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见左盟主,先过了我们这关?”
秦风听着这话,心里觉得有些好笑。
这算是下马威吗?也太小儿科了。自己好歹也是顶着“泰山神剑”的名号,正儿八经递上拜帖来访的五岳同门。这嵩山派倒好,连门都不让进,直接就要动手。
这做派,哪像名门正派,分明就是土匪窝。
“怎么?怕了?”那守山弟子见秦风不说话,脸上露出一丝讥讽,“要是怕了,就趁早滚蛋。泰山派,我们嵩-山-派,还真没放在眼里!”
他故意把“嵩山派”三个字咬得很重,满脸的优越感。
秦风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唉,我本是诚心来访,奈何总有人要自取其辱。”
他这话声音不大,但清晰地传到了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
那守山弟子脸色一变,顿时大怒:“小子,你找死!”
他怒吼一声,也顾不上什么规矩了,直接拔出长剑,一招“万岳朝宗”,朝着秦风当胸刺来。
这一剑,剑势沉猛,颇有几分嵩山剑法的精髓,显然是嵩山派的内门弟子。
周围其他的守山弟子,非但没有阻止,反而都露出了看好戏的神情。在他们看来,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泰山派小子一个教训,是理所应当的。
然而,他们预想中,秦风手忙脚乱、狼狈抵挡的场面,并没有出现。
面对这来势汹汹的一剑,秦风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他甚至没有拔剑,只是站在原地,在对方的剑尖即将触及自己胸口衣衫的刹那,才慢悠悠地伸出了两根手指。
食指和中指。
然后,轻轻一夹。
叮!
一声清脆的鸣响。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那个气势汹汹的嵩山弟子,整个人僵在了那里。他手中的精钢长剑,被秦风的两根手指稳稳夹住,剑尖距离秦风的胸口,不过一寸,却再也无法前进分毫。
“这……这怎么可能?”
那弟子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不敢相信。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想要把剑往前送,或者抽回来,但那柄剑,就像是长在了对方的手指上一样,纹丝不动。
他感觉自己面对的不是两根手指,而是一座无法撼动的大山!
“太弱了。”秦风摇了摇头,手指微微一用力。
咔嚓!
一声脆响,那柄百炼精钢打造的长剑,竟然从中断成了两截!
断掉的剑尖掉落在地,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也敲碎了在场所有嵩山弟子的傲慢。
全场,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脑子里一片空白。
空手入白刃?
不,这比空手入白刃要恐怖一百倍!
那是用两根手指,硬生生地夹断了一柄精钢长剑!
这是何等恐怖的指力和内力?
那出手的弟子,更是吓得魂飞魄散。他看着自己手中只剩半截的断剑,又看了看秦风那云淡风轻的样子,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现在,我可以进去了吗?”秦风收回手指,淡淡地问道。
他的声音依旧平和,但落在这些守山弟子的耳中,却不亚于九天惊雷。
“你……你……”一个看起来是领头的弟子,结结巴巴地指着秦风,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就在这时,一个洪亮的声音从山门内传来。
“何人在山门外喧哗?成何体统!”
随着话音,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人,带着几个弟子,大步流星地走了出来。
此人约莫四十多岁,太阳穴高高鼓起,双目开阖间精光四射,正是嵩山十三太保之一的“托塔手”丁勉。
丁勉一出来,就看到了山门前的对峙,以及地上那半截断剑,眉头顿时一皱。
“怎么回事?”他沉声问道。
那领头的守山弟子像是见到了救星,连忙跑过去,指着秦风告状:“丁师叔!这个泰山派的弟子,狂妄无礼,一来就打伤了我们师弟,还折断了他的兵器!”
他这番话,纯属是恶人先告状,颠倒黑白。
秦风也不辩解,只是静静地看着丁勉,想看看他会如何处理。
丁勉的目光,落在了秦风身上。当他看到秦风那张年轻得过分的脸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更多的是阴沉。
“你就是泰山派的秦风?”
“晚辈秦风,见过丁师叔。”秦风不卑不亢地行了一礼。
“哼,好一个泰山神剑,好大的威风!”丁勉冷哼一声,“一来我嵩山,就伤我嵩山弟子,断我嵩山兵刃!天门道长就是这么教你规矩的吗?”
他一开口,就直接扣上了一顶大帽子,将事情上升到了门派层面。
秦风心中冷笑,脸上却依旧平静:“丁师叔此言差矣。晚辈奉师命前来拜山,规规矩矩递上拜帖。是贵派的师兄,不问青红皂白,非要与晚辈‘切磋’,晚辈无奈之下,才出手自卫。至于兵刃折断,只能说,是贵派的兵器,质量不太过关。”
“你!”丁勉被他这番话噎得脸色一滞。
秦风的话,听起来是在解释,但句句都带刺。
什么叫无奈出手?什么叫兵器质量不过关?这分明是在嘲讽他们嵩山派的弟子学艺不精,连兵器都是豆腐渣!
