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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交警见状,走了过来,语气公事公办却也不失沉重:“你们都是事故伤者的家属吧?我们是接到群众报警后赶到现场的,和救护车一起把伤者送来的。事故中的大车司机没什么大碍,主要是受了惊吓。根据他的初步陈述和现场痕迹,我们初步判断,是小车闯红灯导致了这次严重碰撞。”

交警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特别在费云舟脸上停留了一瞬,补充道:“小车司机是这位费云舟先生的弟弟,费云帆先生。我们已按照规定,委托医院对他进行了血液酒精浓度检测,结果……确实远超标准值。目前来看,事故的主要责任方很可能在于费云帆先生酒后驾驶并闯红灯。”

酒驾!

闯红灯!

这几个字像重锤一样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费云舟的脸上瞬间掠过一丝难堪与痛苦,他闭了闭眼,再次开口时声音沙哑:“是我的错,没有看好他……我接到电话就立刻赶过来了,没想到……”

他无法再说下去,巨大的愧疚感和对弟弟的担忧淹没了他。

他以为这次的事故责任全在自家弟弟身上。

然而,此刻的汪楚两家,根本无暇去追究责任归属。

愤怒、指责、埋怨……所有这些情绪,在至亲之人生命垂危的恐惧面前,都显得微不足道。

他们所有的念头只有一个:人怎么样了?能不能活下来?

就在这时,两名护士急匆匆地走了过来,脸上带着焦急的神色。

“请问哪位是费云帆的家属?”一名护士高声问道。

“我是,我是他哥哥。”费云舟立刻上前。

护士语速极快,情况危急,容不得丝毫委婉:“患者双腿受伤极其严重,特别是右小腿,粉碎性骨折,血管神经完全断裂,保肢的可能性为零,并且持续坏死会危及生命,必须立即进行截肢手术!请家属立刻签字同意!”

几乎在同一时间,另一名护士也找到了目标:“楚濂的家属在吗?”

楚尚德扶着几乎站不住的妻子,艰难地开口:“我们是他的父母……”

护士的语气同样紧迫:“患者双臂遭受严重碾压撕脱伤,组织毁损缺失严重,无法再植,必须立即进行双上肢截肢术以保全生命!请尽快签字!”

截肢!

两个字,如同两道最残酷的判决,狠狠劈下!

费云舟身形猛地一晃,脸色煞白。

截掉小腿……他那风流倜傥、热爱自由的弟弟……

楚家这边,楚夫人心湄在听到“双臂”、“截肢”这几个字眼时,终于承受不住,发出一声短促的哀鸣,眼睛一翻,彻底晕厥在丈夫怀里。

楚尚德一边慌忙掐着妻子的人中,一边老泪纵横,他看着护士递过来的手术同意书,那薄薄的一张纸却仿佛有千钧重,他的手抖得厉害。

那是他儿子的一双手啊!是未来的人生啊!可不签字,命就没了……

“签!我们签!”楚尚德的声音破碎不堪,几乎是用了全身的力气,才在那份冰冷的文件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每一笔都像是在剜他的心。

另一边,费云舟也红着眼眶,手指颤抖地,在费云帆的手术同意书上签了字。保住命,现在是唯一的选择。

护士拿到签字,立刻转身跑回手术室,门再次紧闭,那盏象征着生死未卜的“手术中”红灯,灼烧着每个人的眼睛。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气氛中,手术室的门忽然又打开了,一名护士推着一张移动病床出来,高声问道:“汪紫菱的家属在吗?”

“在!在!”汪展鹏和舜涓立刻扑了过去。

病床上,紫菱安静地躺着,脸色苍白,双眼紧闭,脸上还有些许擦伤,但呼吸看起来还算平稳。

“患者主要是左侧肋骨骨折,伴有全身多处软组织擦挫伤,脑部ct没有发现出血,算是伤者里最轻的,观察一段时间应该没有大碍。”护士快速交代着情况,“现在送她去病房,你们可以跟过来一位家属。”

汪展鹏的眼泪一下子又涌了出来,这次是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

这是他和随心的女儿呀,可不能有事。

汪展鹏松了口气,对绿萍道:“绿萍,你在这里守着,楚濂和费云帆有什么消息立刻通知我们,我跟你妈妈先去安顿紫菱。”

绿萍点点头:“爸,妈,你们去吧,照顾好紫菱,这边有我。”

她看着父母跟着病床匆匆离去的背影,看着楚伯伯抱着刚刚苏醒过来、依旧泣不成声的楚伯母,看着一旁面色沉痛、不断踱步的费云舟。

她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情绪再次压回心底,独自一人站在冰冷的手术室外廊上,成为了此刻支撑着这片绝望天空的唯一支柱。

次此表面看着十分为他们担忧,内心早都开心坏了。

她从系统那得知两人并未有生命危险,就算有,她也会保证两人活着。

毕竟有些时候活着也是一种惩罚。

她走到楚尚德和心湄身边,轻声安慰着,又向费云舟询问是否需要帮忙联系其他家人。

她的冷静和周到,在这种时刻,显得格外珍贵而有力。

时间在煎熬中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分钟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手术室的门像一道生死界限,隔绝了所有的希望与恐惧。

几个小时后,那盏灼人的红灯终于熄灭了。

手术室的门再次打开,主刀医生一脸疲惫地走了出来。

所有人立刻围了上去,每一双眼睛里都充满了急切的询问和深深的恐惧。

医生摘下口罩,语气沉重而简洁:“楚濂先生的手术完成了,生命体征暂时平稳,但双臂……我们尽力了。费云帆先生的情况类似,右小腿截肢,生命体征暂时稳定。但两人伤势过重,失血过多,都还未脱离危险期,需要立刻转入IcU进行密切监护。暂时还不能探视。”

话音刚落,两名护士分别推着一张病床出来。

楚濂躺在上面,脸色惨白如纸,双臂处被厚厚的纱布包裹着,平坦得令人心碎,那曾经拥抱的手臂,永远地消失了。

另一张床上是费云帆,同样昏迷不醒,右腿膝盖以下的部位,空空荡荡。

只是匆匆一瞥,病床就被迅速推向IcU的方向。

刚刚因为手术结束而稍稍落下的心,瞬间又被提得更高,悬在了深渊之上。命保住了,可这代价太过惨烈。

而且,危险期还未度过。

楚夫人心湄看着儿子那空荡荡的袖管,发出一声压抑到了极致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呜咽,整个人瘫在丈夫怀里。

楚尚德紧紧抱着妻子,泪流满面,目光追随着儿子的病床,充满了无尽的心痛。

费云舟闭上眼,痛苦地握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