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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更鼓刚敲过,蔡攸便踏着晨露来到禁军校场。玄色蟒袍外罩着金丝软甲,腰间悬着新得的虎符,在朝阳下泛着冷光。校场上三千铁鹞军早已列阵等候,铁甲映着晨光,如同一片寒霜覆盖的草原。

呼延灼!蔡攸一声断喝。

铁塔般的汉子从军阵中大步踏出,连环甲叶哗啦作响:末将在!

蔡攸将虎符在掌心一掂:去选三千精锐,再带董平、徐宁来见本帅。

呼延灼浓眉一皱:董平那厮昨日醉酒,此刻怕是...

那就提桶冷水泼醒他!蔡攸冷笑,告诉那厮,本帅这里有坛御赐的透瓶香,专治宿醉。

半个时辰后,白虎节堂内。蔡攸踞坐帅案之后,案上摊着幅《梁山地形图》。呼延灼领着两个将领匆匆进来,左边那个面如重枣的汉子边走边系着甲绦,正是刚被冷水浇醒的董平;右边白面长须的将军手提钩镰枪,正是金枪手徐宁。

末将参见大帅!三人齐声抱拳。

蔡攸没急着让他们起身,反而慢条斯理地斟了杯茶:听说董将军昨夜在樊楼喝到三更天?

董平额头渗出冷汗:末将...

无妨。蔡攸突然笑了,本帅年轻时比你能喝。他推过一杯茶,尝尝,醒酒的。

董平接过茶碗一饮而尽,顿时觉得一股清气直冲顶门,宿醉全消。他惊讶地望着茶碗,只见碗底沉着几片奇特的叶子,形如凤羽。

大理国的凤羽醒酒茶蔡攸敲敲案上地图,说正事。呼延将军,你看这梁山泊...

呼延灼凑近地图,铁甲压得案几吱呀作响:八百里水泊,港汊纵横。贼寇依仗地形,官军难以展开。他粗壮的手指在水泊周围画了个圈,但若断其粮道...

正说着,堂外突然传来喧哗声。一个亲兵慌慌张张跑进来:报!校场新兵斗殴!

放肆!董平拍案而起,在大帅面前也敢...

蔡攸却摆摆手:走,去看看。

校场东角已经围了里三层外三层。人群中央,两个年轻汉子正打得难分难解。一个使铁枪的壮汉,枪出如龙,招招狠辣;另一个使银枪的少年,枪走轻灵,宛若游蛇。两杆枪碰撞间火星四溅,周围兵丁喝彩连连。

住手!呼延灼一声暴喝,声如雷霆。

两人这才收势,却仍怒目而视。使铁枪的汉子满脸虬髯,双目赤红;使银枪的少年约莫二十出头,剑眉星目,英气逼人。

董平上前喝道:大帅在此,还不跪下!报上名来!

小人高崇!虬髯汉子单膝跪地,声音浑厚,原沧州横海郡兵马提辖!

杨再兴!少年抱拳,不卑不亢,汤阴县猎户出身!

蔡攸眼中精光一闪。他缓步上前,突然伸手抓住高崇的铁枪。高崇下意识要夺,却发现枪身在蔡攸手中纹丝不动。

好枪。蔡攸指尖轻抚枪杆上的纹路,沧州铁匠张老六的手艺,枪头掺了玄铁。他又转向杨再兴,你的枪法,跟谁学的?

杨再兴一怔:家传...

不对。蔡攸摇头,灵蛇探海是杨家枪的变招,但回马三点头却是跟西军学的。他意味深长地看着少年,你父亲是杨业后人?

杨再兴瞳孔骤缩,握枪的手紧了紧。

蔡攸大笑:好!都跟我回府!

