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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历史军事 > 明末:我的铁血王朝从百户开始 > 第517章 辽危议援,舟悍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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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7章 辽危议援,舟悍生疑

紫禁城,文华殿内。

崇祯眉头紧锁,看着御案上那封来自辽东的加急军报。

殿中气氛凝重,兵部代理尚书陈新甲躬身侍立在一侧,而刚刚被召入京师的蓟辽总督洪承畴,则风尘仆仆地立于御前。

“祖大寿的求援奏疏,你们都看过了。”

崇祯的声音带着无尽的疲惫道:

“锦州被鞑虏围了三月,奴酋济尔哈朗用重兵锁城,正一步步蚕食外围防线,城中粮食虽有储备,但柴薪、药材等已开始紧缺。

继续这样下去,锦州危矣!

若锦州失守,松山、杏山、塔山三城必不能独存,我大明整个辽东防线,就彻底垮了!”

陈新甲连忙上前一步,躬身奏道:

“陛下圣明,洞见万里。

臣已与远在四川督师的杨阁部书信商议过,杨大人虽正全力围剿献贼,却也深知辽东乃国家根本之地,力主即刻抽调精兵,增援锦州,以解燃眉之急。”

崇祯帝的目光转向一直沉默的洪承畴,语气稍稍缓和了几分:

“亨九,你是朕的蓟辽总督,熟悉边情。朕想把这副千斤重担交给你,你看何时出兵为宜?需要调动哪些兵马,尽管开口,朕尽力为你筹措。”

洪承畴深深一躬,带着闽音的官话沉稳地道:

“陛下,锦州城防坚固,祖大寿将军亦是百战宿将,依臣判断,尚可支撑一段时日。

东虏此番围困锦州,其意并非强攻,而在‘围城打援’。

臣以为,我军援锦之策,当稳扎稳打、步步为营。

应先在宁远集结重兵,筹措足够大军数月之用之粮草器械,然后以塔山、杏山为犄角,逐步向锦州推进,稳立营寨,与锦州守军互为声援。

切不可急于求成,贸然轻进,以免中了东虏埋伏,损兵折将。”

随即,他按照当前局势和手中掌握的兵力,提出了一套详细的调兵方案:

“臣请调蓟镇总兵杨国柱、大同总兵王朴、密云总兵唐通、蓟镇副总兵白广恩、山海关总兵马科、玉田总兵曹变蛟、前屯卫总兵王廷臣以及援剿总兵左光先等部,汇集八镇精锐,合兵约十万,再辅以大量民夫转运,可与东虏一战。”

崇祯帝听完这份庞大的计划,脸上却露出了复杂而迟疑的神色。

他沉吟片刻,终于将心中盘桓已久的念头说了出来:

“亨九所言极是,稳扎稳打确是正理。

只是眼下各镇兵马战力参差,朕听闻,那定北侯卢方舟在漠南、宣府一带经营得有声有色……”

说到“有声有色”四个字时,他眼里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阴郁,顿了顿,才接着说道:

“其麾下人马战力强悍,前番仅派一路偏师入豫,便将闯逆主力打得大败而逃,解了洛阳之围。

若能调他一部精锐骑兵驰援锦州,以其悍勇,冲击虏阵,想必能收事半功倍之效。”

此言一出,洪承畴脸色微变,立刻上前一步,语气坚决地反对道:

“陛下三思!卢方舟所部虽勇,却断不可调往辽东!”

崇祯微微挑眉,略显不悦道:

“哦?亨九为何如此反对?可是担忧他分你之功?”

洪承畴深吸一口气,沉声道:

“陛下明鉴,臣绝无此私心!实是因卢方舟此人……不可控!

昔年臣在陕西督师剿匪时,便与此人多有龃龉,彼时他只是参将,就常常阳奉阴违,独断专行。

如今他已贵为定北侯,手握漠南、宣府重兵,权势熏天,漠南诸部只知有定北侯,不知有朝廷,宣府镇亦几成其私兵之地,此实乃国中之国,尾大不掉之势!”

