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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驹需早驯,

这不,

短短两三月,昔日桀骜不驯的蒋琬,如今已忙得不可开交?

“诸位先生……”

顶着浓重黑眼圈的蒋琬见到郭嘉等人,如同见到救星,连忙说道:

“在下才疏学浅,零陵如此重地交予我手,实在令我夜不能寐。

恳请诸位另择贤能,容我先为诸位端茶递水,学些本事,再担重任方为妥当!”

“这……”

郭嘉无奈地看向李佑。

他自然明白,为何这看似老实本分的书生宁肯打杂也不愿接手零陵重任——

说白了,

李佑压根没把人家当人使唤,否则怎会让人对零陵这般政绩都无动于衷?

简直不当人子!

如今人家撂挑子了,看你如何收场!

想到这里,郭嘉朝李佑撇了撇嘴,示意谁提拔的找谁去。

蒋琬顺着目光看向李佑,顿时打了个寒颤,闭口不言。公琰啊!”

李佑见状,连忙上前安抚:

“如今战事在即,零陵实在抽不出人手。

你暂且坚持,待战事结束,我立刻调你去平原,在士元先生麾下任职,如何?”

“先生此话当真?”

蒋琬闻言,迫不及待地追问,随即意识到失态,又连忙补充:

“凤雏先生之名,在下在荆州便如雷贯耳。

若能追随学习,必能受益匪浅!”

“自然!”

李佑淡然一笑,搭上蒋琬肩膀,温声劝道: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你我皆是读书人,岂会骗你?公琰暂且留在零陵,待诸事完毕,定带你去平原面见主公!”

一听这话,

蒋琬立刻收起愁容。

人便是如此,

再苦再累,只要有了盼头,便能咬牙坚持。

他当即躬身拱手,生怕李佑反悔,

朗声道:“诺!”

随后匆匆退下,想必是赶去处理政务了。

郭嘉咽了下口水,望着蒋琬远去的身影,叹息道:

你也太不厚道了,连这么实诚的读书人都坑?

李佑撇了撇嘴,

读书人的事能叫坑吗?我不过让他去士元那儿当差,又没说会比现在轻松,这哪能赖我?

郭嘉:......

......

荆南最南端,

桂阳城内。

将零陵事务全权交给蒋琬后,李佑等人率大军进驻桂阳。

与其他四郡相比,桂阳的贫瘠简直触目惊心——莫说与零陵相提并论,就连作为军事要塞的长沙,百姓的日子都比这里宽裕得多。

这也难怪,荆南四郡中唯独桂阳长期被江东掌控。

对城中百姓而言,能填饱肚子已是万幸,哪还敢奢求更多?市集早已冷清,尽管平原和零陵这些年大力推行商事,但士农工商仍是天下铁律。

讽刺的是,桂阳城里还在经商的,恰恰是最鄙视商贾的士族世家。

经商需要本钱,桂阳百姓连温饱都难,自然无力涉足。

而真正行走天下的商队,无论散户还是世家商帮,都对桂阳避之不及——这座靠 盘剥榨取利益的城池,简直是商贾的坟场。

于是本地世家垄断了米粮药材等必需品的买卖,根本不怕百姓不掏钱。

从前朝廷世家至少还端着架子不屑亲自行商,可当江东大权尽归世家后,他们便彻底撕下伪装。

周瑜撤离桂阳时,这群吸血的蠹虫立刻作鸟兽散,留下空荡荡的街市宛若鬼域。

此刻政务厅内,

李佑狠狠摔下毛笔:这些蛀虫!才几年光景就把桂阳糟践成这样,今晚怕是别想睡了!

习惯就好。

郭嘉揉着发酸的眼眶说道。

当初接手柴桑烂摊子时,他就领教过畸形制度的破坏力。

相比而言,桂阳还算好些了。

他伸了个懒腰,骨骼发出轻微的脆响。

李佑自然明白李佑的心思,原本将零陵城内的繁杂政务丢给蒋琬,跑到桂阳来就是为了图个清闲。

可谁曾想,桂阳城的政务竟比零陵还要棘手。

比起桂阳,零陵的各项制度早已成型稳固,蒋琬只需清除前进道路上的诸多阻碍,让已有制度顺利运转下去。

而桂阳则需从头开始,如同重修一条新路,虽然未必比清理碎石更为繁琐,却绝对更加费力。

这也正是李佑等人如今焦头烂额的原因。报!”

就在众人埋首政务之际,一名士卒匆匆奔入大厅,单膝跪地,拱手禀报:“启禀诸位先生,江东传来消息,欲与我方求和,并且……”

“并且什么?”

