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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落星滩归来已半月,戈壁滩的生死一线仿佛被都市的喧嚣冲刷成了遥远的噩梦。但沈清音知道,那绝非终点。杨振华和他背后的“守夜人”继承者们绝不会善罢甘休,他们如同潜伏在暗处的毒蛇,随时可能再次露出獠牙。

表面上,一切似乎恢复了常态。陆琛和她因“调查权移交”而暂时休假,实则转入地下,与老周、阿Ken保持着单线联系,暗中梳理着从落星滩带回的线索——那些刻在她脑海中的守湖者记忆,以及父亲沈墨当年可能走过的路。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一个阴雨绵绵的清晨,老周通过加密频道发来紧急信息:“城西,理工大学,研究生宿舍。又一个,这月第三个了。”

死者叫张弛,理工大学物理系研三学生,品学兼优,已获得国外名校的全奖博士offer。现场是标准的单人宿舍,整洁得过分。张弛平静地躺在床上,神态安详,仿佛只是睡着了。床头柜上放着一封打印的遗书,内容是对学业压力和未来迷茫的公式化表述,旁边还有一个空了的安眠药瓶。

“又是自杀?”陆琛看着现场照片,眉头紧锁。过于完美的现场,反而透着诡异。

“校方和家属都倾向于这个结论,想尽快结案,减少影响。”老周的声音透着无奈,“但档案库里一对比,发现不对劲。这是三个月内,本市第三起顶尖学府优秀毕业生‘自杀’案,而且都发生在获得重要人生机遇之后。”

沈清音凝视着照片,目光最终落在死者书桌的一角。那里放着一本摊开的《量子力学导论》,书页的空白处,用铅笔极其轻微地画着一个由数个嵌套三角形组成的复杂几何图案。

“这个图案……”她轻声说,“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她闭上眼,努力回溯。不是通过通灵,而是纯粹的回忆。几秒后,她猛地睁开眼:“第一个案子,那个医学院的女生,她的解剖学笔记扉页上,有类似的涂鸦。当时以为是随手画的,没在意。”

陆琛立刻意识到关联:“把三个案子的现场照片和死者遗物细节全部调出来,重点查找这个图案!”

阿Ken在线上远程协作,很快给出了结果:“确认!三个死者生前都在不同场合留下过这个图案,只是之前都被忽略了!图案经过比对,与一个名为‘真理之门’的校内半公开社团的标志高度相似!”

“真理之门……”沈清音默念着这个名字,一种冰冷的不安感悄然蔓延。

他们以校友身份潜入理工大学。社团表面上是探讨哲学与科学前沿的学术沙龙,成员大多是各学院的尖子生,活动记录干净透明。但沈清音在触碰社团活动室的桌椅时,却感知到一种混杂着极度亢奋与深层疲惫的情绪残留,仿佛有人在这里经历了精神上的过山车。

“他们在这里进行某种……精神引导。”沈清音对陆琛低语,“很隐蔽,但很有效。那些学生,他们觉得自己在探索真理,在超越自我,但实际上……”

通过阿Ken对社团核心成员的背景深挖,一个名字浮出水面——社团的创始人之一,也是精神领袖般的人物,名叫周启明,曾是学校的风云人物,如今已毕业,在一家跨国咨询公司任职。而更深层的背景调查显示,周启明在研究生期间,曾参与过一个由“杨振华”担任荣誉顾问的跨学科学术项目!

线索再次指向了那个名字。

“不是巧合。”陆琛眼神冰冷,“杨振华的触角,比我们想象的伸得更长。他在筛选,在培养,或者……在实验。”

他们设法接触了一位近期退出“真理之门”的学生。那学生起初讳莫如深,在沈清音温和而坚定的引导下,才断断续续地透露:社团内部确实存在一套严格的“心智训练”体系,包括特定的冥想、信息隔离以及某种“认知升级”的暗示技巧。周启明告诉他们,这是在帮助精英阶层摆脱庸常思维的束缚,成为真正的“真理掌握者”。

“张弛死前一周,状态很不对劲。”那名学生回忆道,“他说他快要‘触摸到真相’了,但又很恐惧,说有什么东西在‘剥离’他……”