他抬头看了一眼崇祯难看的脸色,继续痛陈利害道:

“辽东战事,关乎国运,千头万绪,臣奉命督师,需号令统一,如臂使指方有胜算!

定北侯如今功高震主,骄横难制,他若带兵前来,以其性子,岂肯甘居人下,听从臣之调遣?

届时非但不能助战,反而会因兵权之争、方略之辩,生出无穷祸端,严重干扰军心士气!

若因其一部之故,致使全局崩坏,臣万死难赎其咎啊!

请陛下明察!”

一旁的陈新甲闻言,面露难色。

他和卢方舟的关系复杂,此刻见洪承畴将话说得如此之重,不得不站出来缓和道:

“陛下,洪督师所言,确是从大局考虑,不无道理。

然则,卢方舟所部之强悍战力,亦是客观事实,确可倚为臂助。

臣昔日在宣大,对此人知之甚深,他虽素有野心,行事不拘常法,却也重乡谊、讲情义,并非全然不顾大局之人。

此番若能以陛下君命郑重调遣,严申军纪,再由臣以旧日情分从中斡旋,陈明利害,想必他不敢公然违抗朝廷旨意。

锦州危在旦夕,多一分精锐兵力,便多一分胜算,还望陛下圣裁。”

崇祯帝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之中,他何尝不知卢方舟是巨大的隐患?

漠南草原尽归其掌控,宣府更是京畿西北屏障,此人手握如此强兵,驻地离京师不过数百里,简直如同一把时刻悬在头顶的利剑!

可眼下辽东局势危如累卵,东虏大军压境。

中原闯逆虽暂退,然元气未失,四川献贼更是搅得天翻地覆……

朝廷早已是捉襟见肘,国库空虚,能战之兵少之又少。

卢方舟这支堪称当世最强的野战力量,就这样闲置,又令他难以割舍。

“唉……卢方舟……”

崇祯帝长叹一声,心中充满了无奈与深深的忧虑:

“此人允文允武、才华绝世,他若肯安分守己,忠心王事,便是国之柱石,朕又何惜封王之赏!

可他在漠南广袤之地招兵买马,自行其是,宣府一带的将领多出其门下,钱粮调度亦难插手,俨然已成了他的私地!

这叫朕如何能放心得下,又如何敢将辽东全局,系于此类跋扈之臣身上?”

就在此时,一名太监入殿,双手高举一封奏章:

“陛下,河南巡抚李仙风加急奏报!”

崇祯帝心中一紧,连忙命人呈上。

展开奏章一看,他的脸色更黑了,随即勃然大怒,猛地将奏章拍在御案上:

“放肆!简直放肆!”

陈新甲与洪承畴对视一眼,皆面露诧异。

“李仙风奏称,卢方舟麾下周天琪、谷一虎等人,竟在河南各州府大肆招募人口,数月之间,已掳走流民、农户不下十万,尽数迁往宣府!”

崇祯帝气得声音都在发颤:

“他这是又要做什么?囤积人口,扩充实力,真当朕的天下是他卢家的不成?”

殿内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洪承畴眼见崇祯帝大发雷霆,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锐芒,知道必须下最后一剂猛药。

于是适时上前,语气变得异常沉重,甚至带着浓浓的悲怆道:

“陛下圣明,臣所虑者,实远不止于战场节制!

卢方舟坐拥漠南千里沃土、宣府锁钥坚城,俨然一方诸侯。

如今他更借中原动荡之机,大肆招揽流民,扩充丁口,其心……

臣实不敢妄加揣测,然其行迹,已非纯臣所为!

