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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

顾延州那一声低沉而急迫的厉喝,如同惊雷炸响在沈清澜空白一片的脑海。她摔坐在地,眼睁睁看着那枚幽蓝的毒针擦过他的手臂,看着他西装破裂处迅速蔓延开的青黑色,看着他瞬间苍白的脸色和那双锐利如鹰隼、却翻涌着她完全无法理解的复杂情绪的眼睛。

为什么?

他为什么要救她?

那屏幕上的“清理协议”和“指令确认”明明指向他!那致命的暗器明明是从他办公室的装置射出的!

巨大的困惑与依旧炽烈的恨意在她心中疯狂撕扯,几乎要将她撕裂。

“7… 6…”

屏幕上,血红色的倒计时如同死神的脚步声,冰冷无情地继续着。

顾延州见她僵在原地,眼中闪过一丝焦灼,他强忍着右臂传来的麻痹与剧痛,左手猛地探出,不是抓向她,而是狠狠一拳砸在了办公桌下一个极其隐蔽的、带有指纹识别区域的物理开关上!

“咔嚓!”

一声机括轻响。

办公室一侧的书架突然无声地向内滑开,露出了后面一条幽深、仅容一人通过的**紧急密道**!

“进去!”顾延州的声音因为强忍痛苦而更加沙哑,他侧身挡在沈清澜与那可能再次发射毒针的装置之间,目光死死锁定着屏幕上的倒计时,“不想死就快走!这条通道的权限,我只开放三十秒!”

“5… 4…”

沈清澜的心脏狂跳,理智与情感在进行着最后的搏杀。他是凶手!他是害死姐姐的元凶!她应该扑上去和他同归于尽!

可是……他刚刚救了她!用他自己的身体!那毒针的凶险,她看得清清楚楚!

而且,他此刻的眼神,那里面没有阴谋得逞的阴冷,只有一种近乎绝望的急迫和……一种她看不懂的、沉重的决绝!

“3…”

没有时间了!

求生的本能,以及对那无法理解的真相的最后一丝残存的探究欲,压倒了她同归于尽的冲动。她猛地从地上爬起,不再看顾延州,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向了那条幽深的密道!

在她身影没入黑暗的瞬间,她听到身后传来顾延州压抑着痛苦的、最后一声低吼:

“活下去!真相……不在这里!”

“2…”

书架在她身后迅速合拢,将外面的一切光线和声音隔绝。

密道内一片漆黑,只有墙壁上微弱的应急指示灯,提供着勉强视物的幽绿光芒。

“1…”

沈清澜背靠着冰冷滑落的墙壁,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心脏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外面发生了什么?顾延州怎么样了?那个“冥府的回响”协议最终执行了吗?

无数的疑问和巨大的情绪冲击,让她几乎虚脱。

`0。`

倒计时归零的瞬间,密道内似乎没有任何变化。没有爆炸,没有冲击。死一样的寂静。

但沈清澜知道,外面一定发生了什么。那个协议,绝不会无声无息地结束。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不是崩溃的时候。顾延州最后那句“真相不在这里”是什么意思?难道她看到的那些核心日志,依旧不是全部?还是说……那本身就是一个更大的陷阱?

她必须弄清楚!她需要力量,需要证据!

她摸索着向前走去。这条密道显然不常使用,空气带着陈腐的灰尘味。走了约莫几分钟,前方出现了一个不大的、类似安全屋的房间。里面有简单的生存物资,一台看起来型号老旧但似乎经过特殊改装的电脑终端,以及……一个连接着外部独立网络的、信号指示灯正在稳定闪烁的**加密卫星通讯器**!

顾延州没有骗她!这里真的有通向外界的、未被屏蔽的通道!

她立刻扑到那台电脑终端前,开机。系统是精简过的,但功能齐全。她第一时间连接了卫星通讯器,尝试访问她之前备份数据的匿名节点。

连接成功!

她存储在节点上的、从“Khthonios”容器中破解出来的核心日志备份,完好无损!

她稍微松了口气,但心依旧悬着。顾延州的话像一根刺扎在她心里——“真相不在这里”。

她看着屏幕上那些记录着顾延州“罪证”的日志,第一次产生了深深的疑虑。如果这一切都是铁证,他为什么还要救她?为什么在最后关头,给她指出这条生路?那句“有人希望你看到这些”又是什么意思?

一个可怕的猜想浮上心头——难道……她所以为的“真相”,是有人**故意**让她看到的?是为了引导她的仇恨,将她当作一把刀,去指向顾延州?

这个想法让她不寒而栗。

她需要更多的信息!需要跳出这个被精心设计的框架!

