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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玄幻魔法 > 星陨苍茫:执棋问天 > 第68章 影融三秒,刀未动我已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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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影融三秒,刀未动我已斩

无月的夜像浸了墨的布,影心祭坛的青石板在风里泛着冷光。

楚昭明与秦般若并肩而立,他腕间的匕首划开皮肤时,刺痛像根细针直扎进骨髓——这痛不似寻常,倒像某种蛰伏的东西被唤醒了。

鲜血顺着指缝滴入祭坛凹槽,暗红的轨迹在青石板上蜿蜒,像两条即将交尾的蛇。

秦般若的影子先动了。

墨色的影从她脚边窜出,缠上楚昭明的影子,原本分明的轮廓渐渐模糊,最后竟融成团浓稠的黑雾,在两人脚边翻涌。

楚昭明喉间发紧,后颈泛起细密的凉,却不是恐惧——是某种更烫的东西在往上涌。

昭明。秦般若的声音裹着颤意,她的指尖轻轻碰了碰他手背。

这一碰,像点燃了引信。

无数画面在楚昭明脑海里炸开。

他看见秦般若第七次承受代价时,七魂玉裂开的那道细纹,她咬着唇不肯出声,睫毛上挂着的泪却砸在地上;看见阿烬用手语比划时,指尖被影灼的焦痕,他总说,可每次比划到字时,指尖都会微微蜷缩;看见西巷老妇在梦里反复擦拭的那双手——是三年前他受伤时,老妇给他包扎的手,掌纹里还嵌着洗不净的面屑。

看到了——楚昭明猛然睁眼,瞳孔里映着秦般若关切的脸,不是未来,是即将发生的痛。

沙丘后传来金属摩擦声。

清肃军统领指尖叩了叩腰间刀柄,嘴角扯出冷笑:七重影杀阵,启动。七道黑影从沙雾里渗出来,像七把倒悬的刀,未出鞘已割得空气发疼。

楚昭明突然侧身,喉结滚动着低喝:三点钟,弓弦将动——三秒后,箭袭左肩!

话音未落,秦般若抬手就是一道影刃。

破空声比风声还利,精准钉住那支刚离弦的黑羽箭。

箭簇擦着楚昭明左肩飞过,在他衣领上划开道小口。

清肃军统领的瞳孔缩成针尖,刚才还稳如磐石的手此刻攥得指节发白:他不是预判......他是提前痛

残庙的破窗灌进冷风,吹得梁上的蛛网簌簌发抖。

墨鸾跪坐在积灰的木梁上,舌尖咬破的瞬间,铁锈味漫进喉咙。

她用血在梁上画符,指尖却不受控地发颤——半身化影的反噬早把她的经脉啃得千疮百孔,每画一道符,就有黑血从她指甲缝里渗出来。

墨鸾!

破门声炸响,黑砚踹开残庙木门,门框上的积灰扑簌簌落了他满头。

他眼眶红得像要滴血,冲上来就要拽她:你疯了?

半身化影的人施剥离阵,魂会被撕成碎片的!

墨鸾甩开他的手,血符在梁上泛起幽蓝微光:你们懂什么?她笑起来,嘴角的血珠顺着下巴滴在素色裙上,任务说她是人道信标,可我才是......才是那个,愿为他碎成影子的人。

