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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魂丹劫·暗涌帝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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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魂丹入口,一股难以言喻的灼热洪流瞬间在陆离喉间炸开,随即化作奔腾的岩浆,轰然冲向他四肢百骸的每一个角落!这感觉并非单纯的痛苦,更像是某种沉寂亿万年的古老意志被骤然惊醒,带着蛮荒的暴戾,要将陆离这副凡俗的躯壳彻底撑裂、焚烧、重塑!

“呃!”一声压抑不住的闷哼从喉咙深处挤出,陆离猛地捂住自己的嘴,身体剧烈地痉挛了一下,像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他眼前的一切瞬间褪色,出租屋那熟悉而简陋的景象——斑驳的墙壁,摇晃的旧灯泡,桌上残留的药材碎屑——像是落入水中的劣质油画,色彩和形体急速扭曲、融化,被一片纯粹的、令人心悸的黑暗吞噬。

然而,这黑暗只持续了不到半息。

下一秒,世界以千百倍的清晰和喧嚣猛烈地灌了进来!

听觉首先苏醒,不再是接收,而是被强行塞入海量信息:

三条街外烧烤摊上,一个醉酒汉子油腻的脸扭曲着,喉头滚动,发出一声响亮的、带着胃酸气息的“嗝——”。声音的轨迹如同实质的波纹,清晰地撞在陆离的耳蜗深处。

楼下房间,一对年轻情侣正压低声音激烈争吵,女人指甲刮过廉价沙发套的“嗤啦”声,男人烦躁地用鞋跟碾灭烟头的“咯吱”声,甚至泪珠滚落到女人脸颊绒毛上、再滴落在地板缝隙里那极其微弱的“啪嗒”……所有声音纤毫毕现,如同在他颅腔内直接演奏。

视觉紧随其后,穿透了墙壁与黑夜的阻碍:

隔壁楼的窗户内,一片柔和的光晕中,一个孕妇正半躺在床上看书。陆离的目光不受控制地穿透她薄薄的睡衣、肌肤、脂肪层……稳稳地“落”在她隆起的腹部深处。一个蜷缩着的、小小的生命体正在温热的羊水中微微动弹着,鲜活的血流在细微的脐带里汩汩流淌,每一次心脏的搏动都像在他眼前放大、擂响。

他猛地闭上眼,试图切断这诡异绝伦的视野,然而眼皮的阻挡形同虚设。他甚至能清晰“看见”自己紧闭的眼睑下,眼球表面细微的毛细血管网络,里面奔流的血液仿佛带着惊心动魄的呼啸声。

嗅觉也变得无比贪婪而致命:

出租屋里残余的药材气味——七星草、火阳玉髓粉、冰魄银线莲……它们独特的分子结构仿佛在空气中具现化、放大、旋转。但更让他灵魂深处颤栗的,是身边女孩身上散发出的气息。那不再是记忆中淡淡的、带着雨水和草木气息的清新体香,而是……一种源自生命本源的、极其纯粹的、带着温热甜腥的诱惑!

她的血液!陆离的思维如同被冻结。他能嗅到她皮肤下血管里奔涌的生命之河,那芬芳的气息如同一双无形的手,死死攥住了他刚刚被神魂丹改造过的每一根神经末梢,一种源自骨髓深处的、原始的、掠夺的本能疯狂咆哮!

喉结上下滚动,干渴像烈火燎原般灼烧着他的喉咙。他猛地睁开眼,视线不受控制地投向身边那个仍处于呆滞状态的女孩——颜如玉。她白皙脖颈下微微搏动的青色血管,此刻在陆离眼中,清晰得如同阳光下流淌的蜜河,散发着令人无法抗拒的召唤!

“……陆……陆离?”颜如玉的声音带着浓重的惊悸和一丝哭腔,细若蚊蚋,却如同惊雷在陆离耳边炸响。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一小步,那双清澈的眸子被巨大的恐惧填满,不是因为刚才丹炉炸裂的灵压风暴,而是此刻陆离眼中那非人的、闪烁着幽深红芒的冰冷和……饥饿!

这一声呼唤,夹杂着她血液香甜的气息冲击而来,瞬间冲垮了陆离摇摇欲坠的意志堤坝。一股凶戾至极的气息不受控制地从他周身毛孔溢散开来,出租屋内残留的廉价家具、塑料制品表面,瞬间凝结出一层肉眼可见的冰冷霜花!空气骤然变得粘稠沉重,压得颜如玉几乎窒息。

“走!”

