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阿念一本正经接话道：“阿姐真觉得我可以？”
“帝王不是那么好当的。”回想玱玹为登上帝位付出的代价以及时时刻刻殚精竭虑的权衡算计，小夭叹了口气：
“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全年无休。”
阿念忆起被小妖言语刺激到崩溃的那日，怒骂道：
“你这张乌鸦嘴里就吐不出好话！天下间最尊贵的位置怎么到你这都没一样好！”
小夭重新拿起笔批阅简报，淡淡说：
“你试试除了睡觉以外好好跟着父王几天，就知道我所言并非空穴来风。父王思虑周全，这些事不是我们该考虑的。”
阿念像是一时兴起聊聊天，这个话题聊不下去立即换了个话题：“阿姐，十年期满后你打算做什么？”
“看我那便宜未婚夫有没有胆量来娶我，敢来我便嫁了，不来……我就巡视各处医堂学堂。”
“话说怎么从不见防风邶来探望你？”
好难回答！小夭及时转移话题：“……阿念以后想嫁个什么样的男人？”
阿念手托香腮呆呆望着大海：“我不嫁了，没人比得上玱玹哥哥。”
“我觉得蓐收不错。”
“不行，他五官线条太硬，没玱玹哥哥好看。”
“你只看脸？”
“你选防风邶难道不是因为只看脸？”
小夭无法辩驳。
………………
十七门经营快五年，带出一批忠诚能干的手下，生意圆满顺利日进斗金。
这让落枫白没了初开始的激情，把玩着水晶球想起相柳说过的话：
‘还包括东海出去的万里海域、岛国位置、人居状况或风险都有标注，你若有心，倒是做生意的好去处。’
翻滚水晶球里无垠大海景象突生往东海更远海域探索的念头。
把想法和沫漓一说，小海妖双手赞同：
“好啊，好啊，浩翎至清水镇这一段路漂亮的珍珠都捡完了。”
落枫白笑骂道：“你要那么多珍珠做什么？何时短缺过你吃穿用度？”
沫漓一脸满足：“嘿嘿，我没拿去卖，藏在海底某处。”
没继续说笑小海妖的奇特癖好，落枫白问：“要不要约庭浩一起？”
与青龙部合作时间长了，已建立起稳定可信的关系，双方没必要继续试探，庭浩偶尔会陪同沫漓出海玩乐。
沫漓摇头：“用不着，我有能力保护师父。”
“我看你俩玩得挺好。”
“庭浩看上了个小姑娘，我们这次出海时间太长会耽误他的终身大事。”
落枫白打消了念头：“装备枫白三号和七号吧，火炮比其他几艘犀利。”
“好勒，我这就去准备。”
“带些浩翎特产的货物，数量不必多，只用于送礼或展示样品，船舱空出来尽量多存食物淡水，船员水手都要挑精干的，护卫挑修为最强那几个。”
“知道了！师父，您变唠叨了！”
落枫白皱眉瞪向小海妖，俏皮活泼的背影早跑了个没影。
枫白三号和七号做好充足准备出海，在清水镇辰荣码头停靠时，相柳难得出现在落枫白舱房：“听说涂山家主要去探索东海外无尽海域了？”
落枫白眼睛都没离开书本淡淡回答：“怎么？辰荣军吃饱了你没事可操心？无聊到想同行？”
“想得美！不过是来提醒一句，水晶球只能保证海面之下，海面之上……自求多福。”
落枫白放下书本看向相柳：“你到底想说什么？”
“浩翎海域有青龙部扫平海盗，东海有我庇护，没遇过极端天气，这几年十七门过得太平顺。
东海之外的异族海盗我没接触过并不了解，除此之外还有恶劣气候，尤其龙卷风形成的大涡流，绝非人力可抗衡，就算是我，也不愿遇上。”
落枫白笑得很是洒脱：
“海盗之事不用你操心，极端天气也好，大涡流也罢，在浩翎海域和东海一样有机会遇上，既然做这门生意当然不缺乏承担风险的勇气。”
相柳颇意外，赞叹了句：“不错，你们都有长进了。”
“听这话不光是对我说的？”
“嗯，你和西炎玱玹……还有小夭，比起初识，成长了许多。”
落枫白哼了声：“只有相柳大人一点没变。”
相柳一本正经纠正道：“谁说我没变？我变得不缺钱了。”
在涂山族长面前炫富？可笑至极！落枫白转开脸简直不想理会相柳，这只九头妖越来越爱臭显摆了。
相柳再提醒了一句：“别玩得高兴跑太远，涂山族长的命不是一般的值钱。”
知道相柳在担心什么，落枫白重新拿起书本颇不耐烦回了句：“无论我在不在，后面三十一年的粮草军备会按时送来。”
“我白操心了。”相柳哼了声离开舱房。
守在舱房外的沫漓见相柳出来，立即下跪行礼：“沫漓见过海妖王大人。”
相柳淡淡说道：“若涂山族长遭遇不测，记得将他的全尸拖回来。”
沫漓呆愣之际相柳已飘然离开，只能对着相柳背影喊了句：“沫漓不会让师父出事的！”
落枫白在舱房内听见相柳的话第一反应是出奇愤怒，九头妖过河拆桥咒自己早点死！转念想到相柳曾舍去一命救活小夭，心中骇然，九头妖不会是打算复活万一遭遇不测的自己吧？
喝九头妖的心头血？想想那场面不寒而栗！绝不能让自己陷入那般田地！
心中却还是有丝缕感动悄然升起，落枫白立即压下感动，天下敢要九头妖命数的人除了小夭再没谁了，谁付得起那份代价？别说十七门，整个涂山氏填进去都嫌不够！
………………
离开东海快三个月不见人烟，不得不节省食物，以捕捞鱼虾为主。
一向对吃食没执念的落枫白也免不了怀念卤鸭脖和花糕的味道，看着眼前蒸鱼和白灼虾提不起半点食欲，放下筷子问沫漓：
“我记得水晶球内有标注一个名叫鲁巴的地方繁华程度远胜大荒，我们需要多久能到达？”
沫漓边剥虾边说：
“难以估算，海妖王大人制作水晶球时虽有站在人类角度考虑过淡水食物，但他的速度、视野毕竟与人类不一样，所以……我们实际使用起来会有偏差。”
落枫白垂下眼睑手指在桌面轻敲，思考再探索多久返航，长期漂泊海上船员水手会不会有抵触情绪？鲁巴究竟有多远？这趟能不能顺利到达？
一小盘剥好的虾推到眼皮底下，上面撒着没见过的紫色碎末，沫漓半蹲在面前把自己挤进落枫白视线内，一脸求称赞的讨好模样：
“师父试试这个，加了紫幽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