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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玄幻魔法 > 星陨苍茫:执棋问天 > 第135章 裂痕之外,破晓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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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裂痕之外,破晓将至

金属碎片撞在裂痕边缘的星轨上,发出细碎的叮响。

5号复制体的机械心只剩豆大的光,在胸口的裂缝里明明灭灭,像极了楚昭明第一次在破庙遇见秦般若时,那盏被风雨吹得摇晃的油灯。

他跪坐在地,金属膝盖压碎了几朵血红色的小花,暗红液体顺着指缝往下淌,滴在星轨上竟泛起涟漪:“我斩断了痛、斩断了爱、斩断了记忆——为何……还是输了?”

楚昭明松开秦般若的手。

她指尖的温度还残留在他掌心,像根细针轻轻扎着,提醒他此刻站在这里的,是有血有肉的“人”,不是神谕里的提线木偶。

他蹲下来,与5号平视。

对方的瞳孔里还映着方才轮回影像的碎片:十七岁的自己举着断剑护在秦般若身前,二十三岁的两人在火田里捡愿晶时沾了满脸灰……楚昭明抬手,掌心金纹亮起,一缕暖黄的光飘进5号心口:“《星际穿越》里库珀说,‘爱是唯一能穿越维度的力’。”他的声音很轻,却像敲在青铜钟上,在裂痕里荡开回音,“而你,从未真正理解它。”

5号的机械臂突然抬起,金属手指虚虚碰了碰楚昭明的手腕。

那触感冷得刺骨,却在接触的瞬间,被楚昭明掌心的温度融出一层雾气:“可我……也曾是‘你’。”他喉间的机械音裂成碎片,混着人类的哽咽,“在被改造成复制体前,我也会在冬夜给路边的乞儿塞热饼,会因为秦般若咳一声就翻遍医书……”

“是。”楚昭明没有抽回手,任由那冷意渗进皮肤,“但你忘了——人不是靠完美活着,是靠不完美地坚持。”他望着5号眼底最后一丝挣扎,突然想起秦般若第一次替他承接代价时,明明疼得浑身发抖,却还笑着说“我替你疼,你替我看破晓”。

原来所谓“坚持”,从来不是斩断脆弱,而是带着脆弱继续向前。

5号的机械心“噗”地熄灭了。

他仰起头,金属外壳上的裂痕里涌出大团光点,像极了火田里飘向最后一州的愿晶。

那些光点裹着血红色的小花,在楚昭明掌心打了个旋儿,最后一句低语散在风里:“替我……看看破晓。”

“我会。”楚昭明站起身,掌心还残留着光点的温度。

裂痕里的风突然变了方向。

金瞳老者不知何时站在阶梯前,银白长发被吹得飘起来,腰间的铜铃叮当作响。

他拄着的拐杖上,血色莲纹正一寸寸淡去:“七印归心,非为成神——乃为破晓。”他的声音像浸在水里的古钟,带着绵长的回响,“你已撕开回廊,但母渊深处,还有最后一问。”

他枯瘦的手指指向裂痕尽头。

黑雾里的殿宇檐角微颤,铜铃的轻响中混着某种熟悉的、带着铁锈味的呼吸声——不是复制体的机械轰鸣,是人类胸腔里跳动的、鲜活的声音。

“那里没有复制体。”老者的身影开始透明,“只有‘原型体’本身——那个最初被创造,却拒绝被定义的你。”

楚昭明握紧秦般若的手。

她的指尖还带着方才替5号承接余波时的凉意,却在他掌心慢慢暖起来。

他望着裂痕尽头的黑雾,喉结动了动:“《黑客帝国》里尼奥说‘我不相信命运’——而我也不相信‘被创造的我’。”

老者笑了。

他的身体散成金色尘埃,最后一粒停在楚昭明眉心:“去吧,让破晓,始于你心。”

尘埃落定的瞬间,秦般若的手突然收紧。

楚昭明转头,正撞进她眼底的星光。

她指尖沾着淡金色的血,那是娲语者协议运转到极限时才会溢出的魂血。

“《你的名字》里三叶说‘我一直在找你’。”她将带血的指尖按在两人交握的手背上,“现在,换我陪你走完最后一程。”

