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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八日傍晚,介休城外三十里的一处树林中,寒风呼啸,光秃的树枝在夜色中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林间空地上,卢方舟、谷一虎及一千二百余名精锐如同蛰伏的猛兽,人马皆静,只有偶尔战马不耐的响鼻打破沉寂。

就在这时,一个黑影如同狸猫般悄无声息地潜入林中,立刻被外围暗哨拦住。

“口令!”

暗哨低喝,刀锋半出。

“靖安!”

口令无误,来人随即出示一枚刻有特殊云纹的腰牌,哨兵验看无误,将其引至卢方舟面前。

来人单膝跪地,朗声道:

“伯爷,靖安司小旗赵顺,奉沈主事之命呈报!”

卢方舟看了看原是他亲卫的赵顺,点头道:

“讲!”

“禀伯爷,沈主事已完全掌控目标动向。

范永斗及其两个儿子、两个弟弟皆在城内主宅。其票号‘永盛昌’总柜以及各处庄园仓库位置、护院力量均已探明。

沈主事请示伯爷,何时动手,如何配合?”

卢方舟眼中闪过满意之色,沈墨和靖安司的首次大考,完成得很不错。

“告诉沈墨,他和靖安司的弟兄们,做得很好!记大功一件!”

他略一沉吟,决断道:

“明日辰时三刻(约早上八点),我军准时行动!

你立刻回报沈墨,让他设法在辰时三刻之前,于北门制造些许混乱,协助我军控制城门!”

“遵命!”

赵顺领命,再次融入夜色。

等赵顺走后,卢方舟立刻召集谷一虎及各队军官。

他捡起一根树枝,在泥地上快速划出介休城简图。

“诸位!介休四门,东捧晖、西临津、南迎翠、北润济!

明日辰时三刻,本伯亲率龙骧卫主力及亲卫,自北门入城!”

他转头继续道:“谷一虎!”

“末将在!”

“你分派三名百户,各领一百龙骧卫,于明日辰时前秘密运动至东、西、南三门之外隐蔽待命,封锁三门!

只准进,不准出!有强行闯关者,立斩!”

“末将明白!”

谷一虎沉声应诺,立刻下去分派任务。

“进城后,谷一虎你带五百人,直扑范家主宅!

我亲率其余人马,里应外合控制各城门,记住,遇有阻拦,出示‘协理戎政钧令’,仍敢抗命者,视为通虏同党,格杀勿论!”

……

第二日,辰时三刻将至,介休城北的润济门。

清晨的寒意尚未散去,城门刚开不久,进出的人流渐渐增多。

这时,一支由七八辆大车组成的布匹商队缓缓从城内行至北门,为首的正是商人打扮的沈墨。

“军爷,行个方便,这批货很急。”

沈墨笑着对守门的队正说道,不动声色地塞过去一小锭银子。

那队正掂了掂银子,脸上露出笑容,挥挥手:

“快点快点,别堵着路!”

第一辆大车顺利通过。

然而,当第二辆大车行至城门洞中间时,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车轴竟突然断裂!

装载布匹的大车猛地一歪,沉重的货物倾泻而下,顿时将并不宽敞的城门洞堵得严严实实!

“哎呀!这可如何是好!”

沈墨立刻上前,一脸焦急懊恼,对着守门兵丁连连作揖:

“对不住!对不住!各位军爷,真是对不住!快,快帮忙搬一下!”

他一边指挥手下“慌乱”地清理,一边又掏出几块碎银,塞给那队正和周围的兵丁:

“一点小意思,给军爷们打酒喝,军爷们通融一下,我们尽快弄好!”

守门兵丁得了好处,又见对方态度恭谨,只是抱怨几句,有的也帮着上前七手八脚地清理,城门处一时混乱不堪,进出完全中断。

沈墨表面焦急,眼角余光却不时瞥向城外官道。

就在这时,城楼上一名倚着垛口打哈欠的哨兵,无意中向北望去。

初时只是觉得远处地平线上尘土扬起,待凝神细看,那尘土竟如一道移动的黄龙,迅速逼近!