士卒抬头看了一眼,如实答道:“同样的消息,已先一步传至平原城!”

“嗯?”

一直处理政务的李佑忽然顿住,抬眼看向郭嘉等人,对方也心有灵犀,纷纷回望。

众人目光交汇,立刻识破江东的算计。

求和?听着好听,实则虚伪至极。

以江东现状,暂且言和简直是天大笑话。

真正需要扩张的并非刘备,而是江东!

若无法夺取更多土地、人口和城池,仅仅维持现状的和平,对江东毫无益处。

接过信函匆匆扫过,果然是一封利益交换的求和书,说是求和,不如说是求降!

江东世家愿以大量粮草、辎重乃至城池为筹码,请求刘备兵不血刃接手江东利益。

而条件只有一个——允许这些世家继续在江东立足生存。哼!”

李佑冷笑一声:“话说得倒漂亮。

但只要世家仍在,江东终究还是那个江东!这种条件,如何能答应?”

“这笔迹我认得……”

一旁偷懒躲闲的贾诩忽然凑上前:“是江东张昭的手笔。

前几年军中死士截获过他的家书,与此如出一辙。”

“你手下的死士这么闲?”

“跑题了。”

贾诩淡淡说道,“眼下关键是,能让这种求和信传出,说明孙权在朝堂上已经撑不住了。”

“只要大军仍在周瑜手中,孙权便还能勉强掌控局面,但朝堂之上,终究是世家说了算……”

李佑叹息一声。

如今江东的局面,不仅令孙权、周瑜头疼,连他也深感棘手。

本就有一大批江东官员主降,如今周瑜新败,投降派更是抓住时机大作文章。这帮人倒是玩得一手离间计,知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先向玄德公那边递信,再传到我们手上。”

李佑攥紧拳头。

距离最容易滋生的不是美好,而是误解。

江东又是献粮又是献城,若他们坚持开战,解释起来确实麻烦重重。报!”

未及细想,又一名士卒匆匆赶来:“启禀诸位先生!友若先生到了!”

……

“友若先生……”

李佑神色骤变,

荀谌在平原城的角色极为明确,作为刘备对外的门面使者,凡是涉及两方交涉的重要事务,荀谌始终是出使的首要人选。

当荀谌走到李佑面前时,后者的神情顿时显得不太自然。伯川啊!

常年担任使臣的荀谌深谙察言观色,立即察觉到李佑的忧虑,开门见山地问道,

怎么看你似乎不太欢迎我?

确实如此......

李佑无奈地苦笑道,

江东世家企图以投降为筹码要挟我们,想用不战而胜的利益诱使我们纵容他们无节制的扩张。

这样的和平代价,实在过于沉重了!

伯川,这我可要好好说你了!

荀谌轻轻摇头,

语气严肃地说道,

玄德公派我前来,从未说过要接受江东的求和条件!

李佑露出惊讶之色,连忙追问,

那玄德公的意思是?

荀谌叹息一声,略带责备地说道,

玄德公的原话是:为君者,不可因眼前小利独断专行而误大事!他派我来只有一个目的——

说到这里,

荀谌的目光变得锐利,

神情愈发坚定,

玄德公说,若伯川主张求和,我便据理力争;若伯川认为不应求和,就请诸位先生与将军们,

尽管放手去做!

这才是玄德公派我来的真正用意!伯川,你未免太低估玄德公,也太小瞧我们这些留守平原的人了!

这......

荀谌一番话让李佑羞愧难当。

见到荀谌时,他先入为主地揣测刘备的态度,却忽略了君臣之间深厚的信任。

是啊,

像刘备这样心系天下黎民的人,若会被利益所动摇,那也就不是刘备了!

此事是我的过错。

李佑深吸一口气,坦然认错,

友若说得对,是我错看了玄德公。

回平原后,我定当面向玄德公请罪。

伯川言重了。

荀谌淡然一笑,瞥了眼桌案上的信报,摆手道,

伯川刚接到急报,一时心急如焚,玄德公怎会怪罪?

略作停顿,

荀谌话锋一转,

不过......看来伯川是决意拒绝和谈了?

留着这样的隐患,别说和谈,就算江东全境归降,也未必是好事!

郭嘉适时插话,

满脸无奈地说道,

如今的江东就像头贪得无厌的猛兽,若只顾眼前利益将其收留,日后要付出的代价谁都承担不起。

江东世家打的好算盘,可惜我们绝不能吃这个哑巴亏!

如此说来,友若此来反倒是件好事?

贾诩微微一笑,吸引了众人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