她开始利用这台终端更高的匿名权限和算力,不再局限于已经获取的“深渊”系统内部日志,而是开始从更广阔的网络空间,搜寻所有与“珀瑟芬”、与姐姐沈清音之死、与顾氏集团三年前那个时间点相关的、可能被忽略的**边缘信息**——新闻碎片、海事报告残留数据、匿名论坛的讨论、甚至是一些被删除社交账号的缓存信息……

这是一个更加庞大和混乱的信息海洋。她像是一个考古学家,在泥沙中艰难地筛选着可能存在的黄金碎片。

时间在专注的搜寻中流逝。她不知道外面过去了多久,不知道顾延州的生死,也不知道那个“清理协议”是否已经将她在顾氏存在的一切痕迹都抹去。

突然!

一条来自于某个境外加密学术论坛、发布于三年前、几乎石沉大海的、关于“非典型神经感知扭曲案例”的求助帖子,引起了她的注意。发帖人匿名,但描述的症状——听到不存在的声音、看到扭曲的符号、产生被引导的坠落冲动——与姐姐日志中记录的状态**高度吻合**!

而在这个帖子下面,一个同样匿名的回复者,留下了一串看似无意义的字符。这串字符的加密方式……沈清澜瞳孔一缩!这竟然与陆知遥提供给她的算法模型中,某个用于标识“外部诱导源”的特征码**部分重叠**!

难道……姐姐的情况,并非孤例?!而且,陆知遥……他早就知道?!他提供的算法,不仅仅是为了帮她破解,更是为了……引导她发现这一点?!

她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仿佛脚下坚实的地面正在崩塌。

她继续深挖,顺着这条线索,尝试追踪那个匿名回复者的痕迹。过程极其艰难,对方显然也是高手,清除了大部分痕迹。

就在她几乎要再次放弃时,在一个极其隐蔽的、用于共享恶意代码样本的黑暗网络节点日志中,她捕捉到了一丝微弱的、与那个匿名回复者行为模式相关联的**Ip溯源记录**。

尽管经过了层层跳转和伪装,但那最终指向的、作为数个跳板之一的其中一个Ip段……其注册信息和物理地址模糊的关联指向……赫然与**顾宏伯**暗中控制的一家海外空壳公司有关!

顾宏伯?!

一直隐藏在幕后、看似只想争夺家产的二叔顾宏伯?!

沈清澜的呼吸彻底停滞了,一股比得知顾延州是“凶手”时更加冰冷、更加深沉的寒意,瞬间贯穿了她的灵魂!

如果……如果姐姐感知被扭曲、最终“被自杀”的幕后黑手,是顾宏伯呢?

如果顾延州那些看似罪证的日志,是顾宏伯精心伪造、故意留给她看,目的是借她这把“复仇之刀”除掉顾延州呢?

如果顾延州早就知道这一切,他的冷漠、他的掌控、甚至他那些看似病娇的行为,都是在与这个隐藏在暗处的、更危险的敌人周旋,并且……在某种程度上,也是在**保护**可能知晓了什么的她呢?

那他最后推开她,替她挡下毒针……他手臂上那迅速蔓延的青黑色……他嘶吼着让她“活下去”……

一幕幕画面在她脑海中飞速闪过,之前所有无法理解的矛盾、所有被她忽略的细节,在这一刻,仿佛被这道从黑暗网络中透出的微光,串联成了一条令人胆寒的、全新的脉络!

她猛地站起身,因为激动和恐惧而浑身颤抖。

她需要确认!需要最直接的证据!

她的目光,再次投向了那台连接着卫星通讯器的终端。她还有一个最后的、冒险的选择——直接利用这个未被屏蔽的通道,尝试**反向渗透**回顾氏集团的内网,不是去访问“深渊”,而是去调取……**顾宏伯**及其关联势力在过去几年内的所有**内部通讯记录、资金流向、以及安全权限操作日志**!

这是一个比破解“Khthonios”更加危险的举动,无异于直接闯入对方的老巢。

但她没有犹豫。

她坐回终端前,指尖因为巨大的冲击和决心而变得异常稳定。她开始编写渗透指令,调动所有可用的算力,如同一个孤注一掷的刺客,将目标锁定了那个她之前从未怀疑过的、真正的潜在元凶——顾宏伯!

指令发出,数据流如同利剑,刺向顾氏内网深处,那片属于顾宏伯的阴影领域。

屏幕闪烁,防御系统被触发,警报无声地在网络深处鸣响。

一场新的、更加危险的狩猎,开始了。

而这一次,猎人与猎物的身份,或许将再次颠倒。

沈清澜紧盯着屏幕,眼中燃烧着冰冷而决绝的火焰。

真相,仿佛在她眼前,掀开了截然不同的、更加狰狞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