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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历史军事 > 明末:我的铁血王朝从百户开始 > 第503章 是那支边军又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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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自成带着一众心腹,借着月色一路狂逃,直至半夜才惊魂未定地回到出发地韩城镇。

他勒住战马,望着镇中零星的火光,一股难以言喻的屈辱和挫败感涌上心头。

不过半日光景,世事竟已天翻地覆!

昨日清晨,他还在此地登坛誓师,十几万闯军列阵如潮。

他更是意气风发,踌躇满志要一举拿下洛阳、生擒福王,将那座富庶的巨城化作闯军的囊中之物。

可如今,他却带着残部一路狂逃,身后追兵的马蹄声仿佛还在耳畔回响,就这般狼狈不堪地退回出发地……

刘宗敏、李过、高一功、田见秀等人也皆默默无言,气氛沉重得如同凝固的铅块,沉甸甸坠在每个人心头。

黄昏前那场摧枯拉朽的惨败,此刻仍像附骨的梦魇,在他们脑海中反复翻腾。

火炮撕裂空气的轰鸣、铳弹扫过人群的惨嚎、明军铁骑踏碎阵型的锋芒,还有自家弟兄溃逃时的哭嚎与踩踏,每一幕都清晰得让他们不寒而栗。

十几万大军啊!

漫山遍野的大军啊!

怎么就像纸糊的一样,在一个多时辰内就土崩瓦解了?

这一战败得太过诡异,太过迅速,即便是这些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老寇,此刻,也满心茫然与恐惧。

不由自主地,许多人的目光都投向了人群中那个矮小的身影。

昨日,正是这货掷出“大吉”之卦,言之凿凿地断言“洛阳乃天命所归”的……

此刻的宋献策,无疑是所有人中最尴尬的一个。

他原本想着趁此必胜之势,稳固自己在闯营中的地位,岂料竟栽了如此大的一个跟头……

他那张平日里总是露着一派世外高人模样的脸上,此刻也开始有些挂不住了。

但宋献策毕竟是长期混迹于市井江湖,靠着一张利嘴和机变混饭吃的术士,深谙“兵败卦不能败”的道理。

只见他先是闭目掐指,眉头紧锁,仿佛正在沟通天地,推演天机。

良久,他猛地睁开眼,脸上非但没有愧色,反而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恍然大悟。

他向着面色阴沉的李自成深深一揖道:

“闯王明鉴!诸位将军!今日之挫,非是贫道卦象不灵,实乃是天机流转,星象有变!”

他一句话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成功将“算错了”的焦点转移到了“天机变了”上。

“昨日卦象,确是大吉之兆,主洛阳王气归属。然则,白日交战之时,诸位可曾留意?彼时虽未全黑,然暮色侵染,晦暗不明!

此乃阴煞之气遮蔽天日,临时扰乱了王气!那支明军,必是得了某种阴邪煞气的助力,方能趁此天时之隙,侥幸得逞!此非战之罪,实乃天时不佑我军也!”

他这番牵强附会,将战败归咎于“天色渐暗”这个客观事实,并赋予其“阴煞蔽日”的神秘色彩。

虽然只要不傻的,都觉得他这话漏洞百出。

但在这种新遭大败、人心惶惶又急需一个解释的时刻,也算暂时稳住了局面,让众人将信将疑,至少没有人再追究这件事了。

李自成冷哼一声,虽未必全信,但此刻也不是追究的时候,便顺势下令各部收拢溃兵。

清点下来,发现幸好老营骑兵跑得快,骨干尚存,内营战兵也陆陆续续逃回不少,损失最惨重的是被当作炮灰和弃子的外营饥民。

得知核心战力未受根本性重创,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待惊魂稍定,话题便不可避免地回到了那支恐怖的明军身上。

刘宗敏心有余悸,率先粗声道:

“他娘的,那帮官军到底是哪路神仙?火铳火炮打得又密又狠,根本不用点火!骑兵冲起来跟一堵墙似的,老子打了半辈子仗,就没见过这么邪门的!”

田见秀在众人中算是比较沉稳的,他补充道:

“不止火器犀利,其步卒结阵向前,铳击不绝,长矛如林,我军根本无法近身。其纪律之严明,远超以前曾见过的关宁铁骑。”

这时,李岩沉吟开口道:

“闯王,诸位将军,依学生之见,此军绝非寻常官军。

其战法,似是以犀利无匹的火器为锋,以严整难撼的步阵为砧,再以精锐铁骑为锤,三者配合无间,绝非我等以往遇到的任何一股官军。

我军以往流动作战,避实击虚之法,在此等硬碰硬的野战面前,确实难以应对。”

高一功忧心忡忡,道出了在场许多人的心声:

“若是强攻洛阳,有这支官军在,只怕难以讨好。但难道就这么算了,洛阳不打了?”

