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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刺破云层,将金色的光芒洒向城市,却无法驱散重案组办公室内凝重的寒意。逮捕令的申请以最高优先级递交上去,所有的证据链条——从二十年前可疑的火灾,到李建军的渎职与受贿,再到如今赵德柱作为拆迁承包商与布娃娃恐吓事件的重合——被迅速整理成坚实的报告。

阿Ken紧盯着屏幕,实时追踪着赵德柱名下车辆、手机信号以及“永固建筑”公司的动态。老周已经带着一队便衣,前往赵德柱登记的家庭住址和公司地址进行布控。空气紧绷得如同拉满的弓弦,只待目标出现,便要发出致命一击。

沈清音坐在椅子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温润的玉镯。真相的轮廓越来越清晰,但她的心情却并未因此轻松。赵德柱的残忍与冷酷,远超她的想象。为了掩盖旧罪、扫清新利,他竟能对陈桂兰做出如此恶毒的精神虐杀。那个掺着骨灰的布娃娃,像一根毒刺,不仅扎在陈桂兰心上,也让她感到阵阵发寒。

“头儿!赵德柱的手机信号动了!”阿Ken突然喊道,打破了沉寂,“位置在……城东的物流园附近!他名下一辆黑色SUV也出现在那个区域的卡口监控里!”

“物流园?”陆琛眉头微蹙,“他去那里做什么?老周那边有消息吗?”

“老周刚汇报,赵德柱家里没人,公司里也只有几个普通文员,说他昨天下午就出去了,没交代去向。”

“通知老周,立刻带人赶往物流园!我们这边也过去!”陆琛抓起外套,动作干脆利落,“阿Ken,你留守,继续监控,有任何动向立刻汇报!”

“是!”

警车再次呼啸着驶出警局,融入清晨的车流。陆琛开车,沈清音坐在副驾驶。车内气氛沉默而紧迫。阳光透过车窗,在陆琛冷峻的侧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

“他可能察觉到风声了。”陆琛目视前方,声音低沉,“物流园鱼龙混杂,交通便利,是个容易脱身的地方。”

“他会跑吗?”沈清音问。

“困兽犹斗。”陆琛简短地回答,眼神锐利,“尤其是他这种身上可能背着人命、又享受了二十年逍遥法外的人,不会甘心轻易就范。”

车子很快抵达城东物流园。这里是一片巨大的、由仓库、停车场和零散办公楼组成的区域,车辆进出频繁,人员复杂。老周已经带人先一步赶到,正在外围布控。

“头儿,信号显示他在c区12号仓库附近静止已经有一会儿了。”老周通过通讯器汇报,“那是个废弃很久的旧仓库,平时没什么人去。”

“包围c区12号仓库,所有出口守住。行动组跟我进去。”陆琛下达命令,语气不容置疑,“注意,目标极度危险,可能持有武器,必要时可以果断处置。”

“明白!”

战术队员迅速而无声地散开,如同猎豹般潜向目标仓库。陆琛和沈清音跟在后面,保持着一小段距离。沈清音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她能感觉到空气中弥漫开来的危险气息,以及从那个废弃仓库方向传来的、一种混合着焦躁、阴冷和绝望的情绪波动——属于赵德柱的情绪。

仓库的大门虚掩着,里面光线昏暗,弥漫着灰尘和铁锈的气味。陆琛打了个手势,两名战术队员率先突入,枪口警惕地扫过每一个角落。

“警察!赵德柱!出来!”

仓库内部空间很大,堆放着一些废弃的机器零件和破损的木质货架,形成许多视觉死角。回声在空旷的仓库里震荡。

没有回应。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沈清音站在仓库门口,努力扩展着自己的感知。赵德柱就在这里,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他那如同被困野兽般的恐慌和狠厉。他躲藏在……右前方那一堆高大的、覆盖着帆布的废弃物后面!而且,他手里有东西……冰冷的,金属的……是武器!

“在右边!帆布后面!他有枪!”沈清音压低声音,急促地对陆琛说道。

陆琛眼神一凛,立刻对着通讯器重复了信息,同时示意队员从侧翼包抄。

就在这时,“砰!”一声枪响毫无预兆地炸响,子弹击打在入口处的铁门上,溅起一串火星!

“小心!”陆琛一把将沈清音拉到自己身后,借助门框作为掩体。

仓库里响起了赵德柱歇斯底里的咆哮:“滚!都给我滚!谁敢过来我打死谁!”

他果然狗急跳墙了!

“赵德柱!你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武器,出来投降!”陆琛厉声喝道,声音在仓库内回荡。

“投降?哈哈哈……”赵德柱发出一阵疯狂的笑声,充满了绝望和扭曲,“投降让你们抓我去枪毙吗?做梦!老子活了这么多年,值了!”

“二十年前林家那场火,是不是你放的?”陆琛一边用话语吸引他的注意力,一边对战术队员打着手势,示意他们寻找机会。

“林家?哪个林家?我不认识!”赵德柱矢口否认,但声音里的慌乱却出卖了他,“你们别想诈我!”

