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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薇薇那淬毒般的指控,如同在滚油中泼入冰水,瞬间炸裂开来,将所有的目光、所有的恶意、所有的压力,都引燃、聚焦,然后狠狠砸向沈清澜。空气在那一刻被抽干,只剩下无声的喧嚣和即将爆发的毁灭性能量。

沈清澜面色微白,腰背却挺得笔直,如同风暴中孤傲的青竹,大脑在极限压力下飞速运转,计算着所有可能的生路与反击的角度。然而,就在她即将开口,准备掷出那番将水搅浑、祸水东引的言论前——

一道阴影,带着不容置疑的、绝对强大的气息,骤然笼罩了她。

顾延州动了。

没有预兆,没有言语。他只是向前踏出一步,动作看似简单,却带着一种分割空间的决绝力量。他高大挺拔的身躯,精准而坚定地挡在了沈清澜之前,将她严严实实地护在了半个身位之后。

这个动作,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却清晰地传递出一个无可辩驳的信号——她,由他庇护。

他这一动,仿佛按下了整个世界的静音键。

原本因林薇薇的尖叫和沈清澜冷静回应而重新泛起骚动的会场,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猛地扼住喉咙,所有嘈杂的议论、倒吸冷气的声音、甚至是不怀好意的低笑,全部戛然而止。

追光灯下意识地、几乎是臣服般地,从他身上,追随着他移动的轨迹,最终定格在他如同山峦般沉稳的背影,以及被他挡在身后、只露出小半张侧脸和依旧挺直背脊的沈清澜身上。

顾延州站定了。他甚至没有回头去看沈清澜一眼,所有的注意力,都如同凝聚的寒冰,投向了面前脸色惨白、眼神中交织着嫉恨与一丝恐惧的林薇薇。

他没有立刻说话。

只是用那双深邃如同亘古寒渊的眼眸,冰冷地、毫无感情地,注视着林薇薇。那目光里没有愤怒,没有斥责,甚至没有明显的情绪波动,只有一种居高临下的、如同神明俯视蝼蚁般的漠然与威压。

在这目光的笼罩下,林薇薇感觉自己像是被剥光了扔在冰天雪地里,所有的嚣张气焰、所有的疯狂恨意,都被冻结、碾碎。她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嘴唇颤抖着,想要说什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手中那杯猩红的葡萄酒,因为颤抖而泼洒出来,染脏了她昂贵的红色裙摆,她也浑然不觉。

顾延州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灯,在她脸上停留了足足三秒。

这三秒,对于林薇薇而言,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对于全场所有人而言,则是一种无声的、极致的压迫与警告。

然后,他的目光缓缓移开,如同君王巡视自己的领地,冷冽地扫过全场每一个人的脸。那些闪烁的镜头,那些惊疑不定的目光,那些隐藏在宾客中、属于顾宏伯的眼线……在他这平静却蕴含着风暴的目光扫视下,纷纷下意识地避让,或低下头,或移开视线,无人敢与他对视。

最终,他的目光,越过人群,精准地落在了始终作壁上观、脸上挂着假笑的顾宏伯身上。

顾宏伯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握着酒杯的手指不易察觉地收紧了些。他感受到了那股毫不掩饰的、直接针对他的冰冷杀意。

顾延州依旧没有开口。

但他这挡在沈清澜身前的姿态,这冻结全场的沉默,这扫视众人的威压,以及最后那定格在顾宏伯身上的、充满警告与宣战意味的眼神——

一切,都已不言自明。

他用最原始、最直接、也最霸道的方式,向所有人宣告了他的立场。

沈清澜,是他的人。动她,就是与他顾延州为敌。

质疑她,就是质疑他顾延州的权威和眼光。

这无关真相,无关证据,至少在此时此刻,这只关乎——权力,以及他那不容挑战的意志。

沈清澜站在他身后,看着他宽阔而充满安全感的背影,感受着那隔绝了所有恶意与审视的无形屏障,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酸涩,胀痛,却又带着一种她从未体验过的、陌生的暖流。

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会有人以这样一种绝对保护的姿态,挡在她的身前,替她承受所有的风雨。尤其这个人,还是她一直视为目标、需要攻克和防备的顾延州。

这种被强势庇护的感觉,危险,却带着致命的诱惑。

顾延州终于收回了看向顾宏伯的目光,重新落回面前魂不守舍的林薇薇身上。他开口了,声音不高,却如同裹挟着冰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耳中,带着一种最终审判般的冷漠:

“林薇薇,”他叫她的名字,如同在念一个无关紧要的代号,“你今天的所作所为,林家,会给我一个交代。”

不是“给沈清澜一个交代”,而是“给我一个交代”。

他将这件事,彻底定义为了对他个人权威的挑衅。

说完,他不再看面如死灰、几乎要瘫软在地的林薇薇,猛地转身,一把抓住了身后沈清澜的手腕。

他的手掌滚烫,力道极大,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甚至捏得她腕骨微微生疼。

沈清澜猝不及防,被他拽得一个趔趄。

“跟我走。”

他吐出三个字,没有任何解释,也没有给她任何拒绝的机会,拉着她,转身,迈步。

动作一气呵成,带着一种摧枯拉朽般的气势。

他无视了所有惊愕的目光,无视了再次疯狂闪烁试图捕捉他们离去背影的镁光灯,无视了身后可能存在的任何议论与阴谋。他只是紧紧攥着她的手,如同握着一件失而复得、绝不容许再次丢失的珍宝,以一种近乎粗暴的、却又带着无比决绝的姿态,大步流星地,朝着宴会厅那扇沉重的侧门走去。

他所过之处,人群如同摩西分海般,下意识地让开一条通道。

没有人敢阻拦。

没有人敢出声。

整个会场,依旧沉浸在他那“王的姿态”所带来的、巨大的震撼与死寂之中。

只有他们离去的脚步声,在空旷华丽的大厅里,发出清晰而冰冷的回响,一步一步,仿佛踏在所有人的心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