阵法启动的刹那,天穹裂开蛛网状的暗痕。

秦般若突然抱头蹲下,胸口的影融纹从暖黄灼烧成血红色,像有把烧红的刀在皮下翻搅。

楚昭明刚要扶她,后颈突然窜起刺骨的痛——那是墨鸾指尖血符撕裂空气的痛,是黑砚攥紧她手腕时指节错位的痛,是剥离阵抽走秦般若与他羁绊时,灵魂被扯断的痛。

般若?楚昭明蹲下身,指尖抚过她冷汗淋漓的脸。

她的七魂玉在颤抖,裂痕从底部往上爬,每爬一分,他心口就像被扎进根钉子。

远处影杀者的脚步声近了,清肃军统领的刀出鞘声像根细针,可他此刻听不清这些——他只听见秦般若急促的喘息,像漏了气的风箱。

昭明......秦般若抬起头,眼里有泪,却笑得很轻,我好像......听见三百颗心跳。

楚昭明一怔。

他这才注意到,祭坛外的巷子里,老周举着盏心火灯站在墙根,张婶攥着阿烬的手,两人耳后的共感纹正泛着微光。

更多的光从四面八方涌来,像星子落进夜海,三百道,五百道,最后连成片流动的星河。

秦般若胸口的裂痕突然一顿。

那些微光顺着她的指尖爬进七魂玉,爬进影融纹,血红色的灼痛慢慢褪成暖黄。

楚昭明突然到——清肃军统领的刀会在十秒后劈向秦般若后颈,墨鸾的剥离阵会在半柱香后反噬她心脉,而三百颗心的温度,正顺着他与秦般若的影子,往更深处涌去。

原来如此。他低笑出声,站起身时,身后的星河流光在地上投下模糊的人影群像。

影杀者的刀锋已经近了,可他连眼睛都没眨——他到了下一秒的刺痛,到了下下秒的灼烫,甚至到了更远处,墨鸾即将碎裂的魂魄里,那丝未冷却的执念。

夜风卷起祭坛边的沙粒,打在楚昭明脸上。

他伸手接住一粒沙,指腹能到沙粒棱角的尖锐,能到沙里藏着的,三百年前某个孩子的眼泪。

来了。他轻声说。

第一柄刀刺进他左肩的瞬间,楚昭明没有躲。

他到了这痛,却更到了下一秒——秦般若的影刃会穿透刺客咽喉,老周的灯油会泼向统领的火折子,阿烬的手语会比出,而三百颗心的温度,正顺着他的血管,往心脏最深处涌去。

他单膝跪地,血从指缝滴在青石板上,与之前的血痕汇成交缠的花。

可他在笑,眼角的泪混着血,落进沙里。

这痛,真暖。

楚昭明左肩的血还在渗,顺着指缝滴在青石板上,却不似方才那般灼痛——他的神经正被另一道更尖锐的痛牵引着,像根烧红的银针,从后颈直扎进太阳穴。

那是墨鸾剥离阵撕裂魂魄的痛,是黑砚攥她手腕时指节错位的痛,是秦般若七魂玉裂痕蔓延的痛。

所有痛觉在他脑海里交织成网,网的尽头,是残庙梁上那团幽蓝的血光。

般若,抓紧我。他声音发哑,却稳得像块沉在河底的石。

秦般若伏在他背上,指尖无意识地抠着他衣襟,七魂玉的凉意透过布料渗进他心口——这凉意是锚,让他在痛浪里不至于迷失方向。

三百道共感纹的微光顺着影子爬上来,在两人脚边织成流动的星轨,他顺着星轨的方向,拔腿往残庙狂奔。

残庙的破门在夜色里张着黑洞洞的嘴。

黑砚刚把墨鸾从梁上抱下来,她半张脸已融成墨色的雾,剩下的半张脸还挂着血,发梢滴下的不是水,是细碎的影屑。

听见脚步声,黑砚猛地抬头,喉结动了动:你......话未说完便被惊得哽住——楚昭明不是顺着巷口的青石板跑来的,他像是踩着某种看不见的线,直接撞开半人高的野棘丛,衣角挂着刺莓的红汁,眼里却亮得惊人。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黑砚下意识后退半步,怀里的墨鸾却突然笑了,那笑声像碎瓷片刮过瓦罐:痛到了,是不是?

痛觉预判不只是躲刀,是顺着别人的痛找过来的雷达。她融成影的半边手臂突然抬起来,指向楚昭明,你凭什么?

凭你是天选的影契者?

凭她是命定的人道信标?

楚昭明脚步顿在离祭坛三步远的地方。

祭坛上的血符还在泛着幽蓝,像极了三年前他在影契古籍里见过的剥离阵——那是要用他人的命,剜走另一个人魂魄里的羁绊。

他反手攥住秦般若的手,她掌心的汗湿了他虎口,却让他的声音更稳:凭我每一次都想护她,而不是。

墨鸾的影臂突然凝实了一瞬,指甲深深掐进黑砚手背:替?

我替他痛过十三次!

替他挡过影傀侯的毒箭!

替他......

字像根刺,扎得楚昭明眉心发紧。

他想起秦般若第七次承受代价时,七魂玉裂开的细纹;想起阿烬比划时蜷缩的指尖;想起老妇掌纹里洗不净的面屑——那些痛从来不是,是。

他松开秦般若的手,却将她的指尖按在自己心口:你看,她的痛在这里,我的痛也在这里。

共痛不是占有,是共享。

你强行剥离,就像《盗梦空间》里柯布硬塞记忆——那不是爱,是劫持。

秦般若的睫毛颤了颤。

她望着墨鸾融成影的半张脸,望着黑砚眼底的血丝,突然轻轻将一丝痛感顺着相扣的指尖推了过去。

那不是撕心裂肺的痛,是细水长流的钝痛,像老妇揉面时指节的酸,像阿烬被影灼时指尖的麻,像她自己第七次魂裂时,七魂玉裂缝里渗出来的、带着温度的疼。

墨鸾的瞳孔骤缩。

她看见秦般若替楚昭明承受的七次魂裂,每道裂痕里都渗着星光般的共感纹;看见西巷老妇在梦里反复擦拭的手,掌纹里的面屑沾着少年的血;看见阿烬挡在信标车前时,手语比到一半便被影刃刺穿的胸膛——那些痛不是她想象中被保护者的脆弱,是千万人交叠的温度,是比更厚重的、并肩的重量。

这么多痛......你们都记得?她声音发颤,影身开始簌簌崩解,我以为只要我替他痛,他就能轻松些......

不是记得,是。黑砚的手轻轻覆上她融影的半边脸,指腹沾了一手细碎的影屑,你一直想替他痛,可你从没问过他,要不要你替。

墨鸾的泪落下来,在影身上砸出小坑。

她望着楚昭明怀里的秦般若,望着两人交叠的影子里流动的星轨,突然笑了:原来......我不是救赎,是阻碍。她的影身崩解得更快了,像被风吹散的墨,若有一天她撑不住......记得,还有人愿替她化影。

楚昭明脚步微顿。

他没回头,只是收紧了环在秦般若膝弯的手臂。

夜风卷着残灰从破窗灌进来,那些灰蝶般的影屑打着旋儿,飞向祭坛外的方向——那里,老周的心火灯还亮着,暖黄的光裹着星轨般的共感纹,在夜色里明明灭灭。

但我不再需要字。他低低说,声音被风卷着,散在残庙的梁间,我们要的,是并肩走到最后。

残庙外的巷口,阿烬缩在墙根。

他望着楚昭明背着秦般若的身影消失在灯影里,突然抬手比划起手语。

月光落在他指尖,很慢很慢——

我梦见自己替人挡刀。

(落灯城的心火灯台,此刻正有盏灯芯突然爆了朵灯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