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沙午间在膳堂与文清吐槽二位先生最近好像越来越豪迈了,都开始自称“老子”了!
“确定真的是大儒吗?不会是认错了吧?我怎么觉得他们气质越来越像土匪了!?”
想到那两人用美食吊着她背书、还有越发粗犷的言行,夏沙有些怀疑冥教是不是认错人了。
文清听得好笑,这丫头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像李、张那样的老先生对外都是相当高傲的,甚至很多时候都不会拿正眼看你!
读书人的傲骨除非是自己,否则任何人都摧不折,这也是他们这么久都没有拿下二人的原因。
可实际上众人内心对这两人还是很尊重的。
不只是教主和她,就连胡一屠那等混不吝也没有真正折辱过二人,冲的就是这份傲骨!
可这样的人能在小夏面前放下架子,骗着、哄着、甚至耍着无赖督促她学习,在旁人看来可是莫大的看重。
小夏的眸子里总是带着真诚,不似旁人总想遮掩什么。
她明白或者不明白,想做或者不想做,都能看的清清楚楚,所以很容易让人对她生出好感。
李叔现在每日都守着亲自给她添饭,连饭后的西瓜都是直接帮她拿到桌上的,旁人谁有这待遇?
如今李老能爆出“老子”这样的话,是真把小夏当成亲近的晚辈了。
不过想和她们冥教抢人??
文清夹起一块青笋放入夏沙碗里,
“李老竟然是这般说的嘛?也是,他脾气一向不太好,之前还说我像个罗刹……”
夏沙急急将嘴里的饭咽下去,
“文姐姐哪里像罗刹了?哪有这么温柔的罗刹!?”
而后赶忙给文清递了牙西瓜,
“姐姐吃西瓜!不听他们胡说,姐姐就是最美的!”
文清微笑着接受,斜眼看到旁边影十朝自己竖起了一根大拇指。
呵,无需夸赞,“手熟”罢了。
用过了午膳,夏沙便准备去教主那里报到了。
虽然她现在每日要去暗牢上课,可还是得去点个卯的。
教主基本上都很忙,所以自己就是帮忙收拾收拾东西,看看他缺什么给备齐就好了。
不过由于现在除了自己好像没有人在做这些事情,教主又时常想不起来自己要喝水、披外套、穿鞋这些细节,所以夏沙都会提前给准备好。
比如把盛满水的水壶放在他桌上,把小茶杯换成大的杯子,外衫就搭在他那个金光闪闪的椅子背上,再把鞋放在离他最近的地方。
即使如此,姜子墨也经常会忘记,不过总归比之前要好多了。
今日过来周飞却在门口小声告诉她教主正在见客,还提醒她最好有多远躲多远。
冥教竟然来客人了!?
这可是稀奇事!什么人啊!?能让姜子墨招待?
夏沙正好奇呢,议事堂的大门就被人从里面“嗙”的一声撞破!
紧接着一个人飞了出来!而后又跟了二三四五六个,全部像扔垃圾一样被人扔了出来。
这些人穿的金灿灿的,还搭配着各种醒目颜色的配饰,在日光下看过去有些晃眼!
夏沙目睹这一幕眼睛瞬间瞪的像铜铃!周飞的表情却毫无波澜,说话间语气还隐隐透着一股猜准结果的自得,
“夫人您看,让您躲远点没问题吧?”
姜子墨一身白色纱衣踏着满地的木屑出来,跟地上狼狈吐血的人形成鲜明的对比。
“夭寿啊!”
夏沙暗骂了一声就跑不见了。
周飞早已习惯这种场面,只是站在原地尽好自己的职责,顺便等候教主吩咐。
“姜子墨!你!你欺人太甚!”
金轮教的教主名为庆轮,此刻将嘴里的血吐干净后恶狠狠道,同时心里也惊疑不定。
不是说姜子墨快死了,冥教也只是在强撑吗?怎么他的武功还这么高!?
难道自己被骗了?呸,就算是被骗了他现在也没有退路了。
“本座欺人太甚?”
姜子墨重复了一遍庆轮的话,冷笑着朝他那边走去。
经过金轮教主身侧的时候看似随意地伸出两指压了下他的肩膀,随后庆轮的肩膀立马像被什么什么重物砸到一般垂了下去!口中也爆发出巨大的呼痛声!
“啊!”
才刚叫出声,姜子墨就快速地卸了他的下巴。
一个大男人叫成这样,好刺耳。
金轮教那六个弟子眼看着自家教主被人先卸了肩膀又卸了下巴,然后张大嘴“啊!”“啊!”连话都说不完整,惊恐的向后爬去。
姜子墨逐渐逼近剩下的六人,
“你们未经同意,上本座的山,挖本座的水源。是怎么?把眼睛耳朵都蒙起来了?当我冥教不存在是吗?如今还敢来找本座讨人?”
姜子墨眼底血色渐浓,额间那一抹朱砂也显的更红了。
炎蛊烧的他燥热无比,正想杀两个人泄泄愤,余光却扫到一个什么东西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
夏沙觉得自己简直像个老妈子!
由于现在照顾教主的工作都交给了自己,连那位博爷见了她都会叮嘱一定要让教主随身携带寒玉和珠串,影十更是见一次就要交代一次,记得让教主出门要穿鞋。
她都快被练出肌肉记忆了!
看见教主光脚就反射性的给他找鞋子去…甚至自己的房间都放了几双姜子墨的鞋子,要是不知道的人见了肯定以为她有什么怪癖!
至于刚刚飞出来那几个人她都没顾得上看是怎么回事!
冥教嘛,偶尔飞几个人不是很正常?影十那苦口婆心的拧巴脸才是真的难看!
“让教主穿鞋!一定要让教主穿鞋!不然割破了脚,教里现在没有大夫很难处理!!!”
姜子墨缓缓回过头,就看夏沙弯下腰将一双纯白色的鞋子放在他脚边,
“教主!穿鞋!”
说话的时候还有些微喘,在场所有人都被她这一腔孤勇的行为镇住了!
姜子墨眼底的血丝还未消散,只是现在又多了层疑惑,她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随即一脚将面前的鞋子踢开,准备继续上前。
谁想到夏沙叹一口气又吭哧吭哧把他踢开的鞋子捡了回来。
文姐姐说过,教主有时候就是小孩子心性,作为“夫人”她哄着些便好,不用太过与他计较。
鞋子在地上滚了几圈有些脏污,夏沙拍了两把又放在他面前。
然后站起身来看了眼旁边捂着胸口吐血的几个人,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来的好像不是时候…
但也不能让这些人知道冥教的大夫不在,于是只含糊道,
“教主,得穿鞋子,不然…不好。”
对于救场什么的夏沙倒是完全没有任何想法。
姜子墨闭上双眼深呼吸,紧接着反手运功一把轰碎了议事堂门口的石狮子。
等再睁开的时候,眼神终于清明了些。
庆轮已经惊的说不出话了,他的内力已经强大到这个地步了?
天杀的!?谁说他快死了!?这分明是自己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