陆离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声音嘶哑如同两块生锈的铁片在摩擦,带着火山爆发前压抑的轰鸣。他眼中那诡异的红芒剧烈波动了一下,猛地转过身,不再看她。他体内那股新生的、狂暴的力量正在与原始的嗜血本能疯狂厮杀,每一次呼吸都像拉扯着破碎的肺腑。

他反手一掌拂过丹炉碎片的方向,一股无形的劲风卷过,细小的金属碎屑和药材残渣被精准地扫入一个角落的塑料桶里。同时,他另一只手闪电般探出,五指张开,对着丹炉曾经摆放的位置凌空一抓!空气中残留的、最后一丝微弱却精纯的奇异能量波动(神魂丹的气息),如同被无形的手攥住、揉搓、湮灭,彻底归于虚无。

做完这一切,他大步走向厨房,一把拧开锈迹斑斑的水龙头。冰冷刺骨的自来水哗啦啦地冲泄下来,砸在不锈钢水槽里,发出巨大的声响。水流激荡,迅速带走了空气中最后一点丹药的温热余韵和血腥气。水流声中,他声音低沉急促:“不想死……就走!”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硬生生剜出来,带着不容置喙的决绝和一丝竭力压抑的颤抖。

颜如玉猛地打了个寒噤,陆离身上那股非人的气息并未消失,反而在近距离下更加沉重冰冷,如同实质的冰水浸透了她的骨髓。她毫不怀疑,再多停留一秒,自己就会被那股恐怖的、仿佛来自洪荒巨兽的意志碾碎、吞噬!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她甚至来不及思考,踉跄着跟上陆离的步伐,几乎是凭着一股本能冲向门口。

大门在身后被陆离反手带上,发出一声沉闷的轻响,隔绝了那冰冷的水流声,也隔绝了那个刚刚经历了一场小型风暴的简陋世界。

夜,黑沉如墨。初秋的风带着料峭的寒意,刀子般刮过空旷的街道,卷起几片枯叶,打着旋儿消失在巷子深处。脚步声在死寂的石板路上敲打出空洞的回响,每一步都仿佛踏在心跳的鼓点上。喧嚣被远远甩在身后,唯有那令人炸裂的听觉和视觉并未远去,反而在空旷的环境里被无限放大。

陆离拉着颜如玉,速度极快,动作却如鬼魅般轻盈飘忽,每一步落下都无声无息,巧妙地避开了所有可能暴露行踪的监控探头微弱的电子嗡鸣和转向时滑轮摩擦的声响。他脑中如同分裂成了两部分:一部分如同精密冰冷的机器,处理着海量涌入的感知信息,规划着最隐蔽的逃离路线;另一部分却在疯狂地压制着体内奔涌的、渴望着某种温热液体的原始咆哮。

颜如玉被他紧紧攥着手腕,手腕处传来铁钳般的禁锢感,冰冷刺骨,力道大得让她骨头生疼。她不敢挣扎,甚至不敢大口喘息,只能跌跌撞撞地跟着,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她能清晰地感知到身边这个男人体内那股难以想象的恐怖力量正在压抑中沸腾,一丝丝暴戾的、非人的冰冷气息如同毒蛇的吐信,不断逸散出来,让她每一次呼吸都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这头暂时被束缚的凶兽。

“你……怎么了?”她终于忍不住,用尽全身力气才让声音不至于抖得太厉害,细碎得像要被风吹散。

陆离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甚至没有低头看她。他的视线穿透重重墙壁和黑夜,精准地“锁定”了两公里外一个废弃的工业园区轮廓——那是他感知范围内最荒僻、能量场最浑浊驳杂的地方,足以暂时掩盖他体内因神魂丹而产生的、如同灯塔般强烈的异常波动。

“安静。”他冷冷吐出两个字,嗓音低哑,如同砂纸摩擦。

颜如玉立刻噤声,紧紧咬住下唇,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凉和恐惧席卷了她。前一刻他还是那个神秘炼丹、似乎在寻求某种强大力量的奇人,这一刻,却彻底变成了她完全不认识的、散发着死亡气息的存在。手腕上的冰冷和疼痛无比真实地提醒着她处境的危险。

东城,近郊,曾经的“红星重型机械厂”。

巨大的厂区如同被时代遗忘的钢铁巨兽尸骸,匍匐在浓得化不开的夜幕下。锈蚀的铁门早已扭曲变形,半开着,像怪兽狰狞的豁口。厂区内杂草丛生,蔓藤疯狂缠绕着倒塌的龙门吊残骸和锈迹斑斑的巨大机床。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铁锈、机油废料和腐败植物混合的刺鼻气味,足以让普通人作呕。远处,不知名的夜枭发出一两声凄厉的啼叫,更添几分死寂和阴森。