裂痕里的星轨突然开始旋转。

楚昭明感觉有温热的、带着茉莉香的气息钻进他意识里——是秦般若的魂血。

她发动了“双梦仪式·终极锚定”,以魂为引,将两人的意识绑定成同一频率。

他听见她的心跳声在耳边炸开,一下,两下,像战鼓,像晨钟,每一次跳动都在替他校准方向,将他从逐渐上浮的神性里往人间拉。

“《萤火虫之墓》里清太说‘活下去是复仇’。”楚昭明低头,吻了吻她沾血的指尖,“而我们的复仇,就是好好活着。”

秦般若笑了。

她的笑容在星轨的光晕里晃了晃,像朵终于等到春天的梅。

两人交握的手背上,金纹突然连成完整的七芒星,裂痕深处的黑雾被撕开一道缝隙,漏出一线极淡的、带着青草香的光。

那光里,隐约传来遥远的呼喊。

像是有人在极深的井底,用尽全身力气喊着什么。

楚昭明侧耳,只捕捉到几个破碎的词:“……愿晶……同步率……97%……”

秦般若也听见了。

她望着楚昭明,眼底的光比裂痕里的星轨更亮:“是夜枭使的声音。”她轻轻说,“他在心火井畔。”

楚昭明握紧她的手。

裂痕尽头的黑雾翻涌得更厉害了,殿宇的轮廓却越来越清晰。

他望着那片黑雾,又望着身边人眼里的人间,忽然觉得那些所谓“命运”“创造”,都不如掌心这团烧不尽的火来得真实。

“走吧。”他拉着秦般若走向阶梯,“去看看,破晓到底是什么模样。”

裂痕深处的铜铃又响了。

这一次,声音里多了丝暖意,像极了有人在说——

“来了。”裂痕里的铜铃声尚未消散,夜枭使的呼喊便裹着灼热的气浪撞进楚昭明耳中。

他原本垂在身侧的手猛地收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那声音太熟悉了,是三个月前在星火镇废墟里,夜枭使顶着机械蜂的扫射,将最后半块压缩饼干塞进他掌心时的破音;是七天前通过人道子网传来的,带着电流杂音的“秦姑娘的魂血稳定了”。

此刻这声音里跳动着亢奋的震颤,像被风吹得更旺的篝火:“十三州愿晶同步率已达97%!集体共鸣峰值即将来临!”

楚昭明仰头,裂痕边缘的星轨突然开始流淌金芒。

他看见夜枭使的身影在愿晶光幕里若隐若现——那人身着的灰布长袍沾着星尘,原本缠着绷带的左眼已完全愈合,此刻正攥着半块碎成蛛网的通讯器,喉结因嘶吼而剧烈起伏。

在他脚边,心火井的水面翻涌着橙红色的光,每一滴溅起的水都凝着凡人的愿念:有老妇人在灶前揉面时默念的“孙儿别饿”,有少年在断墙边刻下的“等春天”,还有秦般若十六岁时在药庐里写的“要替师父看遍十二州的雪”。

“我们在此。我们——活着。”

阿烬的手语比夜枭使的呼喊更先撞进楚昭明意识。

那少年不知何时跃上了心火井旁的青石高台,苍白的指尖在晨雾里划出银亮的轨迹。

他的右手小指还缠着渗血的布条——是三日前替受伤的孩童挡下机械臂时留下的——此刻却以近乎虔诚的弧度弯曲,第一指节轻叩胸口,第二指节指向苍穹。

千人响应的声浪从裂痕外涌来,像涨潮的海:有老人沙哑的“活着”,有少女带着哭腔的“活着”,有孩童脆生生的“活着”。

愿晶光幕在这声浪里彻底崩解,化作亿万点流萤,顺着裂痕的缝隙倒灌进来,每一粒都映着一张凡人的脸。

楚昭明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

他望着那些流萤撞进秦般若沾血的掌心,看着她睫毛微颤,眼底泛起水光——那是娲语者特有的共鸣震颤。

“他们在传递温度。”她轻声说,掌心的血珠被愿晶染成暖金,“阿婆的艾草香,阿烬的药味,还有...我娘临终前握我手的温度。”她抬头,发丝被愿晶的光镀成半透明,“原来集体共鸣不是力量,是...是我们从未被忘记。”

