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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玄幻魔法 > 星陨苍茫:执棋问天 > 第77章 火种燎原,谁在数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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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火种燎原,谁在数灯?

落星原的晨雾裹着焦土的气息漫上来,楚昭明的指尖还停在秦般若腕间。

她的脉搏像被风吹散的星子,时隐时现,他数到第七下时,喉结重重滚了滚——和昨日比,弱了三分。

“《星际穿越》里说‘爱是唯一能穿越时空的力量’,”他低头用额角蹭了蹭她发顶,声音轻得像怕惊碎了什么,“但我觉得它更像《天气之子》里的雨——挡不住,但能洗亮整个世界。”

秦般若仰起脸,眼尾的泪痣被晨光镀了层淡金。

她知道他在转移注意力,像每次她承接代价时他故意说些电影台词那样。

可这次不同,她能清晰感觉到魂血正从心口的光纹里渗出去,像漏了底的瓷碗。

“我们赢了第一局,”楚昭明望着远处影傀侯撞塌的祭坛残垣,残火在断石上蜷成暗红的蛇,“但那老东西不会只来一次。下次他要的不是灭灯,是让人心自己熄灭——”他突然顿住,喉结又动了动,“像被雪埋了三年的柴,明明能烧,却偏觉得自己早冷透了。”

秦般若伸手抚他眼下的青影。

她的指尖凉得像落星原的晨露,却在他脸上烙下团火。

“那你得教他们,”她笑,气息轻得像要化在风里,“不是等别人点燃,而是自己成为火种。”

话音未落,她抬手按上心火灯芯。

七缕残光从她袖口溢出来,像被揉碎的星河,渗进灯焰里。

灯芯“噼啪”炸响,一道淡金色的波纹从落星原中心荡开——九十六城的方向,原本如星子般散落的灯火同时轻颤,最东边那盏甚至腾起半尺高的焰苗,像是隔着百里在应和。

“《cLANNAd》里那场雪中的光,”秦般若望着灯焰里跳动的残光,声音越来越轻,“是因为有人愿意先点一盏灯……”

黑砚的羊皮卷“唰”地展开。

他蹲在五步外的断墙下,炭笔在“人道传播图谱”上划出深痕。

这是他用三天三夜整理的各州共鸣强度图,此刻却在“中州 - 楚郡”的位置重重顿住,笔尖戳破了半层纸。

“问题在这里。”他抬头时,镜片后的眼睛泛着冷光,“‘痛契回路’依赖信标锚定,但秦姑娘……”他喉结动了动,到底没说“只剩三日”,“若信标消散,共鸣网会像《黑客帝国》的母体断电——”他指节叩了叩图谱上交织的红线,“这些刚连上的脉络,会在半日里崩成碎片。”

楚昭明没接话。

他摩挲着腕间影融纹,那道青黑色的纹路正随着他的动作缓缓流动,像活过来的蛇。

远处传来铁舌敲鼓的声音,一下,两下,和着阿烬摇灯的脆响,倒像是在应和黑砚的话。

“你忘了《EVA》里的人类补完计划?”他突然笑了,眼尾的疤被晨光拉得很长,“他们失败不是因为连接不够,是每个人都想‘被连接’,却没人愿‘去连接’。”他起身走向黑砚,影刃在掌心凝出半道虚影,鳞片上青禾的稻穗纹路在发亮,“我们不是靠她维系网,是让她教会别人——怎么自己发光。”

黑砚抬头看他。

晨光里,楚昭明身后的灯焰突然拔高寸许,将他的影子投在图谱上,恰好覆盖了“中州 - 楚郡”那片破损。

“去把青禾他们找来。”楚昭明转身时,影刃虚影消散,掌心却多了粒稻种,“我需要有人做第一个……”

他的话被一阵脚步声截断。

落星原东边的土坡上,青禾正带着几十个农人往上爬。

她粗布裙角沾着泥,怀里抱着捆青稻穗,最前头的小娃举着半截火把,火星子在晨雾里明明灭灭。

走到坡顶时她顿了顿,抬头望过来,楚昭明看见她另一只手正攥着块碎瓷片,边缘泛着淡红——是刚割破的。

晨风卷着焦土味扑过来,楚昭明突然闻见了新稻的清香。无需修改。

当青禾的粗布裙角扫过焦土时,带起一缕混合着新泥的风。

她怀里的青稻穗被晨露浸得发亮,最底下那截还沾着田埂的湿土——那是她天没亮就去后坡新开的火种田,跪在泥里抠出来的。

小娃举着的火把在她身侧忽明忽暗,火星子落在她攥着碎瓷片的手背上,她却浑然不觉,直到走到楚昭明面前三步远,才松开紧攥的拳头。

血珠顺着指缝滴下来,第一滴砸在焦黑的土块上,洇开一个淡红的圆;第二滴落进她特意刨松的土坑里,混着新埋的稻种。

“《萤火之森》里说,‘短暂的光,也能照亮归途’——”她抬头时,额前碎发沾着汗,声音却比落星原的晨雾还稳,“可我们这光,要烧到春天。”

碎瓷片“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农人们跟着松开怀里的稻穗,上百支青黄相间的穗子“簌簌”地落进土坑,像下了一场带着稻香的雨。

楚昭明望着那些穗尖上还挂着的露珠,突然想起昨夜秦般若说的“自己成为火种”——原来不是要他们变成灼热的炭,而是要做能生根的芽。

第一簇火苗从土坑里窜起来时,他的影子被火光拉得老长。

那不是橙红的焰,是带着稻穗清香的金色,沿着每根稻秆往上爬,爬过青禾磨破的指节,爬过小娃举火把的手腕,最后“轰”地炸开——上百支稻穗同时燃成光矛,在落星原的晨雾里织成一片流动的金浪。

“昭明!”青禾的声音裹在火光里,“你说的‘心火共鸣法’,我们试了!”她举起被血染红的手掌,掌心里浮起淡金色的纹路,和秦般若心口的光纹有七分像,“昨天夜里,我在田埂上背你教的口诀,二牛家的小闺女隔着三条垄喊‘阿娘我也看见光了’——原来痛不是要憋着,是要喊出来!”