“剥离……”沈清音捕捉到这个关键词,与她在张弛死亡现场感知到的微弱情绪碎片吻合。

通过对周启明的秘密监控,他们发现此人行事极其谨慎,几乎不留任何把柄。但陆琛注意到,周启明每隔几天,都会在深夜前往一家位于市中心高级写字楼的心理咨询中心——“明心阁”。

“明心阁”的创始人,正是杨振华那位在学术界颇有声望的夫人,李静婉。

所有线索,如同散落的珍珠,被“真理之门”这条线串联了起来。

“这不是简单的教唆自杀,”陆琛得出结论,“这是一个系统性的精神控制实验。杨振华通过他夫人掌控的心理机构提供技术,通过周启明这样的代理人筛选和影响目标。他们在测试某种……操控人心智的方法。”

“而张弛他们,”沈清音的声音带着一丝悲凉,“可能就是实验过程中,承受不住‘剥离’或者意识到了真相,而被‘处理’掉的失败品。”

他们掌握了初步证据,但远远不够将杨振华或其夫人定罪。周启明完全可以推脱为个人行为,而“明心阁”的所有操作都在合法框架内。

就在他们思考下一步行动时,阿Ken发来了一条令人心惊的消息:“头儿,周启明预订了明晚出境的机票,目的地是一个没有引渡条约的国家。”

他要跑!

“不能让他走!”陆琛立刻下令,“申请边控!准备抓捕!”

然而,官方渠道的边控申请需要时间,而且很可能打草惊蛇。

“也许,我们可以换个方式。”沈清音看着屏幕上“明心阁”的标志,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大胆的计划,“让他自己露出破绽。”

第二天傍晚,周启明像往常一样,准备前往“明心阁”进行他离开前的最后一次“汇报”。

他刚走出公寓大楼,一个身影拦在了他面前。是沈清音。

“周启明先生?”沈清音出示了证件(虽然是休假状态,但证件并未上交),“关于‘真理之门’社团以及张弛等人的死亡,想请你回去协助调查。”

周启明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镇定下来,露出了他那标志性的、带着优越感的微笑:“沈警官,我想你搞错了。我只是一个普通校友,偶尔回学校和大家交流而已。至于那几位学弟学妹的不幸,我很遗憾,但与我无关。我现在有重要行程,恕不奉陪。”

他试图绕开,沈清音却再次挡住他,同时,看似无意地,她的指尖轻轻拂过了周启明的手腕。

一瞬间,庞大的信息流涌入——不是周启明的记忆,而是他身上残留的、来自“明心阁”那个环境的强烈情绪印记:控制、评估、冷漠,以及一丝……对即将脱离掌控的“实验体”的烦躁。

更重要的是,沈清音感知到了一段被周启明深埋的、关于张弛临终前与他最后一次见面的画面片段——张弛惊恐地抓着他,喊着“你们拿走了我的……”,而周启明则冷酷地推开他,说了一句:“不合格的容器,没有存在的价值。”

“容器……”沈清音心中巨震。这个词再次出现了!

她抬起头,目光锐利地直视周启明:“‘不合格的容器,没有存在的价值’——周先生,这句话,你需要解释一下。”

周启明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脸色煞白。他显然没料到沈清音会知道这句他自以为无人知晓的对话。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他色厉内荏地吼道。

就在这时,陆琛带着几名穿着制服、实则是老周安排的可靠人手走了过来,亮出了正式的传唤文件:“周启明,现在以涉嫌教唆自杀、非法进行精神控制活动等罪名,正式传唤你到案接受调查!你有权保持沉默……”

周启明被带走了。在他的公寓里,警方搜出了大量与“真理之门”秘密活动相关的资料、记录,以及他与“明心阁”往来的加密记录。虽然暂时还无法直接指向杨振华,但已经足够对周启明提起公诉,并顺理成章地对“明心阁”展开深入调查。

“血色毕业礼”案暂时告一段落,但沈清音和陆琛的心情并未轻松。

“容器……”沈清音反复咀嚼着这个词,“杨振华到底在寻找什么样的‘容器’?又在进行怎样的‘实验’?”

落星滩的“守湖者”血脉是容器,张弛这样的精英学生也被称为容器……这两者之间,究竟有什么关联?

窗外,夜色深沉。他们知道,周启明的落网只是掀开了冰山一角,杨振华庞大的网络依然在暗中运行。下一个案件,不知何时又会以何种方式,悄然叩门。而他们对真相的追寻,注定还要在更多的迷雾与危险中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