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
整个重阳宫前,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无论是全真教的道士,还是蒙古一方的番僧,所有人都像是被石化了一般,呆呆地看着那个倒在血泊中,死不瞑目的霍都,以及那个依旧负手而立,神色淡然的青衫男子。
一指……
仅仅是隔空一指,就秒杀了一位成名已久的一流高手?
这……这还是人能做到的事情吗?
全真七子的心中,早已不是震惊,而是颠覆。
他们活了这么大岁数,自诩见识过天下间所有的绝顶武学。无论是师尊重阳真人的先天功,还是东邪的弹指神通,亦或是南帝的一阳指,都堪称是武学中的巅峰。
可就算是这些神功绝学,也绝对做不到如此轻描淡写,隔着十几丈的距离,一指便取人性命!
这已经不是武功了。
这是仙法!是神通!
马钰的嘴唇微微颤抖,他看着秦风的背影,眼神中充满了敬畏。
“师……师弟!”
达尔巴看着霍都的尸体,终于从无尽的恐惧中反应过来,发出一声悲痛的嘶吼。
他猛地从地上爬起来,双目赤红,状若疯魔,抄起地上的金杵,便要朝着秦风冲过来。
“我跟你拼了!”
然而,他刚刚迈出一步,秦风的目光,便淡淡地扫了过来。
那目光,平静无波,不带丝毫情绪。
但达尔巴在接触到这道目光的瞬间,整个人却如坠冰窟,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寒意,瞬间席卷了他的全身。
他冲上前的身体,猛地僵在了原地。
那股拼命的勇气,瞬间被浇灭得一干二净。
他握着金杵的手,在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
他怕了。
从心底里,彻底地怕了。
眼前这个人,根本不是他能够抗衡的。别说拼命,恐怕自己连靠近他三尺之内都做不到。
“我今日来此,只为处理一些私事,本不想多造杀孽。”
秦风的声音缓缓响起,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
“现在,我给你们一个机会。”
他的目光,扫过在场所有瑟瑟发抖的番僧。
“放下兵器,滚出终南山。我可以,饶你们不死。”
他的话,就像是天帝的敕令,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那些番僧闻言,如蒙大赦。
他们早就被秦风那神鬼莫测的手段吓破了胆,此刻听到可以活命,哪里还有半分犹豫?
“哐当!”
“哐当!”
“……”
一时间,兵器落地的声音,此起彼伏。
数百名番僧,争先恐后地扔掉了手中的武器,然后连滚带爬,头也不回地向着山下疯狂逃窜。
那狼狈的模样,与他们来时那嚣张跋扈的气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达尔巴看着自己那些溃不成军的手下,脸上充满了绝望和不甘。
他知道,大势已去。
他怨毒地看了一眼秦风,又看了一眼地上霍都的尸体,最终还是一咬牙,扛起霍都的尸体,转身随着人群,向山下逃去。
他要回去,他要把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原原本本地告诉师父!
他要让师父,为师弟报仇!
看着转瞬间便跑得一干二净的蒙古众人,全真教的弟子们,在短暂的愣神之后,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
“赢了!我们赢了!”
“前辈威武!”
“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他们看着秦风的背影,眼神中充满了狂热的崇拜与感激。
是这个男人,以一己之力,挽救了整个全真教!
秦风没有理会周围的欢呼。
他转过身,看向面前的全真七子,微微拱了拱手。
“晚辈丐帮嘉兴分舵秦风,见过各位道长。”
他的态度,不卑不亢,一如之前在陆家庄面对郭靖黄蓉之时。
“不敢!不敢!恩公千万莫要如此!”
马钰连忙上前一步,对着秦风,深深地作了一揖。
“贫道马钰,代我全真教上下数千弟子,谢过恩公的救命大恩!”
他身后,丘处机、王处一等其余六子,也齐齐对着秦风,行了一个大礼。
他们这一拜,是发自内心的。
若非秦风今日出手,全真教,恐怕真的要落得个道统断绝的下场。
“各位道长言重了。”秦风伸手虚扶,一股柔和的力道将七人托起,“我与全真教,也算有几分渊源。今日出手,理所应当。”
他说着,目光越过全真七子的头顶,望向了重阳宫后方,那片被云雾笼罩的区域。
他能感受到在那片区域的入口处,同样发生着一场战斗。
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正被十余名武功不弱的番僧围攻。
那女子身形飘逸,剑法灵动,每一剑刺出,都如同羚羊挂角,无迹可寻。
但围攻她的番僧,配合默契,阵法森严,显然是经过特殊训练的。
白衣女子虽然武功高强,但在对方的车轮战下,已是香汗淋漓,气息微乱,落败只是时间问题。
“古墓派……”
秦风心中了然。
看来,霍都这次是有备而来,兵分两路,一路主攻重阳宫,另一路,则是去图谋古墓里的《玉女心经》。
“各位道长,此间事了,还请收拾残局,救治伤员。”
秦风对马钰等人说了一句。
“我还有一桩因果,需要去了结。”
话音未落,他的身形,便在原地留下了一道淡淡的残影。
而他的真身,早已出现在了百丈之外,几个闪烁,便消失在了通往后山的路径之中。
“这……这是何等轻功!”
王处一看着那道快到极致的残影,忍不住失声惊呼。
其余六子,也是面面相觑,心中骇然。
缩地成寸,咫尺天涯。
这等神乎其技的轻功,他们只在祖师爷王重阳的手札中,看到过相关的描述。
这个叫秦风的年轻人,他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