶忙从自己的包里掏出最后几块压缩饼干递过去:“饿了吧?先吃点这个垫垫。等出去,我们让念安请客,吃顿真正的大餐好好补回来。”

顾念安立刻转头看向无心,眼神里充满了不可思议,仿佛在说:“你到底跟谁是一边的?怎么胳膊肘往外拐?”

就在这时,一直在水边徘徊的老痒突然像是被蝎子蜇了一样,猛地跳起来,指着漆黑的水面惊恐地大喊:“水里!水里还有一条!”

众人悚然一惊,急忙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距离不远处的幽暗水面上,又一道清晰的、如同黑色帆片般的背鳍划破水面,姿态和之前那条如出一辙,只是体型似乎略微小上一号。

顾念安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坏了!这很可能是上一条的同伴!体型或许稍小,但在水里只会更加灵活,更不好对付!”

现在,众人想要顺着原路、通过这片死水返回的退路,被这条新出现的鱼怪彻底堵死了。

无心和顾念安再次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那句未尽之言:又是这样。每当萌生退意,总有意外的危险出现,逼迫他们只能继续向前。

众人熄灭火堆,收拾好东西,准备硬着头皮向矿坑更深处探索。

“等等。”顾念安突然出声。他几步走到老痒面前,不由分说,直接伸手拿过了他刚刚从鱼腹里找到、正下意识攥在手里的那把土制手枪。

“哎?你……”老痒一愣,似乎想反抗,但在顾念安冷冽的目光下,最终还是松了手。

顾念安看都没再多看他一眼,转身将土枪递给了无邪:“拿着,防身。”

无邪有些惊讶地接过这把沉甸甸、做工粗糙的铁疙瘩:“啊?给我?你……你不怕我准头不好,走火打着你们啊?”

顾念安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笃定:“这种土制枪械激发慢,弹道不稳,威力也有限。就算你真的失手朝我和无心开枪,我们也有足够的时间和空间避开。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他顿了顿,看着无邪的眼睛,“拿稳了,千万别失手打着自己就行。”

无邪被他这话一激,那点害怕瞬间被不服气取代,立刻把枪紧紧握在手里,嘴硬道:“哼!瞧不起谁呢?!”

武器分配完毕,四人再次启程,沿着狭窄的矿坑通道向深处走去。气氛变得更加沉闷和紧张。

走着走着,一直在前面带路的老痒突然“哎呦”一声,好像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身体一个趔趄。

顾念安与无心快速交换了一个眼神:又来了。他是不是又想搞什么花样?

两人心下警惕,正要上前查看老痒又弄出了什么幺蛾子,却听到身后传来无邪一声低沉而陌生的呼唤:

“老痒。”

这声音不再有往日的熟稔和信任,而是含着一种浓得化不开的失望和伤心。

顾念安、无心,甚至连刚刚站稳的老痒都心下一惊,急忙回头。

只见无邪并没有看老痒绊倒的地方,而是站在原地,手电光直直地打在老痒脸上。他的脸上不再有之前的疑惑和冲动,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看透一切的晦暗不明,眼神里充满了深深的失望,正一瞬不瞬地、冰冷地盯着老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