嵩山少室山下,风云际会,群雄环伺。各路江湖人士齐聚,目光或警惕、或仇视、或复杂地聚焦在场中央那三个身影之上——正是身世曝光、被视为武林公敌的乔峰,以及大理世子段誉、新近崛起的少林虚竹。
值此千夫所指之际,乔峰却毫无惧色,与段誉、虚竹取出酒袋,朗声笑道:“二弟、三弟,天下英雄今日皆欲取乔某性命,你二人却愿与我这契丹胡虏共饮,这份情义,乔峰永世不忘!来,我们先痛饮一番!”
段誉忙道:“大哥何出此言?你我兄弟,肝胆相照,管他什么契丹汉人!”
虚竹也双手合十,憨厚却坚定地道:“大哥,小僧……不,小弟愿与大哥同生共死!”
三人正欲举袋共饮,一个清朗平和的声音忽然传来:
“不知在下可否有幸,与三位当世豪杰共饮一杯?”
众人循声望去,但见一位青衫公子缓步而来,衣袂飘飘,面容俊雅,气度从容不迫,正是姑苏慕容复!他身后跟着邓百川等四大家臣,神色肃穆。
慕容复的出现,顿时在人群中引起一阵骚动和低声议论。
“是‘南慕容’!”
“他怎么会来?还要跟乔峰喝酒?”
“听闻这位慕容公子武功深不可测,行事亦正亦邪,不可小觑……”
“他就不怕惹上麻烦吗?”
与原着中那个汲汲于复国、四处奔波营造名声的慕容复不同,这一世的慕容复虽低调许多,但几次出手皆石破天惊(杏子林、珍珑棋局、灵鹫宫等),其“南慕容”的名声非但没有减弱,反而因其神秘与强大,更添了几分令人敬畏的色彩,风评也远比原着更好。
乔峰见到慕容复,先是微微一愣,随即虎目之中爆发出惊人的光彩,仰天大笑一声,声震四野:“哈哈哈!好!慕容公子!如今这般境况,敢与我乔峰共饮者,天下寥寥!公子有此胆魄,乔峰佩服!请——!”
说着,他毫不犹豫地将手中一个酒袋凌空抛向慕容复。
“公子!”邓百川等人面露忧色,低声劝阻。在此地与乔峰公开饮酒,无异于与天下英雄为敌。
慕容复却浑不在意,抬手稳稳接住酒袋,淡然道:“无妨。”他拔开塞子,对着乔峰、段誉、虚竹遥举一下,朗声道:“三位,请!”说罢,仰头便饮,酒水淋漓,豪气干云。
段誉与虚竹见状,也对慕容复心生好感,同时举袋共饮。
四人在这剑拔弩张、万千目光注视之下,竟旁若无人地痛饮起来,这份气概,这份胆魄,令在场许多人心折,也令更多人暗自恼怒。
几口烈酒下肚,慕容复只觉得胸中一股豪情涌动,与这三人共饮,仿佛饮下的不是酒,而是这江湖的慷慨,命运的悲壮。
然而,这番景象终究刺痛了某些人。少林寺阵营中,一位高僧越众而出,正是玄慈方丈(虽内心有愧,但此刻身为武林泰山北斗,不得不表态),他高宣一声佛号,声含内力,压下场中嘈杂,沉声道:“乔峰!你契丹身份已明,更涉嫌杀害玄苦师弟、徐长老等多位武林同道,罪孽深重!今日天下英雄在此,你还有何话说?若束手就擒,或可……”
他话未说完,旨在引导群豪情绪,准备号召众人围剿乔峰。
就在群情即将被点燃,无数刀剑即将出鞘的千钧一发之际,慕容复放下了酒袋,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耳中,瞬间打断了玄慈方丈的话语:
“且慢。”
仅仅两个字,却仿佛带着一种奇异的魔力,让躁动的场面为之一静。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这位青衫公子身上。
玄慈眉头微皱:“慕容公子,此乃我中原武林与契丹人乔峰之间的恩怨,公子有何见教?”语气中已带上一丝不悦。
慕容复目光平静地扫过全场,最后落在玄慈身上,缓缓道:“方丈大师,诸位英雄。慕容复并非要偏袒谁,只是觉得,凡事需讲求证据,厘清真相,而非仅凭出身与猜测,便妄动刀兵,铸下无可挽回的大错。”
他顿了顿,继续道:“乔帮主……乔峰之前为人如何,想必在场许多朋友都心中有数。他突然身世曝光,紧接着便是诸多血案缠身,诸位难道不觉得,这一切……太过巧合了吗?”
“慕容复,你此言何意?”人群中有人高声质问。
“我的意思是,”慕容复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真凶或许另有其人,而且,此刻……很可能就在我们中间!”
此言一出,满场哗然!
“什么?”
“真凶在我们中间?”
“慕容复,你休要信口雌黄!”
乔峰也猛地看向慕容复,虎目之中精光闪烁,带着探究与一丝希望。段誉和虚竹更是面面相觑。
慕容复却不再理会众人的喧哗,目光如电,猛地射向少林寺僧众方向的某处,以及另一个隐蔽的角落,朗声道:
“慕容博!萧远山!两位隐身数十年,导演了这一场场悲剧,如今时机已至,还不现身吗?!难道要等到更多无辜之人因你们的一己私怨而丧命?!”
“慕容博?!”
“萧远山?!他们不是早就死了吗?”
全场瞬间陷入了极致的震惊与死寂之中!
慕容复竟在天下英雄面前,直接道破了这两个本应早已作古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