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谷城下,卢方舟攻城的命令下达后,早已蓄势待发的卢家军战争机器轰然启动!
“目标北门—放!”霍伟声嘶力竭的吼声穿透战场。
“轰!轰!轰!轰!”
十二门迅雷炮次第怒吼,炮口喷吐出长达数尺的炽烈火焰,沉重的实心铁弹划破空气,带着死亡的尖啸,精准地砸向太谷北门!
第一轮齐射,大部分炮弹便狠狠撞在包铁木门和门楼附近的城墙上!
木屑混合着砖石碎块四处飞溅,厚重的城门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肉眼可见地向内凹陷、破裂!
城墙上的守军被这突如其来的毁灭性打击吓得魂飞魄散,纷纷低头躲避。
“快!子铳更换!”
霍伟咆哮着。
这时城头的火炮也朝着炮营开始反击了,但他们的射术显然远不如卢家军的炮营,几颗实心铁弹无一命中。
卢家军炮手们训练有素,以惊人的速度退出炽热的空子铳,填入预装好的新子铳,整个过程不过十几息!
“放!”
第二轮、第三轮齐射接踵而至!
集中火力打击的效果极其恐怖!
在第三轮齐射时,只听得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隆巨响,北门连同后面部分堵塞物,被硬生生轰开一个巨大的、扭曲的缺口!
烟尘弥漫,碎木横飞,通往城内的通道被强行打开!
“换霰弹!压制城头!”
霍伟立刻调整战术。
炮口微抬,一阵沉闷的轰鸣后,无数铅子铁珠如同死亡的暴雨,泼洒向缺口两侧的城墙垛口后!
正准备向缺口聚集、准备反击的守军顿时被打得血肉模糊,惨叫声不绝于耳!
几乎在炮火延伸的瞬间,罗火猛地拔出战刀,向前一挥:
“填河!前进!”
王朴麾下的大同兵虽然野战怯懦,但在督战队的驱赶和身后卢家军火铳的掩护下,扛着沙袋、柴捆,嚎叫着冲向护城河。
城头幸存的守军试图放箭阻拦,但立刻遭到卢家军后排火铳手的集火压制,零星射下的箭矢造成的伤亡被降到了最低。
“噗通!噗通!”
沙袋和柴捆被疯狂投入河中,面积越来越大的通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护城河面上延伸。
“上壕桥!”罗火再次下令。
后排的大同兵,再次扛着刚造好,简易但结实的木制壕桥,冒着矢石,迅速冲上前,将壕桥架设在填出的通道上,进一步稳固了进攻路线。
“长矛手突击!火铳手,跟进掩护!轮射前进!”
罗火身先士卒,亲自率领长枪兵,如同出闸猛虎,踏着壕桥,冲向那个还在弥漫着硝烟的城门缺口!
后排的火铳手则以严密的队形紧随其后,进入缺口后,立刻向两侧城墙马道和街巷方向进行轮番齐射,铅弹如同冰雹般扫清任何试图反扑的守军。
城内的抵抗比预想要坚决。
曹、王两家的死士和部分亡命之徒确实凶悍,他们没有因为卢家军已经突入而崩溃,反而嚎叫着从街巷深处冲出来,试图用肉搏堵住缺口。
“结阵!”
李定国怒吼着。
长矛手如林的长矛瞬间举起,一排排的长矛对着冲来的敌人猛地刺出!
冲上来的死士个人的身手都不错,单打独斗可能比卢家军士兵还要强,但碰上这种森然的军阵,个人武勇根本发挥不出来。
一个个死士如同自己撞上了钢铁刺猬,瞬间被捅穿、挑飞!
后续的火铳手则在枪阵后方,冷静地装填、射击,将更远处的敌人成片击倒。
卢家军步兵长矛如林,火铳如雨、时不时再扔出几个手榴弹的恐怖战力,在巷战中得到完美体现。
他们的配合默契,纪律严明,如同高效的杀戮机器,一步步碾碎着城内守军残存的抵抗意志。
就在步兵涌入城内的同时,谷一虎率领的一千龙骧卫如同两道黑色的铁流,沿着城墙根向东西两翼席卷!
他们并不急于入城,而是把太谷封锁起来。
任何试图从其他城门逃窜的小股敌人,都会遭到龙骧卫无情的追杀。
骑士们用骑铳在疾驰中精准点射,或用投掷短矛、铁骨朵等破甲武器将逃敌砸落马下,确保没有一条漏网之鱼。
城内的战斗在持续,看到完全不是结成军阵的卢家军的对手。
最后剩下的部分曹、王家的死士退回到老巢的大宅,企图依托高墙垂死挣扎。
从火炮轰鸣开始到卢家军旗帜插上太谷城头,整个过程不过一个多时辰。
卢家军入城后,并未急于向城内腹地猛冲,而是配合谷一虎的龙骧卫,第一时间分兵控制其余三门,接管城防,把太谷变成一座囚笼。
然后就是全城戒严,王朴的大同兵也被分派到各主要街区,配合卢家军士兵沿街道传达戒严令。
联军入城后不久,原本还因街头血战而有些骚动的太谷城,迅速被死寂所笼罩。
街上除了巡逻的士兵,再无一个闲杂人等。
把囚笼打造好之后,接下来就是对退守老宅的曹、王两家最后武装力量的清剿了。
两家的宅邸和介休范家一样,均修建得如同小型堡垒,高墙深院,此刻大门紧闭,墙头还有悍勇的死士张弓搭箭。
“老爷,是否劝降?”
罗火问身旁的卢方舟。
卢方舟看着面前的曹家宅院,眼中没有丝毫波澜,只是冷冷吐出两个字:
“轰开。”
早已准备好的迅雷炮被推了上来,在极近的距离上,对着那包铁的大门直接轰击!
“轰!轰!”
几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后,曹家的宅门连同门后的障碍物被炸得粉碎!
不到一个时辰,曹、王两家宅院内所有持械抵抗者被斩杀殆尽,只剩下一些躲藏起来的仆役丫鬟瑟瑟发抖。
然而,当卢家军清点战果时,却发现曹家家主曹泰来、王家家主王旭升等两族核心成员,竟一个都未在宅中发现!
卢方舟知道这个情况后,眉头微微一皱,难道这些奸商已经逃跑了?
但转念一想,不可能!
如果真的跑了,太谷城就不会这般负隅顽抗了。
果然,经过紧急审讯俘虏得知,就在北门被攻破,城内陷入混乱之际,这两只老狐狸便已带着最核心的子弟和部分贴身护卫,舍弃了老宅,化整为零,混入了早已准备好的秘密藏身点,企图蒙混过关,等待时机逃脱。
卢方舟闻报点了点头,只要还在城里就插翅难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