楚昭明的喉结动了动。

他摸向腰间的影刃,却在触到刀柄前停住——此刻他不需要武器,需要的是一块能刻字的石头。

断墙下有块半人高的残碑,他走过去时,影子被火光剪碎在地上,等他蹲下身,指尖凝出影刃的虚影,却没像往常那样凝成寒铁,反而软得像团雾。

“奇怪。”他低笑一声,忽然明白过来——影契者的力量从来不是他一个人的,当周围有百团心火在烧,他的影刃自然也染上了温度。

虚影触到碑面的刹那,金纹从他掌心漫开,在青灰色的石面上刻下一行字:“不是你们为我痛,是我终于学会听你们的痛。从今往后,每盏灯,都是一次‘心火契约’。”

最后一个“约”字刚落,铁舌的鼓声就响了。

残鼓搁在祭坛的断柱上,蒙鼓的兽皮早被影傀侯的爪牙撕成碎片,露出底下斑驳的木骨。

铁舌跪坐在鼓前,骨槌是从自己腿骨上削下来的——三天前为救落单的守灯人,他被影傀划断了腿筋。

此刻他用染血的布缠住断腿,骨槌蘸了蘸腕间的伤口,第一声鼓点落下时,没有轰鸣,只有一丝极细的震颤,像有人用羽毛扫过心尖。

黑砚的羊皮卷“啪”地掉在地上。

他原本还在盯着图谱上“中州 - 楚郡”的破洞,此刻却猛地站起身,镜片后的瞳孔缩成针尖:“这是……”他踉跄两步,伸手按住太阳穴,“不是声波,是频率!他在用血里的痛觉当代码,把‘愿生之律’反向编码进共鸣网!”他突然想起楚昭明提过的《源代码》,柯特用八分钟改写死亡,而铁舌——这个连字都认不全的说书人,正用最原始的鼓点,重写整个人道协议的底层逻辑。

楚昭明望着铁舌颤抖的后背,忽然笑了。

“原来最古老的说书人,才是最早的程序员。”他轻声说,风卷着稻穗的焦香灌进他的衣领,“他们用故事当算法,用眼泪当数据,把人心编成了最复杂的程序。”

鼓声第三下荡开时,异变陡生。

心火灯台的灯焰突然拔高三尺,原本稳定的金芒里泛起银纹,像有人往熔金里撒了把星子。

楚昭明猛地转头,正看见秦般若倚在灯台旁,她的衣襟浸着血,心口的光纹却比任何时候都亮——七缕残光不再外溢,反而逆着她的血脉往身体里钻,每钻一寸,她的脸色就白一分,可九十六城方向的灯火,却一盏接一盏地亮了起来。

“系统提示……”他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像是从极远的地方飘来,“羁绊等级Lv.4——相信·众志成光,共鸣稳定性提升至78%。”

秦般若抬头看他,眼尾的泪痣在银金交织的光里忽明忽暗。

她没说话,只是抬手按了按心口,又指向远方——那里,原本零散的灯火正在连成线,线又织成网,网里浮起无数人影,像星河里的星子。

楚昭明突然懂了。

她不是在续命,而是在把命,变成火种。

那些渗入共鸣网的生命波动,是她用魂血做的引信,要把自己烧成一把火,让整个人道网络在她熄灭前,先学会自己燃烧。

子夜的风卷着焦土味扑过来,却裹不住万灯齐鸣的轻响。

青禾蹲在田边,看着自己掌心里的金纹越来越亮;黑砚跪在地上,颤抖着捡起图谱,发现“中州 - 楚郡”的破洞正在被金线填补;铁舌的骨槌还悬在鼓面上方,腕间的血滴在鼓上,晕开一个暗红的圆——那圆里,隐约能看见下一个鼓点的形状。

楚昭明走向秦般若,在离她三步远的地方停住。

他知道此刻不能碰她,一碰,那些正在蔓延的火种就会断了线。

他望着她越来越淡的身影,忽然想起《天气之子》里的阳菜,想起《clannad》里的光玉,原来所有故事里最动人的,从来不是谁拯救了世界,而是谁教会世界,如何自己拯救自己。

“下一局,是火如何不灭。”他对着风说,声音轻得像句承诺。

铁舌的手指还扣着骨槌。

血已经把指缝都染红了,可他没觉得疼——他听见九十六城的守灯人在应和他的鼓点,听见青禾的稻穗在土里发芽,听见楚昭明刻在碑上的字正随着风飘向四方。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指节上的皮已经磨破了,露出底下淡红的肉,可他知道,等天再亮些,这些伤口里会渗出新的血,带着更烫的温度。

落灯城外的残鼓旁,有什么正在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