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与他目光相撞的瞬间
拍卖会正式开始，宾客们纷纷落座。
苏念被安排在苏家座位的最后方，旁边是时刻“关照”着她的张妈。赵月梅和苏雨晴则坐在前面，紧挨着苏明城。
拍卖的物品多是珠宝、古董、艺术品，竞价踊跃，气氛热烈。苏念对这一切毫无兴趣，她的注意力，分成了三部分：前方的顾言深，侧后方的沈逸辰和柳芊芊，以及……等待一个时机。
当一件清朝乾隆时期的官窑瓷瓶被送上展台，引起一番激烈竞价时，苏念知道，机会来了。
她轻轻碰了碰张妈的手臂，指了指洗手间的方向。张妈会意，连忙起身，陪着她悄悄离席。
从洗手间出来，苏念没有立刻回去。她站在走廊尽头一扇巨大的落地窗前，仿佛被窗外的夜景吸引。这里相对安静，光线昏暗，能清晰地看到宴会厅内的情形，却又不易被察觉。
她看到顾言深似乎对那件瓷瓶颇有兴趣，但并未举牌，只是静静地看着几位富豪竞相出价。
她看到沈逸辰正低声与柳芊芊交谈着什么，柳芊芊脸上带着娇媚的笑容，目光却时不时瞟向顾言深的方向。
她看到苏雨晴蠢蠢欲动，似乎想找机会接近顾言深，却被赵月梅用眼神制止。
就是现在。
苏念深吸一口气，从裙子口袋里，掏出了一张折叠得很小的纸条。这是她提前准备好的——上面用打印机打出了一行简洁的英文，是关于那个乾隆瓷瓶底部一个极其隐秘的、非专业鉴定师绝不可能知道的修复痕迹的提示。没有落款，只有一个简单的符号：一只沉默的眼睛。
她需要将这张纸条，送到顾言深手中。但不能通过任何人，必须亲自，且不引起任何人注意。
她计算着侍应生走动的路线，计算着顾言深视线可能扫过的角度……然后，她看似无意地松开了手。
纸条轻飘飘地落下，正好落在一位端着空酒杯准备返回宴会厅的侍应生脚边。
侍应生下意识地弯腰捡起，看了一眼，脸上露出困惑的表情。他显然不认识上面的英文，也不知道该教给谁。
就在这时，顾言深恰好因为场内竞价达到高潮，微微侧头，目光不经意地扫过走廊方向。
侍应生像抓住救命稻草般，快步走到顾言深身边，低声说了句什么，然后将纸条递了过去。
顾言深接过纸条，展开。
苏念站在阴影里，屏住呼吸，紧紧盯着他的反应。
他垂眸看着那张纸条，俊朗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指尖在那个“眼睛”符号上轻轻摩挲了一下。
片刻后，他抬眼，目光如同精准的探照灯，径直射向苏念所在的昏暗角落！
这一次，苏念没有躲闪。
在那昏暗的光线下，在那喧嚣的拍卖背景音中，两人的目光，隔着遥远的距离，猝不及防地、结结实实地撞在了一起！
他的目光，锐利，深邃，带着洞悉一切的压迫感。
她的目光，沉静，坦然，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挑衅。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苏念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一种棋逢对手的兴奋。
顾言深看着她，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捕捉的讶异，随即化为更深的探究。
他认出了她。不仅仅是苏家的哑女，更是那个两次出现在他视线里，行为诡异的女孩。
そして今、彼女は彼に谜のメモを渡した。
他微微眯起了眼睛。
苏念知道，她成功了。她成功地将自己从一个“背景板”，变成了他眼中一个需要打上问号的存在。
她缓缓地、几乎难以察觉地，对他勾了一下唇角。那不是一个笑容，更像是一个无声的宣告。
然后，她转过身，如同受惊的小鹿般，拉起不知所措的张妈，迅速消失在走廊的拐角，重新融回那场与她无关的繁华盛宴。
顾言深收回目光，再次看向手中的纸条，然后对身边的助理低声吩咐了一句。
助理点头，悄然离席。
拍卖台上，那件乾隆瓷瓶最终被一位富商以高价拍得。无人知道，在最后一刻，顾言深原本准备举起的号牌，被一张小小的纸条按了下去。
他看着苏念消失的方向，眼神晦暗不明。
苏念……吗？
看来，苏家这块看似蒙尘的顽石之下，藏着的是他从未预料到的……有趣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