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屋里的气氛凝固得像块铁。
林砚摊开圣彼得大教堂的建筑图纸，用红笔在三个位置画圈——侧殿弥撒室、地下通道出口、后花园围墙缺口。
“马奇亚要杀阿尔贝托,艾伦要抓你们母女,所以我们要在两方火拼时带走露易丝。”
约翰盯着图纸看了半天,抬头:“风险太高。”
“你有更好的选择?”林砚反问。“48小时后圣枪团会对我们所有人动手。”
约翰沉默了。
海伦靠在墙边,手里转着一把匕首:“所以我们要在教堂里跟两拨人开战?”
“不是开战,是趁乱。”林砚在地下通道的位置点了点：“弥撒开始后,马奇亚会先动手。他的人会跟露易丝的保镖打起来,艾伦的人会从外围突入。我们从地下通道进入地窖,等混乱到顶点时,直接从侧门带走露易丝。”
“听起来很完美。”菲尔德叼着烟：“但你怎么保证露易丝会跟我们走?”
“她不会。”简突然开口：“我母亲不认识你们任何人,她只会跟着安保团队的指示行动。”
“你不能来，我会强行带她过来！”林砚看向简：“艾伦的目标也有你，但明天他必须要防备我们和马奇亚，他不会把仅有的力量分散掉。否则就连露易丝他都带不走。”
“...”简握紧了手里的咖啡杯，片刻:“好。”
“还有一个问题。”约翰指着图纸上的标注：“‘雷’怎么办?如果他在混乱中对露易丝动手…”
“我会盯着他。”林砚的声音很冷：“安保副队长,三十岁左右,戴眼镜的那个。他是整个安保团队中，嫌疑率最大的那个，但也只是嫌疑率高，我还需要注意到时候他们在遇到事情时的反应。简，到时候还需要麻烦你。你和马尔科就待在安全屋里。”
马尔科摩挲了一下轮椅扶手，点头：“好。”
“放心，让海伦留两个原刺客联盟的人在这，另外，巴顿，你也留下。”
巴顿没有说什么，默默点头。
房间里又是一阵沉默。
“行动时间?”海伦问。
“明天下午三点,弥撒准时开始。”林砚收起图纸：“弗兰克和安德鲁负责狙击掩护,海伦、菲尔德跟我进地下通道,约翰在外围接应。马尔科和巴顿留守安全屋,保护简。”
“等等。”妮娅举手,“我呢?”
“你跟简一起,负责远程监控和通讯。”林砚顿了顿,“索菲亚的状态不适合参战,她…”
“我还能打。”索菲亚的声音从卧室传来。
所有人转头,看到她扶着门框站在那里,脸色苍白但眼神坚定。
林砚走过去,没说话,只是把一张机票放在她手里。
索菲亚低头看了看,是回纽约的航班,明天早上六点起飞。
“你已经证明了自己。”林砚的声音很轻,“现在需要活着回去。”
索菲亚咬着嘴唇,眼眶红了。
“别哭啊。”菲尔德在旁边嘀咕,“搞得跟生离死别似的。”
“闭嘴。”海伦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
索菲亚深吸了口气,抬头看着林砚:“一定要活着回来。”
林砚点头,转身走回桌边:“都去休息吧,明天会很累。”
...
深夜。
简独自站在阳台上,手里握着一张照片。
照片里是年轻的露易丝抱着幼年的简,两人都在笑。
“后悔了?”林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简摇头,把照片收起来:“只是在想,如果明天失败…”
“绝不会失败。”林砚递给她一杯热咖啡。
简接过杯子,沉默了一会儿:“你知道吗?我小时候最喜欢听她讲睡前故事。她总是会编一些公主和骑士的童话,告诉我世界上有很多坏人,但总会有人来保护我。”
“后来呢?”
“后来她就不讲了。”简苦笑：“因为她发现,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骑士。”
林砚靠在栏杆上,没接话。
“林砚。”简突然转头看他：“如果明天我死了…”
“你不会死。”
“我是说如果。”简的声音很轻。
林砚直接堵住了简的嘴：“没有如果。你很安全！”
简打开了林砚的手，端着咖啡转身走到了门口，回头看向林砚笑了下：“谢谢。”
林砚继续站在阳台上,看着梵蒂冈方向的夜空。
那里灯火通明,像一座永不熄灭的堡垒。
...
同一时刻,废弃教堂。
五十名全副武装的特战队员整齐列队,胸口要么印着极道的家徽,要么是卡特尔家族的标志。
艾伦站在临时搭建的指挥台上,身后的投影显示着圣彼得大教堂的3d模型。
“简·伊芙琳和露易丝必须活捉。”艾伦的声音在空旷的教堂里回荡,“其他人——格杀勿论。”
卡特尔家族的指挥官冷笑:“林砚那小子也在目标名单上吧?”
“留给我。”艾伦眼神阴冷,“我要亲自处理。”
“那可不行。”指挥官摇头,“老大说了,林砚必须活捉,他要亲自审问。”
艾伦转头看他,眼里闪过一丝杀意。
指挥官耸耸肩,没再说话。
“行动时间,明天下午三点。”艾伦收回视线,“狙击组提前两小时就位,突击组在弥撒开始后十分钟进入。记住,我要的是干净利落,不要给圣枪团反应的时间。”
“明白。”
队员们齐声应答,声音震得教堂的玻璃都在颤抖。
...
圣痕地下基地。
马奇亚站在武器库里,手里抚摸着一把古老的十字弩。
弩身上刻着拉丁文,翻译过来是“审判之矢”。
“二十年了,阿尔贝托。”马奇亚自言自语,“今天就是你的审判日。”
身后的圣痕成员全部换上了教廷执事的黑袍,腰间藏着各式冷兵器——匕首、短剑、甚至还有几把中世纪的战斧。
“老大。”一个成员走过来,“格兰特那边有消息吗?”
“没有。”马奇亚把十字弩背在身上,“但他不会插手,圣枪团只管梵蒂冈的秩序,不管红衣主教的死活。”
“那林砚呢?”
“他会来。”马奇亚冷笑,“他需要混乱,而我会给他一个足够大的混乱。”
他最后检查了一遍通讯器,对所有人说:“记住,主教的命是我的,其他人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