紧接着,就听到闷雷般的马蹄声响由远及近!

那哨兵一激灵,随后就惊恐地尖叫起来,声音都变了调:

“骑兵!有不明身份的大队骑兵逼近!关城门!快关城门!”

就在城门下守军被这突如其来的警报惊得愣神之际,沈墨和那十几名“伙计”眼神瞬间变得凌厉!

他们猛地从布匹堆中、从腰间抽出隐藏的短刃、匕首,如同猎豹般扑向最近的守军!

“动手!控制城门!”

“轰隆隆!”

如同决堤的洪流,谷一虎一马当先,身后是如墙而进的龙骧卫铁骑,黑色的洪流瞬间便冲过了那短短的距离,撞入了因为混乱而未能及时关闭的润济门!

“奉协理宣大戎政卢伯爷令!查抄通虏奸商范氏!所有人即刻弃械跪地!抗命者死!”

雷鸣般的吼声在城门洞中回荡。

谷一虎率领五百精锐,入城后毫不停留,按照沈墨下属的指引,直扑城中心的范家主宅。

卢方舟则率兵控制城门后,里应外合,分兵夺取其余三门。

消息很快如同瘟疫般在城中传开,县衙内,范永斗的族侄、担任县丞的范永昌和担任主簿的范承宗闻讯大惊失色。

“反了!反了!光天化日,武装夺城!姓卢的这是造反!”

二人又惊又怒,他们到底是范家子弟,知道家族这下危险了。

竟鼓起勇气,召集了数十名和范家纠葛极深的衙役,手持棍棒刀枪,冲到街上,试图回老宅救援。

但跑出没多远,就碰到几十个龙骧卫。

“站住!尔等是何人部属?安敢擅闯介休,冲击城池!”

范永昌色厉内荏地喝道,试图以官威压人。

带队的一名龙骧卫队正面无表情,取出腰牌一亮:

“奉卢伯爷令,稽查通虏!介休现已戒严,尔等不得在街上走动!速速退回!”

范承宗在一旁尖叫:

“我看你们就是土匪!你们想造反吗?”

那队正眼中寒光一闪,收起了腰牌,冷冷吐出三个字:

“全杀光!”

命令一下,他身后的龙骧卫如同出闸猛虎,瞬间突前!

这些战场上见惯了生死的士兵,个个出手狠辣无情。

面对这些衙役地痞,他们索性连骑铳都不用,只是边纵马践踏,边挥动手中各种武器乱杀。

衙役们如同割麦子般倒下,惨叫声此起彼伏,鲜血瞬间染红了青石街道!

范永昌和范承宗何曾见过这等修罗场面,吓得魂飞魄散,转身想跑。

但此刻才想跑,已经迟了!

几名龙骧卫早已策马迂回而至,手中长刀带着凄冷的寒光掠过!

“噗嗤!”

两颗戴着官帽的头颅冲天而起,脸上还凝固着恐惧与难以置信,无头的尸身晃了晃,重重栽倒在血泊之中。

同样的场景,在城内多处地方上演,凡是不听卢家军警告的,全部被杀光后弃尸街头。

卢家军血腥的镇压,瞬间让介休城内和范家有勾连的各路人等噤若寒蝉,没有人再敢铤而走险。

不到一个时辰,卢家军便控制了介休四门及主要街道,一队队铁骑开始在介休城内巡视,士兵们高喊着:

“奉协理宣大戎政卢伯爷令!

查抄通虏奸商范氏,余者不问!

现在起全城戒严,百姓归家,不得外出,违者格杀勿论!

私藏范氏人犯、资财者,以同谋论处!”

同时,这些士兵冲进了介休城内的“永盛昌”票号总柜及其地库,开始控制范家资产。

而王秉诚等商人提供的,介休城中范家掌控的各大商号、货栈也分别有龙骧卫进入封锁、清查。

此刻的介休,对范家的人来说,已经彻底变成了一座插翅难飞的囚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