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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辰被单独安置在房间中央的椅子上,四名荷枪实弹、神色冷峻的FbI探员呈扇形将他半包围,手指紧贴扳机护圈。为首的是一名四十岁上下、眼神锐利如鹰、面容刻板的女探员,韦弗探员。她面前摊开着薄薄一叠刚调取到的资料——一片空白。眼前这个东方男子,如同凭空出现,在机场系统中查无此人,却在空难发生前“恰好”离机,这巧合太过致命。

“凌先生,”韦弗探员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如同冰冷的机器,“最后一次问你,你的真实身份?登机信息?为何在飞机起飞前擅自离开?你和艾利克斯·布朗宁(预知梦青年)是什么关系?”

凌辰平静地迎着她的目光,没有回答,反而端起桌上的一次性水杯,抿了一口。他的从容与周遭的紧张形成了鲜明对比,更激怒了旁边一名脾气火爆的年轻探员。

“别他妈装神弄鬼!”那年轻探员猛地一拍桌子,拔出腰间的格洛克手枪,“砰”地一声砸在桌面上,枪口有意无意地对准凌辰,“老实交代!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这一举动如同点燃了导火索。几乎在枪身砸落桌面的瞬间,凌辰眼中那奇异的风车状图案(永恒万花筒)微不可察地流转了一瞬。下一刻,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那柄沉重的格洛克手枪仿佛被无形的丝线牵引,竟凭空悬浮而起,如同羽毛般轻飘飘地划过一道弧线,稳稳落入凌辰摊开的掌心!

隔空取物!“什么?!”“上帝!”“举起手来!”

一片哗然!所有探员如临大敌,瞬间拔枪对准凌辰!韦弗探员的瞳孔也骤然收缩,但她强压下震惊,厉声喝道:“放下武器!否则开枪了!”

凌辰仿佛没听到警告,把玩着手中的枪,如同玩具。他手指微动,弹夹滑出,子弹一颗颗掉落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然后,在众人难以置信的注视下,他双手如穿花蝴蝶般舞动,只听一阵令人眼花缭乱的“咔嚓”声,那柄格洛克竟在数秒内被拆解成一堆零件,散落桌面!

“你……!”那年轻探员又惊又怒,下意识地扣动了另一名同伴举起的步枪扳机!

“砰!” 子弹呼啸而出,直射凌辰肩胛!

电光石火之间,凌辰头也未回,只是看似随意地抬起右手,食指与中指精准无比地在身前一夹!

“嗡——” 一声轻微的金属震颤声。子弹的动能仿佛被瞬间吸收,停滞在他两指之间,弹头甚至还在微微旋转,冒着青烟!

徒手接子弹!

时间仿佛凝固了。所有探员都僵在原地,张大嘴巴,如同见了鬼一样。韦弗探员手中的对讲机“啪嗒”一声掉在地上。这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的理解范畴!这不是魔术,不是戏法,这是……超自然力量!

凌辰缓缓转身,将那颗变形的子弹轻轻放在桌上,发出“嗒”的一声轻响,却如同重锤敲在每个人心头。他目光扫过一张张惊骇欲绝的脸,最后落在脸色煞白的韦弗探员身上,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现在,可以冷静下来,听我说了吗?”

他指向房间角落的监控屏幕,上面正播放着艾利克斯等人被隔离审讯的画面,以及窗外那触目惊心的空难现场。

“我的身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所有人——我,艾利克斯,他的朋友,甚至可能包括你们这些与他们有过密切接触的人——都已经登上了一张名单。一张由‘死神’? 亲手拟定的死亡名单。”

“死神?”有探员失声惊呼,觉得荒谬。

“不是神话里的骷髅,”凌辰语气森冷,“而是一种规则,一种因果律的清算。那架飞机的爆炸,不是意外,是注定发生的‘起点’。我们这些本该死亡却侥幸逃脱的人,破坏了死亡的秩序。所以,‘死神’会开始‘修正错误’,按照某种特定的顺序,用一系列看似巧合的‘意外’,将我们一个一个,重新送回死亡的怀抱。”

他顿了顿,让这恐怖的信息冲击着每个人的神经:“艾利克斯的梦,是预警,也是诅咒。而我下飞机,是因为我感知到了死亡的预兆。现在,死神的目光,已经投向我们了。”

候机室的灯光突然剧烈地闪烁了几下,空调出风口传来诡异的、如同叹息般的杂音。一股莫名的寒意席卷了每个人。

韦弗探员死死盯着凌辰,试图从他眼中找出谎言的痕迹,却只看到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与……一丝怜悯?她作为资深探员的直觉告诉她,眼前这人说的,很可能是疯狂的……真相。否则,如何解释那隔空取物?那徒手接子弹?如何解释艾利克斯那精准得可怕的预言?

“……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韦弗探员声音干涩,“我们又能做什么?对抗死神?”

“不是对抗,是挣扎求生。”凌辰淡淡道,“找出名单的规律,预判死神的‘设计’,在必死的局中,寻找一线生机。这需要信息共享,需要绝对的警惕。把握,或者艾利克斯他们关起来,毫无意义。死神的‘意外’,可以发生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

他看了一眼窗外:“封锁机场,隔离我们,或许能暂时避免大规模的恐慌,但阻止不了死神的脚步。相反,集中在一起,或许更容易被……一网打尽。”

FbI探员们面面相觑,世界观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信?太过荒诞。不信?那超自然的力量和精准的预言又如何解释?

最终,韦弗探员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定。她示意手下收起枪,但警惕未减。“凌先生,你的话……我们需要时间核实。在得出结论前,你和艾利克斯等人,必须接受我们的‘保护性监管’,不得离开指定区域。我们会加强安保,并调集相关领域的专家……” 她的话没说完,但意思明确:暂时合作,但控制局面。

凌辰无所谓地耸耸肩。他本意就是借FbI的资源初步整合这些“幸存者”,并观察死神的运作模式。暂时的限制,无关紧要。

然而,就在韦弗探员转身准备布置任务时,她佩戴的通讯耳机中突然传来急促的报告声。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猛地转头看向凌辰:

“看守艾利克斯·布朗宁的探员报告……布朗宁刚才差点被自动贩卖机漏电电击!若非救援及时……”

一股寒意,瞬间爬上了所有人的脊背。死神的追杀……已经开始了!而且,来得如此之快,如此……无孔不入!

凌辰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名单,已经启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