“牙尖嘴利!”丁勉眼中寒光一闪,“既然如此,就让我来领教一下,你这‘泰山神死剑’,到底有何惊人之处!”
话音未落,他身形一晃,一只蒲扇般的大手,带着呼啸的劲风,就朝着秦风的头顶拍了下来。
他这一掌,势大力沉,正是他的成名绝技“托塔手”。
丁勉身为十三太保之一,是货真价实的后天九重高手,实力远非刚才那个守山弟子可比。他这一出手,就是要给秦风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
然而,秦风依旧站在原地,动都没动。
他只是抬起了右手,同样一掌迎了上去。
他的手掌,看起来白皙修长,没有丁勉那种爆炸性的肌肉感,但拍出的一瞬间,却带着一股巍峨厚重,无可匹敌的气势。
砰!
双掌在空中相交,发出一声沉闷如擂鼓般的巨响。
一股肉眼可见的气浪,以两人为中心,猛地向四周扩散开来。
周围的嵩山弟子,被这股气浪一冲,都感觉胸口发闷,站立不稳,纷纷向后退去。
烟尘散去。
场中的情景,让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秦风依旧稳稳地站在原地,衣衫都没有动一下。
而气势汹汹的丁勉,却是蹬蹬蹬连退了三步,才勉强站稳身形。他那只与秦风对掌的右手,正在微微颤抖,脸色更是涨成了猪肝色,又惊又怒地看着秦风。
一招!
又是只一招!
后天八重,威名赫赫的“托塔手”丁勉,竟然在正面对掌中,被一个十八岁的少年,一掌震退!
“这不可能!丁师叔怎么会……”
“我的天,那小子的内力,到底有多深厚?”
“怪物!他是个怪物!”
嵩山弟子们的议论声,像针一样刺在丁勉的耳朵里。
他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又羞又怒。他怎么也想不通,自己苦修数十年的内力,怎么会输给一个毛头小子!对方掌上传来的那股内力,雄浑、纯粹,如泰山压顶,让他根本无法抵挡。
“丁师叔,还要再比吗?”秦风收回手掌,淡淡问道。
丁勉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知道,自己已经输了。再打下去,只会自取其辱。
他咬了咬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好!好!好!泰山派,果然是出了一个了不得的人物!你跟我来!我倒要看看,你今天能不能走出我嵩山派的大门!”
说罢,他猛地一甩袖子,转身向山上走去。
秦风笑了笑,迈步跟了上去。
他知道,真正的考验,现在才刚刚开始。
跟着丁勉一路来到嵩山派的演武场,登封台。
这里已经聚集了大量的嵩山弟子,显然是听到了山门前的动静,都跑来看热闹了。
十三太保中的其他人,如“仙鹤手”陆柏、“九曲剑”钟镇等人,也都已经到场,一个个脸色不善地看着秦风。
“秦师侄,好本事啊!”陆柏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年纪轻轻,就敢在我嵩山门前撒野,连丁师弟都吃了你的亏。看来,我们这些老家伙,是真的不中用了。”
秦风拱了拱手:“陆师叔言重了。晚辈只是与丁师叔切磋一二,一时失手,还望海涵。”
“切磋?一时失手?”一个声音尖锐地响了起来,“我看你是故意来我嵩山派挑衅的吧!”
说话的,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弟子,正是之前在茶馆里对秦风冷嘲热讽的那个麻子脸,名叫狄修。
他仗着人多,再加上有师叔们撑腰,胆子也大了起来,指着秦风喝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杀了几个山贼,就敢自称‘神剑’?今天,就让我狄修来会会你,让大家看看,你这‘神剑’到底有多少水分!”
说罢,他提着剑,直接跳上了登封台。
丁勉和陆柏等人,都没有阻止。他们也想看看,这个狄修,能不能逼出秦风更多的实力。
秦风看着台上那个上蹿下跳的狄修,心中暗道:“跳梁小丑,也敢在我面前叫嚣?”
他也不废话,身影一晃,便轻飘飘地落在了登封台上。
“小子,看剑!”狄修大喝一声,一剑刺出,剑招正是嵩山剑法的精要。
秦风摇了摇头。
他连剑都懒得拔。
就在狄修的剑即将刺到面前时,他身形一侧,轻松躲过。同时,并指如剑,在对方的剑身上,轻轻一弹。
叮!
狄修只觉得一股大力从剑身传来,虎口剧痛,手中的长剑再也握不住,脱手飞了出去,在空中转了几个圈,哐当一声掉在了台下。
而狄修本人,则因为前冲的惯性收不住,踉踉跄跄地冲出几步,一头栽倒在地上,摔了个狗吃屎。
一招。
又是干脆利落的一招。
全场,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