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郡城内的喊杀声、兵刃撞击声、以及那冲天而起的几处火光照亮的夜空,清晰地传到了城外北军大营。所有人都知道,城内期盼已久的“变故”,终于发生了!
中军大帐内,刘乾、郭嘉、贾诩、法正等谋士,以及关羽、张飞、赵云等大将齐聚,目光都落在那个早已按捺不住的身影之上——孙策,孙伯符。他一身玄甲,手持那杆久违的、象征着其赫赫武名的霸王枪,虽未顶盔,但那股压抑已久的磅礴战意与重返故地的决绝,已如实质般弥漫开来,令帐内烛火都为之一暗。
“大将军!”孙策抱拳,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城内已乱,正是良机!策请命,率一支精锐,为大军先锋,直取吴郡!我要亲自……去结束这一切!”
刘乾看着孙策眼中那混合着痛心、愤怒与某种解脱的复杂光芒,深知此刻无人能阻止这位归来的霸王。他微微颔首,沉声道:“伯符兄既已决意,便依你!然城内情况不明,孤身深入恐有风险。”
“风险?”孙策傲然一笑,手中长枪顿地,发出沉闷的铿锵之声,“昔日我孙伯符能凭此枪,匹马定江东!今日,亦能以此枪,肃清家门,平定祸乱!些许风险,何足道哉!” 霸王的自信与豪情,在这一刻展露无遗。
“好!”刘乾也不再劝阻,当即下令,“孙策听令!”
“末将在!”
“命你与赵云将军白马义从一部为先锋部队,即刻出发,直扑吴郡西城门!若城门已为我内应所开,便长驱直入,直捣府衙,控制局面!若未开,则相机夺门!”
“得令!”孙策慨然应诺,眼中精光爆射。
“赵云听令!”
“末将在!”
“命你率两千白马义从,紧随孙将军之后,为其策应,扩大战果,肃清街道顽抗之敌!”
“诺!”赵云抱拳,银甲白袍,英气逼人。
“关羽、张飞听令!”
“末将在!”关张二人踏前一步,声若洪钟。
“命你二人各率本部兵马,于孙、赵之后压上,分取南、北二门,务求尽快控制全城!”
“得令!”
“其余诸将,随本大将军坐镇中军,总揽全局,防备意外!”
命令迅速下达,北军这台庞大的战争机器,伴随着城内传来的动乱之声,开始了最后的、也是最关键的一次突击。而冲在最前方的,正是那杆沉寂多年,如今再度扬起,誓要涤荡乾坤的“孙”字大旗!
二
孙策一马当先,再后面,是赵云率领的两千白马义从,如同一道白色的闪电,撕裂了黎明前最深的黑暗,直扑吴郡西城门!
此刻的吴郡西城外,并非全无防御。尽管城内大乱,但依旧有部分忠于孙权的部队在外围营寨驻守,试图阻挡北军入城。他们看到一个人打着“孙”字旗号的悍然冲来,起初还以为是城内派出的,待看清那当先一骑的容貌与那杆熟悉的霸王枪时,顿时骇得魂飞魄散!
“是……是讨逆将军!”
“孙郎!是孙郎回来了!”
恐慌如同瘟疫般在守军营寨中蔓延。
“放箭!快放箭!拦住他!”一名孙权系的裨将声嘶力竭地吼道。
稀稀拉拉的箭矢射出,但在孙策那狂暴的气势和精湛的骑术面前,显得如此无力。他根本不闪不避,长枪舞动如同风车,将射到近前的箭矢尽数磕飞!马蹄如雷,转瞬间已冲到第一座营寨的栅栏前!
“挡我者死!”
一声雷霆般的怒吼,孙策人马合一,长枪化作一道乌光,猛地挑向营寨辕门!那看似坚固的辕门,在他那蕴含了无尽怒火与力量的霸王枪下,如同纸糊一般,轰然碎裂!木屑纷飞中,孙策已单骑闯入营寨!
长枪如龙,上下翻飞!每一次刺出、横扫,都必有一名敌军士卒被挑飞、砸倒!他所过之处,人仰马翻,竟无一人是他一合之敌!霸王的武勇,在历经生死、沉淀数年之后,非但没有减退,反而更添一股一往无前、睥睨天下的惨烈气势!
他身后的赵云白马义从们见啊,如此悍勇,士气暴涨,如同猛虎下山般跟着冲入营寨,刀光闪烁,将试图组织抵抗的敌军杀得七零八落。
几乎是顷刻之间,第一座营寨便被孙策以一人之力,硬生生凿穿!