少保府后园,林冲正在指点鲁达枪法。花和尚的禅杖舞得虎虎生风,却总被林冲的枪尖点在要害。武松倚在假山旁喝酒,时不时出言调侃。公孙胜和张宇初在亭中对弈,棋盘边还摊着本《孙子兵法》。

诸位。蔡攸领着两个新人进来,认识下新兄弟。

众人停手围拢过来。高崇见到林冲,突然单膝跪地:林教头!当年沧州蒙您指点枪法,高崇没齿难忘!

林冲连忙扶起:高提辖怎会...

他被高俅那厮陷害。蔡攸淡淡道,如今是戴罪之身。

杨再兴却盯着鲁达的禅杖:这位大师的杖法,可是五台山智真长老所传?

鲁达铜铃眼一瞪:你怎知道?

家父曾与智真长老论武三日。杨再兴抱拳,小子有幸旁观。

蔡攸拍拍手:好了,都是自己人。他转向张宇初,道长,给这两位看看相。

张宇初拂尘一甩,仔细端详二人面容,突然脸色微变:高将军额有悬针纹,当主大富贵,但...他压低声音,三年内有一劫。

高崇冷笑:脑袋别裤腰带上的人,怕什么劫数!

张宇初又看杨再兴,更是惊讶:杨公子日月角隆起,当是将星转世。只是...他掐指一算,二十三岁那年,切记莫近水火。

杨再兴不以为意地笑笑。

一个亲兵匆匆跑来,童枢密派人来,说军械已备齐,请大帅过目!

蔡攸点头:诸位且歇着,我去去就回。临走时对林冲使了个眼色。

待蔡攸走远,林冲突然压低声音:高兄,杨兄弟,可知大帅为何看重二位?

高崇摇头。杨再兴却若有所思:可是要我们...

不错。武松灌了口酒,当大帅的亲卫是假,另有重任是真。

鲁达拍拍禅杖:洒家听说,梁山有个使双枪的,叫什么董...

双枪将董平。林冲接口,大帅今日刚召见过他。

高崇眼中精光一闪:林教头的意思是...

公孙胜突然拂尘一甩,一枚白子飞出院墙。墙外传来一声闷哼,接着是仓皇逃窜的脚步声。

张宇初冷笑:枢密院的探子,越来越不懂规矩了。

黄昏时分,蔡攸回府,身后跟着十辆大车,上面全用油布盖着。他径直来到后院密室,只带了林冲、高崇和杨再兴进去。

油布掀开,露出崭新的铠甲兵刃。最引人注目的是三套特制铁甲:一套通体乌黑,胸前护心镜刻着狴犴;一套赤红如血,肩甲做成虎头形状;还有一套银光闪闪,甲叶薄如蝉翼。

试试。蔡攸指着三套甲。

高崇选了乌黑铁甲,穿上后宛如铁塔;杨再兴挑了银甲,行动间竟无声无息;剩下那套赤甲,蔡攸亲自披挂,顿时杀气四溢。

好甲!高崇拍着胸甲,比禁军的强十倍!

蔡攸轻笑:这是工部秘密研制的百炼钢,掺了天外陨铁。他忽然压低声音,三日后出征,你二人扮作我的亲卫。但真正任务...

密室里烛火摇曳,将四人身影投在墙上,如四头蓄势待发的猛兽。

当夜,杨再兴独坐庭院擦拭银枪。月光下,枪尖寒芒吞吐,隐约映出一个少女的面容——那是他离家时,妹妹含泪送别的模样。

想家了?蔡攸不知何时站在身后,手里捧着两杯酒。

杨再兴连忙起身。蔡攸递过酒杯:二十三年前,杨业将军在陈家谷殉国。他望着月亮,你长得像他。

杨再兴的手一抖,酒洒了半杯:大帅如何...

你枪法里有杨家将的影子。蔡攸抿了口酒,本帅与童贯那厮不同。杨家将的冤屈,迟早要昭雪。

少年将军的眼眶突然红了。他仰头饮尽杯中酒,酒液混着泪水滚入喉中,灼热如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