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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其他类型 > 星河之恋! > 第164章 婚礼前夕的波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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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的设计室还亮着灯,林浅指尖的铅笔在婚纱手稿上悬了片刻,终于落下最后一笔。裙摆内层那圈金线的收尾处,她画了朵极小的荆棘花,花瓣尖端微微卷曲,像极了顾沉舟求婚戒指上那道被她笑称为“笨拙却真诚”的刻痕。手稿最末页夹着张便签,是顾沉舟今早贴上去的,用钢笔写着“别熬太晚,婚纱穿在你身上,比图纸美一百倍”,字迹末尾的弯钩里,还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笑脸。

她把七卷手稿仔细放进樟木盒里。这盒子是陈叔亲手做的,木料用的是去年公益工坊改料剩下的老樟,边角处特意留着块天然的树结,像颗嵌在木头上的星星。“樟木防蛀,还能安神,”老工匠送她时,粗糙的手掌在盒面上反复摩挲,“放设计稿最合适,就像把心思妥帖地藏进时光里。”林浅记得当时自己笑着接过来,指尖触到盒盖内侧刻着的“平安”二字,是陈叔最擅长的隶书,笔锋里藏着股韧劲。

清晨七点,保洁阿姨推开设计室门时,闻到的却是樟木与咖啡混合的焦味。樟木盒敞着盖,里面空空如也,最下层的绒布上留着道浅淡的划痕,像被什么硬东西拖拽过。窗台上那杯没喝完的拿铁已经凉透,杯壁凝着的水珠滴落在地毯上,晕开的水渍边缘,沾着半片不属于这里的枯叶——是城西老工业区特有的法国梧桐叶,叶面上还留着被机器油渍浸过的黑斑。

林浅赶到时,顾沉舟正蹲在地毯前,用镊子小心翼翼夹起那片枯叶。他昨晚在公司处理投资合作的收尾文件,凌晨才回家,眼下泛着淡淡的青黑,指节却稳得很,镊子尖捏着枯叶转了半圈,“叶梗断口很新,应该是今早四点到六点之间进来的。”他抬头看她,目光扫过她发白的脸,突然伸手把她揽进怀里,掌心轻轻按在她后心,“别怕,不过是几张纸,你的手艺在脑子里,谁也偷不走。”

他的西装口袋里还揣着个东西,硌得林浅锁骨有点痒。掏出来看,是枚银质的小钥匙,是公益工坊那群学员凑钱打的,钥匙柄上錾着“回响”两个字,每个笔画里都嵌着细小的青金石碎粒——正是去年他们联名送的谢礼。“本来想婚礼当天给你当惊喜,”顾沉舟的声音在她耳边低下来,带着点懊恼,“想配把锁,把我们的誓言锁在陈叔做的那个木匣里。”

警方来的时候,小雅正拎着食盒站在走廊里。姑娘今天穿了件新做的靛蓝布衫,领口绣着圈细银线,是她自己琢磨的新花样,食盒里装着刚出炉的枣泥糕,蒸腾的热气在玻璃上凝出白雾。“听保洁阿姨说出事了,”她把食盒往林浅手里塞,指尖因为紧张微微发颤,“我娘说枣泥糕能安神,您吃点……对了,昨晚我值夜巡,凌晨五点多好像看见个穿工装的男人在设计室门口晃,手里拎着个黑色帆布包,包角磨得发白。”

“工装?”顾沉舟突然皱眉,他想起上周去城西考察新工坊选址时,路过的那家与顾氏有竞争的“鼎盛珠宝”,门口堆着的废料堆里,就扔着几件印着logo的深蓝色工装,裤脚沾着的梧桐叶与眼前这片几乎一模一样。他立刻调出公司监控,果然在凌晨五点十七分的画面里,看到个模糊的身影,肩上的帆布包鼓鼓囊囊,经过走廊时,包带勾到消防栓的金属框,露出里面卷着的纸角,泛着熟悉的米白色——正是林浅惯用的进口设计纸。