“轰——”

第三十四道金色裂痕在天穹裂开的轰鸣,盖过了所有声音。

楚昭明仰起头,看见晨曦如融化的金箔,正顺着裂痕的纹路漫过来。

那光不是冷冽的神辉,带着青草被晒暖的香气,混着炊烟与新茶的甜,是人间该有的温度。

他突然想起十二岁那年,在破庙屋檐下躲雨,看见第一缕春阳穿透云层时,秦般若眼睛里的光——此刻裂痕外的晨曦,和那时一模一样。

“原型体楚昭明...你仍执迷于爱?”

低语从裂痕最深处渗出,像蛇信扫过脊椎。

楚昭明的瞳孔骤缩。

他看见一道身影从黑雾里踱出,与自己生得一模一样:同样的眉骨,同样的肩线,连左眼角那颗淡褐色的痣都分毫不差。

但那身影没有眼睛,没有口鼻,胸腔处却跳动着一颗赤焰般的心——那是被剥离了所有情感、只余下“完美”的“最初模板”。

秦般若的手在他掌心剧烈颤抖。

她刚要向前,却被楚昭明轻轻拉住。

他望着那道身影,喉结动了动。

三个月前在记忆回廊第六层,他曾见过这身影的碎片:它站在神坛上,接受万灵叩拜;它捏碎了秦般若递来的热粥,说“情感是累赘”;它举起屠刀时,眼里没有悲喜。

此刻那些碎片突然串成线,他终于明白金瞳老者说的“最初被创造,却拒绝被定义的你”——原来“原型体”不是敌人,是被神权篡改的“可能性”。

“我不是执迷。”楚昭明松开秦般若的手,向前走了三步。

他能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能感觉到七印在掌心发烫,能闻到秦般若魂血里若有若无的茉莉香。

“我是选择。”他停在原型体五步外,心火从指尖腾起,化作半透明的剑,“你是我最初的模板,但我已不是你。”

剑锋触及原型体的瞬间,空间像被按下暂停键。

楚昭明看见自己的倒影在对方心口的火焰里摇晃:十七岁护着秦般若的狼狈,二十三岁在火田捡愿晶的傻笑,方才替5号承接最后痛苦时的颤抖。

原型体的火焰突然剧烈跳动,无面的脸上裂开蛛网状的纹路:“那么...恭喜你,终于活成了‘人’。”

裂痕在轰鸣中轰然扩大。

楚昭明看见黑雾被晨曦撕成碎片,露出一条由光构成的路,直通裂痕最深处的“母渊意识”。

秦般若不知何时站到他身侧,沾血的指尖轻轻搭在他手背:“下一程,我们一起。”她的声音带着娲语者协议运转到极限的沙哑,却比任何誓言都清晰。

虚空中突然响起倒计时,像晨钟撞碎霜雾:“相生·人道破晓...已启动。愿生之念,正在凝聚。”楚昭明低头,看见两人交握的手背上,七芒星纹路正随着愿晶的流萤生长,每一根金线都缠着凡人的愿念:要活着,要相爱,要在春天种满十二州的花。

裂痕深处的光路开始脉动,像有生命般延伸。

楚昭明抱起秦般若,她的体重轻得让他心慌——是魂血透支的后遗症。

他望着光路尽头若隐若现的残垣,那里飘来若有若无的焦糊味,像极了三日前被机械兽焚毁的安河村。

但此刻,残垣上正爬满嫩绿的枝芽,在晨曦里舒展着新叶。

“去看看破晓。”秦般若将脸埋进他颈窝,呼吸拂过他耳垂,“替我,也替所有人。”

裂痕外的愿晶仍在倒灌,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那影子没有融合成一,而是各自清晰,却又在光里交叠,像两株并肩生长的树,根须缠绕,枝叶相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