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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达成预想中重创左良玉部计划的卢方舟,心中略微有些失望,但大局已定,也只能率军凯旋。

卢家军与孙应元等部京营合兵一处,押解着大批俘虏和缴获的战利品,浩浩荡荡地返回了襄阳。

杨嗣昌与熊文灿听闻丰邑坪大捷、张献忠主力被击溃的消息,自然是喜出望外。

此役意味着中原地区大规模的流寇已被基本肃清。

这也极大地证明了杨嗣昌所提出的“四正六隅、十面张网”围剿策略的成功,为他本人的政绩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欣喜之下,杨嗣昌当晚便在督师行辕设下盛宴,款待卢方舟、孙应元、黄得功、周遇吉等一众有功之将。

次日,已然离开宣府驻地将近半年的卢方舟,便向杨嗣昌、熊文灿等人请辞,欲率部返回宣府。

临行之前,杨嗣昌特意将他唤至一旁私下交谈。

言语之中多为勉励与肯定,并给了他一颗定心丸,明确表示兵部定会据功论赏,尽力为他争取晋升。

卢方舟率军回到邓湖镇大营,集合全军,宣布了即将拔营返回宣府的消息。

全军上下顿时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

此次远征历时已久,卢家军将士们思乡情切,听闻终于可以回家,无不欣喜若狂。

回程的路线定为先北上河南,再转而向西进入山西。

大军经河南南阳、汝州,抵达怀庆府。

这一带沿途多为平原与丘陵地带,官道相对宽阔平整,对于拥有大量车马的卢家军很友好,所以行程颇为迅捷。

然而,渡过黄河进入山西地界后,山路逐渐增多,崎岖难行,使得行军速度不得不放缓许多。

当卢方舟历经跋涉,终于经大同镇地界返回龙门卫城时,时间已是腊月二十。

再过几日,便是小年了。

州城的百姓早已提前得知卢家军将于今日凯旋的消息,许多人一大清早便自发地聚集在城外道路两旁,翘首以盼。

直到临近正午时分,远方才终于烟尘大作,一支规模庞大的队伍逐渐映入他们的眼帘。

队伍最前方是骑兵,骑士们昂首挺胸,虽然风尘仆仆,却难掩百战精锐的煞气与凯旋的昂扬之气。

其后则是规模更为庞大的骑马步兵,刀枪如林。

在整个队伍的中后部,则是连绵不绝、装载着火炮、钱粮以及各种战利品的辎重车队。

车轮滚滚,一眼望不到尽头。

看到自家雄壮威武的子弟兵得胜归来,城外的百姓们顿时爆发出海啸般的欢呼声,自豪与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特别是那些家中有亲人在军中的百姓,更是激动得热泪盈眶。

城楼之上,卢方舟的家眷们也早已等候多时。

他的几位媳妇携着儿女,凭栏远眺。

当她们看到“卢”字大旗以及旗下那个熟悉的身影时,一个个不禁喜极而泣。

已是孩子母亲的桃枝,性格依旧活泼,高兴得蹦蹦跳跳,被一旁的侍女连忙笑着扶住。

身怀六甲的杨婉清则显得沉静许多,她微笑着望向城下,目光温柔而欣慰。

出征之前,她体恤柳秋与春娘尚未有孕,心中焦急。

便时常将卢方舟推往她们房中,让他做老黄牛夜夜耕耘,希望两位妹妹能早日得偿所愿。

没想到卢方舟走后不久,春娘便传出了喜讯,可柳秋的肚子却依旧没有动静。

反倒是卢方舟偶尔“开小差”跑去她那里,竟又让她怀上了身孕。

这事让柳秋遭受到了一万点暴击,委屈得哭了好多次。

最后还是诸位姐妹一同上前宽慰,纷纷表示定会齐心协力,成全她的心愿。

定要让将军助她早日怀上,这才让她破涕为笑。

卢方舟端坐于白马之上。

沐浴在自家百姓由衷的欢呼与爱戴之中,感受着这份由胜利和守护带来的荣光,一路风尘似乎也被这热烈的氛围洗净。

他抬眼望向城楼,看到了那些熟悉而亲切的身影。

和杨婉清目光相触的瞬间,征战已久的倦怠仿佛被一股温柔的力量消融。

取而代之的,是满溢胸腔的、属于家的暖意,一点点将他的心填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