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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名浮尸案的真相水落石出,凶手钱贵与王四被大理寺收押,等待他们的将是律法的严惩。顾临风对陆清然的感激与敬佩无以言表,亲自将她送回了梨花巷那间小小的“清然医馆”,并留下承诺,此事了结后,定有厚报。

医馆内,嬷嬷见陆清然平安归来,悬了几天的心终于落下,絮絮叨叨地忙着烧水煮茶,祛除晦气。陆清然却并未感到多少轻松,她清楚,自己协助大理寺破获此案,虽然过程隐秘,但难保风声不会走漏。那隐藏在漕运贪污链条背后的,或许不止钱贵一人,自己无形中可能已经触碰到了某些人的利益。

接下来的两日,医馆依旧如常。来看病的多是些熟悉的贫苦面孔,对前几日陆清然的“外出”并未多问。然而,一种隐隐的不安,如同水底的暗流,开始在陆清然心头涌动。她注意到,巷口偶尔会出现一些陌生的、看似无所事事的闲汉,目光有意无意地扫向医馆方向。

这日傍晚,天色阴沉,秋风中带着刺骨的寒意。陆清然送走最后一位病人,正准备关门落闩。

“陆大夫,请留步。”一个略显沙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陆清然动作一顿,缓缓转身。只见巷子阴影里,不知何时站了两个身材壮硕、穿着粗布短打、面相凶悍的男子。他们并未靠近,就那样堵在巷子中间,眼神不善地打量着她。

嬷嬷在屋里听到动静,探头一看,吓得脸色发白,差点叫出声。

陆清然心中警铃大作,但面上依旧平静无波。她将门虚掩,只留一道缝隙,自己则站在门槛之内,澹澹问道:“二位有何贵干?若是看诊,明日请早。”

其中那个脸上带疤的汉子咧开嘴,露出一口黄牙,皮笑肉不笑地道:“看诊?嘿嘿,哥儿几个身子骨好得很,用不着陆大夫费心。”

另一人接口,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威胁:“我们就是来给陆大夫提个醒儿。京城水深,有些事儿,不该管的别管,有些话,不该说的别说。安安分分行你的医,赚你的辛苦钱,大家相安无事,多好?”

疤脸汉子勐地逼近一步,几乎要贴到门缝,压低了声音,带着一股浓重的汗臭和戾气:“要是再多管闲事,伸了不该伸的手……哼,这京城里,哪天不死几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尤其是……像你这样没什么根底的‘女大夫’,出点‘意外’,太容易了。”

赤裸裸的威胁!

嬷嬷在门后吓得浑身发抖,几乎要瘫软在地。

陆清然的心脏也是勐地一缩,但越是危急,她反而越冷静。她知道,对方敢直接上门威胁,说明自己参与漕运案的事情已经泄露,而且触碰到的,绝不仅仅是钱贵那样的小角色!这背后,还有更深的黑手!

她不能示弱,一旦露怯,对方只会更加肆无忌惮。

“二位的话,我听不懂。”陆清然声音清冷,目光毫不避讳地迎上那疤脸汉子凶狠的视线,“我陆清然在此行医,只为糊口,从未主动招惹是非。若有人觉得我碍了眼,大可以光明正大地来。至于‘意外’……”

她微微停顿,嘴角勾起一丝极冷的弧度:“我既然敢在这京城立足,自然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二位若想试试,不妨再上前一步?”

她的镇定与反击,显然出乎了两个地痞的意料。疤脸汉子愣了一下,随即恼羞成怒,猛地伸手就要来抓门框:“敬酒不吃吃罚酒!给脸不要脸!”

就在他手臂探入门缝的瞬间!

陆清然动了!

她一直背在身后的右手猛地扬起,一捧灰白色的粉末如同烟雾般,精准地撒向了疤脸汉子的面门!

那是她之前配制药物时顺手准备的生石灰粉!用油纸包着,一直藏在袖袋中以备不时之需!

“啊!我的眼睛!”疤脸汉子猝不及防,石灰粉瞬间迷了他的眼,剧烈的灼烧感让他发出凄厉的惨叫,双手捂着脸踉跄后退。

另一名地痞见状大惊,怒骂一声“臭娘们!”,挥拳就向陆清然打来!

陆清然早有准备,身体敏捷地向后一侧,避开拳风,同时左手闪电般探出,精准地扣住了对方手腕的内关穴,拇指用力一掐!这是人体的一处痛觉敏感点!

“呃!”那地痞只觉得手臂一麻,钻心的疼痛让他动作一滞。

趁此机会,陆清然抬起右脚,用尽力气,狠狠地踹在了对方的小腿胫骨上!又是人体一处极其脆弱、痛感强烈的部位!

“啊!”第二名地痞也惨叫着抱着小腿蹲了下去。

电光石火之间,两个凶神恶煞的地痞,一个捂眼惨叫,一个抱腿哀嚎,瞬间失去了威胁。

陆清然站在门内,气息微乱,但眼神冰冷如霜,她手中不知何时又多了一包石灰粉,冷冷地看着巷中狼狈的两人:“滚!再敢来犯,下次撒出去的,就不是石灰了!”

那两名地痞又痛又怒,但见识了陆清然的手段,心中已生怯意,知道这女人不好惹。两人互相搀扶着,骂骂咧咧、一瘸一拐地仓皇逃离了小巷,留下几句色厉内荏的狠话消散在风里。

直到那两人的身影彻底消失,陆清然才缓缓关上门,落下门闩。她背靠着冰冷的门板,这才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后背惊出了一层冷汗。

“小姐!您没事吧?吓死老奴了!”嬷嬷扑过来,带着哭腔,上下检查着她。

“我没事。”陆清然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她走到水盆边,洗去手上沾染的石灰。

这一次的威胁,来得突然,却也在她预料之中。

它证实了两件事:

第一,漕运浮尸桉的背后,果然还有更大的鱼,钱贵不过是个被推出来的小卒子。

第二,自己已经因为协助破案,被那个隐藏在暗处的黑手盯上了,成为了需要被“警告”甚至“清除”的目标。

这小小的医馆,这看似平静的生活,从她答应顾临风的那一刻起,就注定无法再独善其身。

危险,如同夜幕,正悄然合围。

但陆清然的眼中,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被挑衅后燃起的、更加坚定的冷焰。

她摸了摸袖袋中另一包备用的石灰粉,以及工具箱里那些更“专业”的防身器具。

想让她闭嘴?想让她退缩?

休想。

这场始于公堂反杀的博弈,似乎才刚刚进入更凶险的章节。而她,已准备好迎接一切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