东虏虽强,尚在关外,纵有铁骑,亦难轻易越长城天险。流寇虽悍,终究是乌合之众,缺乏根基,剿抚皆可图之。”

他话锋一转,声音陡然拔高道:

“可这卢方舟不同!他手握数万能征惯战之师,盘踞于京畿肘腋之地,日夜不停地招兵买马,私蓄人口,积蓄力量!

这才是朝廷真正的心腹之患,是悬于陛下头顶的利剑!

一旦此人有不臣之心,引兵南下,则京师震动,天下危矣!

届时,即便锦州得以保全,辽东防线固若金汤,于倾覆之社稷又有何用!

陛下,防内忧甚于御外侮啊!”

这番话,字字如刀,句句诛心,如同一记记重锤,狠狠砸在崇祯那本就敏感多疑的心头。

他脸上的最后一丝犹豫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恐惧与一种被逼到墙角的决绝。

是啊,洪承畴说的对啊!

外患固然可怕,可这近在咫尺的肘腋之患,才是真正能一击毙命的毒刺!

卢方舟的势力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膨胀到让他寝食难安的地步。

若再让其凭借援锦之功,进一步染指辽东兵权,按照此人的手段和野心,到时候朝廷还能拿什么来制衡他?

“罢了!”

崇祯帝猛地从御座上站起,脸上血色上涌,断然挥手,声音带着一种斩断纠结后的冷厉:

“卢方舟的兵,朕不用了!

辽东之事,就按亨九你的方略去办!朕将关内八镇精兵尽数付你,望你勿负朕望,早日解了锦州之围!”

陈新甲闻言,脸上掠过一丝深深的惋惜。

他清楚卢家军的战斗力对辽东意味着什么,如果有这支强军的参与,辽东战场的胜机当在八成以上!

但他更了解皇帝此刻的决绝与恐惧,知道再劝不仅无益,反而可能引火烧身,只得躬身道:

“陛下圣裁。只是如此一来,辽东正面兵力虽厚,却缺乏一锤定音之锐气。

臣有一折中之策,或可令卢方舟无从推诿,亦可稍解锦州压力。

不如陛下明发谕旨,严令卢方舟从漠南出兵,不必入辽,只需其袭扰鞑子侧后,牵制鞑虏部分兵力,令其不能全力围攻锦州。

如此,既用其力,又防其势,也算是物尽其用。”

崇祯帝闻言,沉吟片刻,觉得此计确实两全。

既避免了卢方舟大军进入辽东核心战区,又能让其发挥作用。

若其抗命,正好让天下人看清这厮真正的嘴脸,有了治罪的由头。

他点了点头,语气森然道:

“准奏。即刻拟旨,传谕定北侯卢方舟。

着其接旨之日起,整饬漠南兵马,主动出击,袭扰清军后路粮道,策应锦州正面战场!

若敢迁延观望,畏敌不前,朕定不饶他!”

“臣,遵旨!”

洪承畴心中暗松一口气,深深躬下身去。

阻止卢方舟介入辽东核心战区的目的已经达到,他立刻表态:

“臣即刻动身返回宁远,整军备饷,督促各镇兵马集结,务必尽快出兵,解锦州之围,以报陛下天恩!”

文华殿内的议事,终于在一片压抑的气氛中尘埃落定。

然而,当洪承畴与陈新甲退出大殿后。

崇祯独自一人走出阴森的殿宇,望着紫禁城上空那灰蒙蒙、令人窒息的天穹,心中的阴霾却未有丝毫散去。

锦州的危局、卢方舟这柄双刃剑般的隐患、中原与四川愈发猖獗的流寇……

这一重重困境如同无形的大山,沉甸甸地压在他的肩头,让他感到一阵阵窒息般的无力。

这大明的江山,内忧外患交织,已然风雨飘摇至此!

他这位自诩勤政的皇帝,拼尽全力,却似乎怎么也抓不住那不断滑落的国运,不知这艘千疮百孔的巨舰,究竟还能在这惊涛骇浪中支撑多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