没有丝毫停留,孙策马不停蹄,直扑第二座营寨!这里的守军听闻前寨瞬间被破,又见那尊如神似魔的身影冲来,早已胆寒,抵抗更是微弱。孙策长枪所指,敌军纷纷溃散,第二寨亦是转瞬即破!
连破两寨,孙策气势更盛,直逼第三座,也是距离西城门最近的一座营寨。这里的守军主将,恰好是孙权的心腹之一,试图负隅顽抗。然而,当他看到孙策那冰冷的目光锁定自己时,所有的勇气瞬间消失,竟吓得调转马头就想跑。
“哪里走!”孙策大喝一声,猛地将手中长枪投掷而出!那长枪如同黑色的闪电,跨越数十步距离,精准无比地贯穿了那员敌将的后心,将其死死钉在地上!
主将毙命,第三座营寨的守军彻底崩溃,哭喊着四散奔逃。
孙策单骑闯关,连破三寨!其威势,竟比千军万马更为骇人!他勒住战马,立于遍地狼藉的营寨之中,遥望那洞开的、无人防守的吴郡西城门(或因内乱,守军已逃离岗位),以及城内更加清晰的喊杀声,深吸一口气,霸王枪向前一指:
“入城!”
三
孙策率军涌入西城门,沿着熟悉的街道向城中心冲杀。沿途遇到小股试图阻拦的孙权部队,皆被其以摧枯拉朽之势击溃。他的目标明确——吴侯府邸!
然而,在一条通往府邸的主干道上,他遇到了一支阵容相对齐整的部队,拦住了去路。为首的,正是两位须发皆白、甲胄在身的老将——程普与黄盖!
双方骤然相遇,气氛瞬间凝固。
孙策勒住战马,看着这两位曾追随父亲,又辅佐自己开创基业,如今却站在自己对立面的老臣,心中百感交集,五味杂陈。他缓缓抬起手,止住了身后欲要冲杀的部队。
程普和黄盖,同样心情复杂地看着马背上那熟悉而又有些陌生的身影。那张英武的面庞,那杆威震江东的霸王枪,勾起了他们无数尘封的记忆。是那个带着他们横扫江东、意气风发的少年主公啊!可他如今……却是代表着北军而来。
“德谋(程普字),公覆(黄盖字)……”孙策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别来无恙。”
程普手中长矛微微颤抖,黄盖紧握的双鞭也松弛了几分。他们身后的士卒,更是骚动起来,无数目光聚焦在孙策身上,充满了震惊、疑惑,甚至……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
“伯符……将军……”程普艰难地吐出这个久违的称呼,老眼有些模糊,“你……你真的……”
孙策目光扫过程普、黄盖,以及他们身后那些明显士气低落、眼神游移的江东士卒,朗声道:“不错!我孙伯符,回来了!并非以叛徒的身份,而是以孙氏长子、先父基业正统继承者的身份,回来拨乱反正!肃清家门,平定江东!”
他声音陡然提高,如同惊雷炸响在每一个江东士卒的耳边:
“孙权听信谗言,暗行不轨,更欲行焚城毒计,毁我江东基业,祸我百万生灵!此等倒行逆施,人神共愤!尔等皆是我江东子弟,父兄妻儿皆在此地,难道真要跟着那疯癫之主,与这吴郡城一同化为灰烬吗?!”
这番话,如同重锤,狠狠砸在在场所有江东士卒的心上!尤其是“焚城”二字,更是让他们联想到了近日军中流传的恐怖谣言,脸色瞬间煞白。
军心,在这一刻,彻底涣散!
程普与黄盖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释然与决断。程普长叹一声,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他将手中长矛往地上一顿,对着孙策,缓缓地,单膝跪地:
“老将程普……恭迎讨逆将军归来!”
黄盖亦紧随其后,掷鞭于地,轰然拜倒:
“黄盖……愿随将军,肃清奸佞,保全江东!”
两位老将一带头,他们身后的士卒如同潮水般纷纷放下武器,跪倒在地,齐声高呼:
“愿随讨逆将军!”
阻拦,瞬间瓦解。通往吴侯府邸的道路,在霸王归来的无双武勇与积威之下,已然畅通无阻!而更大的变局,也随着孙策的入城,在吴郡各处以更快的速度上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