“李建军已经交代了!你当年给他钱,让他把纵火案压下去,是不是?”陆琛继续施压。

“放屁!李建军那个软蛋!他敢乱说,我……”赵德柱的声音戛然而止,似乎意识到自己失言了。

“那个布娃娃呢?用掺了骨灰的颜料画笑脸,铁钉穿心,也是你干的吧?赵德柱,你连一个死了二十年的孩子都不放过,你还是人吗?!”陆琛的声音带着凛冽的怒意。

提到布娃娃和骨灰,赵德柱的情绪瞬间变得更加狂暴和混乱!沈清音能清晰地“听”到他内心那混杂着恐惧、愤怒和一种变态快感的嘶吼。

“那是她自找的!那个死老太婆!敬酒不吃吃罚酒!乖乖拿了拆迁款滚蛋不好吗?非要守着那破房子!她以为她是谁?她想用那件事威胁我?门都没有!”赵德柱语无伦次地叫骂着,显然精神已经处于崩溃边缘,“我告诉她安分点!她不听!那就别怪我不客气!让她也尝尝失去一切的滋味!让她天天看着那个娃娃,想起她女儿是怎么被烧死的!哈哈哈……”

他几乎是亲口承认了!

为了逼迫陈桂兰同意拆迁,他不惜用当年杀害她女儿的象征物,进行最恶毒的精神折磨!

“你承认林家火灾是你放的了?”陆琛抓住他的话柄,厉声追问。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赵德柱疯狂地喊道,“林大有那个蠢货敢举报我!他活该!可惜没烧死他,烧死了他女儿!这就是报应!还有陈桂兰那个疯婆子,这么多年了还不安分!你们都该死!”

彻底的丧心病狂!

就在这时,一名战术队员利用赵德柱情绪失控、注意力被陆琛吸引的瞬间,从侧后方一个货架的阴影里悄然接近!

“不许动!放下枪!”队员的喝声与赵德柱惊觉后的枪声几乎同时响起!

“砰!”

子弹擦着队员的胳膊飞过,打在后面的铁架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妈的!跟你们拼了!”赵德柱红着眼睛,对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连续开枪!

“压制!”陆琛果断下令!

仓库内顿时枪声大作!子弹在废弃的机器和货架间呼啸穿梭,溅起一连串的火星和碎屑!

沈清音被陆琛紧紧护在身后,靠在冰冷的墙壁上,能感觉到他背部肌肉的紧绷和透过衣物传来的坚实力量。枪声震耳欲聋,空气中弥漫开硝烟的味道。她闭上眼睛,努力屏蔽掉这现实的危险与混乱,将感知全力聚焦在赵德柱身上。

她能“看到”他躲藏在帆布后面,背靠着冰冷的机器,胸膛剧烈起伏,握着枪的手在微微颤抖。他的情绪如同沸腾的油锅,充满了绝望的疯狂和鱼死网破的狠劲。他在寻找机会,寻找一个可以冲出去,或者……拉人垫背的机会!

“他在找突破口……左边……靠近那个破损的通风管道……”沈清音急促地在陆琛耳边低语。

陆琛立刻通过对讲机将信息传递出去。

战术队员的火力有效地压制住了赵德柱,让他无法露头。但他就像一头陷入绝境的野兽,依旧在疯狂地寻找着生机。

突然,赵德柱停止了射击,仓库内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

“他要干什么?”沈清音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她感觉到赵德柱的情绪出现了一种极端的变化,从疯狂的挣扎,转向了一种……决绝的死意!

“不好!他可能想自杀,或者……”陆琛的话还没说完!

“轰——!”

一声沉闷的爆炸声从帆布后面传来!紧接着是冲天而起的火光和浓烟!

赵德柱竟然引爆了他身上携带的爆炸物!他想同归于尽!

“后退!全体后退!”陆琛大吼着,一把拉住沈清音,迅速向仓库外撤退!

灼热的气浪夹杂着碎片从身后扑来,浓烟瞬间弥漫了整个仓库!

当他们冲出仓库,回到阳光下时,身后已经是火光一片。消防车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

仓库内的枪声和爆炸声停止了。只剩下火焰燃烧的噼啪声和建筑结构不堪重负的呻吟。

老周带着人迅速清点人数,确认是否有队员受伤。幸运的是,刚才的爆炸发生在赵德柱藏身的核心区域,队员们因为及时后撤,只有两人被飞溅的碎片轻微划伤。

而赵德柱……在如此剧烈的爆炸中,几乎不可能生还。

沈清音站在仓库外,看着那冲天的火光和浓烟,感受着那逐渐消散的、属于赵德柱的疯狂与绝望的情绪波动,心情复杂难言。

这个制造了二十年前悲剧,又试图用最恶毒的方式掩盖罪行、扫清障碍的元凶,最终以这样一种惨烈的方式,结束了他罪恶的一生。

法律无法再审判他。

但真相,终于随着这场爆炸,重见天日。

然而,沈清音的心中却并无多少轻松。她转过头,望向永华路的方向。

陈桂兰女士……她等待了二十年的公道,以这样一种方式到来,对她而言,究竟是解脱,还是另一重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