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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郊私立疗养院VIp区的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与昂贵香氛混合的、令人窒息的气味。钱伟躺在宽大的病床上,曾经精悍的身躯如今被病魔侵蚀得形销骨立,脸色是蜡黄的,眼窝深陷,唯有那双眼睛,偶尔睁开时,还残留着一丝浑浊却不肯熄灭的怨毒。

一个穿着护工制服、面容普通的男人正低头为他擦拭手臂,动作机械。病房里没有其他人。

“消息……递出去了?”钱伟的声音嘶哑干涩,像破旧的风箱。

“嗯。”护工头也没抬,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照片拍了,人也警告过了。苏鹏那边,反应不小。”

钱伟的嘴角扯动了一下,形成一个扭曲的、近乎愉悦的弧度:“呵……他急了?这就急了?动他老婆一下,他就跳脚……真好……”他剧烈地咳嗽起来,胸腔像个漏气的皮囊起伏着,“我动不了他的公司……我还动不了他的人吗?我要让他……寝食难安……让他也尝尝……提心吊胆的滋味……”

护工沉默地完成擦拭,将毛巾放进水盆,端起,准备离开。

“继续……”钱伟用尽力气,抓住护工的衣袖,指甲因为用力而泛白,“盯紧她……找机会……我要更多……”

护工面无表情地掰开他的手,点了点头,无声地退出了病房。

门关上的瞬间,钱伟眼中那点微弱的光熄灭了,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疲惫和恨意。他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但就算是死,他也要拉着苏鹏和他所在意的一切,一起坠入深渊。

**---**

“寒初”总部,顶层办公室。

苏鹏站在巨大的城市沙盘前,目光却并未聚焦在任何一处地标上。周芳站在他身后,汇报着最新的进展。

“找到那个拍照的人了。一个靠接私活混饭吃的私家侦探,嘴不算硬,稍微施加点压力就撂了。指使他的是以前帮钱伟处理灰色业务的一个中间人,叫老鬼。”周芳语气平静,像是在说一件寻常公事,“老鬼那边,赵阳亲自带人‘拜访’过了,断了他们两条暗处的财路,算是警告。他保证不会再接任何针对我们,尤其是针对浪小姐的活儿。”

苏鹏微微颔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钱伟的主治医生呢?”

“接触过了。肝癌晚期,多处转移,情况很不乐观,最多……还有两三个月。”周芳顿了顿,“医生暗示,钱伟的精神状态极不稳定,充满了攻击性和偏执。”

“两三个月……”苏鹏低声重复,眼神冰冷,“太长了。”

他转过身,看向周芳:“匿名证据里,关于他违规占用原宏远集团资产的线索,整理得怎么样了?”

“已经梳理清楚,证据链完整。包括他通过亲属名义,低价侵占的一处位于南山区的度假别墅,目前他名义上养病的地方,实际远超保外就医规定的标准。”周芳眼中闪过一丝锐光,“相关举报材料,随时可以递上去。”

“那就递。”苏鹏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让他剩下的日子,在不断的审查和搬迁中度过。另外,联系几家和他有旧怨的宏远小股东,把我们掌握的、关于他之前掏空公司利益的证据,‘不小心’漏一点给他们。他现在没了爪牙,正是墙倒众人推的时候。”

周芳心领神会:“明白。我会安排得……天衣无缝。”

这不再是简单的防御,而是精准、冷酷的反击。苏鹏要用合法合规的手段,将钱伟彻底按死在泥沼里,让他连最后苟延残喘的安宁都成为一种奢望。

**---**

浪寒初的生活看似恢复了平静。苏鹏加派的安保人员化装成路人、物业、甚至送快递的,无声无息地融入她生活的背景板里,既提供了保护,又最大程度地减少了对她正常生活的干扰。

她没有因此停下脚步。欧洲艺术基金会论坛的日期临近,她投入了大量的时间准备演讲稿和展示作品。画室里,那幅《流动的盛宴》已经完成,色彩奔放而和谐,充满了生命力。她开始构思新的作品,主题关于“守护”与“边界”。

她不再去想那个躲在暗处的窥视者,而是将那种被侵犯的不适感,转化为创作的动力。她要让自己的世界足够强大、足够明亮,让那些阴沟里的影子,无所遁形。

晚上,她将准备参加论坛的事情正式提上了家庭日程。

“下个月初,论坛在巴黎举行,为期五天。”她将论坛的邀请函和初步行程递给苏鹏,“我想带《新生》和《流动的盛宴》的原作过去。”

苏鹏接过文件,仔细看着。论坛的规格很高,与会者都是国际艺术界的知名人士。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五天……”他沉吟着,抬头看她,“念初这边你放心,我和爸妈能照顾好。你自己去,安全问题……”

“论坛主办方会负责与会者的安保,我们也可以自己再安排人随行。”浪寒初显然已经考虑过,“这是一个很重要的机会,苏鹏。我想去。”

她的眼神清澈而坚定,带着对广阔世界的向往和属于艺术家的执着。

苏鹏看着她,仿佛看到了多年前那个在画室里专注作画的少女,只是如今,她的眼神里多了历经风雨后的沉静与力量。他无法,也不愿折断她的翅膀。

“好。”他最终点头,握住她的手,“去吧。让世界看看,我的苏太太,有多么了不起。”

他顿了顿,眼神温柔却隐含锋芒:“至于其他的,你不用担心。家里,还有外面那些苍蝇,我都会处理好。”

他的承诺,比任何安保措施都更让她安心。

**---**

几天后,关于钱伟违规占用资产、生活奢靡不符合保外就医条件的匿名举报信,被精准地投递到了相关监管部门。同时,宏远集团内部几位一直对钱伟怀恨在心的股东,也意外地拿到了一些他昔日损害公司利益的“蛛丝马迹”,一场针对钱伟残余势力的内部清算,悄然拉开了序幕。

城郊疗养院里,钱伟还没来得及品味骚扰苏鹏家人带来的扭曲快感,就迎来了监管部门的突击检查和不绝于耳的质询电话。他被迫搬离了舒适的VIp套房,迁入了条件简陋得多的标准病房。宏远旧部的反噬,更让他感受到了众叛亲离的寒意。

在病痛和内外交困的双重折磨下,他迅速衰败下去,连愤怒的力气都在一点点消失。

苏鹏没有再去关注钱伟的惨状。对他而言,那只是一个需要被清除的威胁,一个即将落幕的丑角。他的目光,已经投向更远的地方——浪寒初即将启程的巴黎,以及“寒初”更加波澜壮阔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