“他们想要的不是设计稿。”顾沉舟盯着监控里那道匆匆消失的背影,忽然冷笑一声,“鼎盛最近在竞标那个国际品牌的代工项目,要是婚礼前爆出‘顾氏首席设计师手稿被盗,疑似能力不足’的新闻,足够搅黄我们后续的合作。”他转身拿起手机,指尖在通讯录里滑过,停在“张队长”的名字上——这位老刑警去年帮他们追回过被仿冒的“希望荆棘”项链,对珠宝行业的弯弯绕绕门儿清。

追查的线索像条被风吹动的线,忽明忽暗。张队长在城西的垃圾中转站找到那个黑色帆布包,里面除了几张被撕碎的草稿(是林浅故意画废的练手稿),还有半张揉皱的收据,上面印着鼎盛珠宝仓库的地址。而陈叔在给樟木盒做鉴定时,发现盒底的木缝里卡着点金属碎屑,送去化验后,确认是鼎盛去年批量采购的那种廉价錾刀磨损下来的粉末。“这种錾刀钢口差,刻硬木容易掉渣,”老工匠拿着放大镜,指腹在盒底的划痕上轻轻擦过,“您看这痕迹,是用錾刀头撬的锁,手法糙得很,不像行家。”

傍晚时分,顾沉舟带着人赶到鼎盛仓库时,夕阳正把仓库的铁皮顶染成金红色。角落里堆着的木箱上,赫然放着那只樟木盒,盒盖开着,七卷手稿散落一地,最上面那卷的封皮被踩出个模糊的脚印。仓库管理员是个年轻小伙,看见他们时脸瞬间惨白,手忙脚乱地想把稿子往怀里塞,袖口露出的錾刀头还闪着光——正是陈叔说的那种廉价货。

“王总让我干的……”小伙的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叶子,手里的手稿滑落在地,其中一页飘到顾沉舟脚边,正是林浅画荆棘花的那页,笔尖勾勒的金线在夕阳下泛着柔和的光。“他说只要拿到手稿,就让我去总厂当师傅,不用再干这仓库的活……”他突然蹲在地上哭起来,怀里掉出个东西,是枚银质的小徽章,上面刻着朵迎春花——是“回响工坊”的学员徽章,边缘已经被磨得发亮。

顾沉舟捡起那枚徽章,指尖触到背面刻着的小字“阿力”,突然想起这是公益培训班第二批的学员,因为手脚笨总被嘲笑,后来听说被鼎盛挖走了。他把散落的手稿一页页收好,发现每卷的首页都有个极小的折痕——是林浅的习惯,每次画完重要的设计,都会在右上角折个毫米宽的小三角。“这些稿子对你们没用,”他把徽章轻轻放在小伙手里,“真正的手艺,在心里,不在纸上。”

回程的车上,林浅把脸贴在手稿上,闻到的除了樟木味,还有淡淡的枣泥香——是小雅的食盒蹭上的。她忽然笑出声,指着其中一页给顾沉舟看:“你看这里,我故意把婚纱的肩宽画窄了两厘米,要是他们照着做,穿的人准得耸肩。”还有那圈金线的绣法,她写的针法是反的,真按图做,线不出三天就会散。“就像你教公益学员的,”她侧头看他,眼里的光比车窗外的晚霞还亮,“真正的本事,是藏在细节里的底气,偷不走的。”

深夜的设计室重新亮起灯,林浅在补画的手稿末尾,添了朵小小的迎春花,花瓣上停着只银质的小飞虫——是阿力当年在培训班做的第一件作品,笨拙得可爱,却被林浅摆在了工作室最显眼的位置。顾沉舟端来热牛奶时,看见她正对着那朵花笑,笔尖在花茎处写了行小字:“所有试图绊倒我们的荆棘,终将长成守护我们的栅栏。”

他从身后轻轻环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闻到她发间混着樟木与牛奶的暖香。窗外的月光落在手稿上,把那行小字照得清清楚楚,像句被时光温柔收藏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