昨日之战,李过因为亲自指挥饥民冲阵,距离卢家军的阵线最近,所以看得也最为真切。

他紧锁眉头,努力回忆着细节,开口道:

“看其旗号、甲胄样式,似乎是宣大来的边军。可宣大边军,为何会不远千里,突然出现在这洛阳城下?”

突然,他脑中有一道闪电划过,似乎捕捉到了一个被忽略的关键,眼中猛地掠过一丝恐惧,转头看向李自成,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

“叔父!宣府边军……这打法,这气势……难道是数年前在潼关南原的……”

李过的话如同一声惊雷,让周遭瞬间陷入死寂!

李自成、刘宗敏、田见秀等几个从潼关南原那场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老兄弟,脸色“唰”地一下全变了。

那段被官军重重围困、几乎全军覆没,最后又莫名其妙逃出那片修罗场的记忆,如同冰水般瞬间让他们全身一寒!

刘宗敏使劲想了想,猛地一挥拳头,砸在身旁的土墙上,对着李自成低吼道,声音因激动显得嘶哑:

“闯王!没错了!就是他娘的那支官军!”

他想起当年兄弟们的惨状,不由把牙咬得格格作响,脸上横肉扭曲,目光中除了刻骨的仇恨,更深处还藏着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源自记忆深处的惧意。

随着刘宗敏这一声吼,当年经历过潼关南原之役的老人们都沉默了,脸上的神色变得与刘宗敏一般无二。

李自成良久不做声,脸色在跳动的火光下变幻不定,显然内心也极不平静。

最终,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环视众人,缓缓道:

“是那支宣府边军又怎样,今日早已不同往日!”

他顿了顿,语气渐渐激昂起来:

“这一次额们出商洛山,一路走来,看到的啥?是赤地千里,是饿殍遍野,是易子而食!

这天下,比几年前更烂了,已经烂到根子里了!可见朱家朝廷是如何的失德,如何的不得人心!”

“反之,看看额们!

额们振臂一呼,百姓箪食壶浆,纷纷来投!这说明啥?说明民心在额们这边,说明额们‘迎闯王,不纳粮’的路子走对了!这才是根本!”

他猛地一挥手,仿佛要驱散脑中的阴霾:

“所以,即使那支边军再能打,他们就那么一点人,看上去也就万把人,还能和全天下,千千万万活不下去的百姓作对不成?

只要额们像现在这样,一路走,一路收拢人心,发展壮大,即使洛阳短期内不能破,但额们的队伍还是会像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大!

到时候,二十万人打不赢,那五十万、一百万呢?就是用人数堆,也能堆死他们!”

李自成这番话,如同给惊魂未定的众人打了一剂强心针,将本已低迷的士气又给重新提振起来。

先前的茫然与恐惧渐渐褪去,众人眼中重新燃起悍勇的火苗,连呼吸都比先前沉稳了许多。

刘宗敏首先反应过来,重重一拍大腿:

“闯王说得对!是额钻牛角尖了!他们再凶又能如何,就那么一点人,根本耗不起,额们拿人堆也堆死他们!”

李过也振奋起来:

“叔父高见!是侄儿一时有些想多了。额们的优势在于流动作战,发展壮大,不必在此地与他们硬拼。”

田见秀、高一功等人也纷纷点头,脸上的阴霾散去了不少,重新燃起了斗志。

见军心可用,李自成最后总结道:

“洛阳富庶,福王是一只肥猪,不能就这么轻易放弃!但是,现在城中有这么一支边军,我军新败,士气不振,不宜再战。”

他最终定下调子:

“传令下去,全军休整一日,然后拔营,暂避锋芒,西向郧阳、淅川一带运动,伺机进入陕西边界。

河南到处都乱,额们先跳出这洛阳坚城与那支边军的锋芒,整合队伍,吸纳流民,观望形势。

若那支官军被调往他处,或张献忠、罗汝才等人在湖广、四川闹出更大动静,吸引朝廷注意,我等再卷土重来,也不算迟!”

这个“避实击虚、流动发展”的策略,完全符合他们一贯的流寇作风,立刻获得了刘宗敏等大多数将领的赞同。

只有一直主张闯军应建立稳固根据地、施行仁政以收民心的李岩,在众人激昂的情绪中,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他觉得,这种流动式的作战虽能一时壮大,但根基不稳,遇到真正的劲旅便会显出原形。

然而,此刻新败之余,士气需要提振,他也不好再出言反对,只能将这担忧埋藏在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