陆离拉着颜如玉,毫不犹豫地从一处坍塌过半的铁丝网缝隙钻了进去。脚下是厚厚的、踩上去发出轻微“噗嗤”声的腐殖烂泥,混杂着垃圾碎片和破碎的玻璃碴。

他目标明确,径直走向厂区深处一栋最高大的联合车间。车间大门早已不见踪影,黑洞洞的入口如同巨兽等待吞噬的喉咙。车间内部空旷得惊人,几盏早已破碎的顶灯只剩下扭曲的灯架,几缕惨淡的月光从巨大的破洞屋顶漏下来,勉强勾勒出堆积如山的废旧金属零件、扭曲的传送带骨架和被遗弃的巨型钢模的狰狞轮廓。角落里,几台早已报废的、布满锈迹的黄绿色重型压力机沉默地矗立着,像远古的机械守卫。空气阴冷潮湿,带着一股浓重的霉味和金属氧化后的腥气。

这里混乱驳杂的金属能量场和荒废气息,如同无数张重叠的、布满灰尘的蛛网,暂时缠住了陆离体内那盏过于耀眼的新生“魂灯”,大大降低了被外界感知的风险。

“就在这。”陆离终于停下脚步,松开颜如玉的手腕。动作幅度很小,却仿佛耗尽了力气。他猛地靠在一根巨大的、冰冷的厂房支撑柱上,粗粝的混凝土表面透过薄薄的衣衫传来寒意。他紧闭双眼,胸膛剧烈起伏,额角青筋暴起,像是在承受某种无形的酷刑。汗水瞬间浸透了他额前的碎发,沿着紧绷的下颌线滴落,砸在脚下的尘土里,发出轻微的“啪嗒”声。

颜如玉揉着酸痛发麻几乎失去知觉的手腕,借着微弱的光线,惊恐地看着陆离痛苦挣扎的模样。他此刻的形象与之前炼丹时的专注平静判若两人,更像一头濒临失控的困兽。

“你……到底怎么回事?那丹药……”她鼓起最后的勇气,声音发颤。

陆离没有回答,或者说无力回答。他全部的意志都在对抗神魂丹带来的副作用:体内奔涌的灵力如同脱缰的野马,狂暴无序,一遍遍冲刷着尚未完全适应的经脉,带来撕裂般的剧痛。更要命的是那股源自血脉深处的饥渴,对身边鲜活生命能量的渴望,如同附骨之蛆,啃噬着他的理智。颜如玉身上散发出的纯净生命气息,此刻就是引爆这一切的火药桶!他甚至能“听”到她血液在血管里奔流的声音,香甜得令人发狂!

他猛地睁开眼,瞳孔深处那抹妖异的红光再次剧烈闪烁,死死盯着颜如玉,声音低沉沙哑,带着野兽般的警告:“离我…远点!越远越好!”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呕出的血块。

颜如玉被他眼中那毫不掩饰的凶光和嗜血杀意吓得魂飞魄散,尖叫一声,踉跄着连连后退,后背重重撞在一个冰冷的、布满锈迹的大型齿轮零件上,冰冷的触感让她打了个哆嗦。

就在这时——

“嗡……”

一股极其微弱、带着奇特穿透力的电磁震动波,如同投入死水的石子,穿透了废弃工厂驳杂的能量场,极其清晰地撞进了陆离那刚刚被神魂丹强化到匪夷所思地步的感知域中!这波动不同于自然界的任何声响,冰冷、精准、高效,带着明确的目的性——某种大规模、高精度的生命探测扫描!

陆离眼中的红光骤然凝固,如同被冰水浇熄的炭火,凶戾瞬间被冰冷的警惕取代。他猛地抬头,视线仿佛穿透了厚重的车间顶棚和沉沉的夜幕,遥遥锁定波动传来的方向——西南方!

至少有数十个!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移动速度极快!他们如同融入夜色的幽灵,正借助着城市外围复杂的地形和废弃厂房的掩护,呈扇形迅速向这片废墟包抄过来!扫描波的源头,就在他们之中!

“他们来了!”陆离的声音冰冷刺骨,再无半分之前的挣扎痛苦,只剩下绝对零度般的森然,“冲着神魂丹……或者,冲着我来的!”他瞬间将所有异常的生理反应强行压至最深,整个人如同一柄收入漆黑刀鞘的绝世凶刃,锋芒尽敛,唯有杀意暗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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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倒回数月前,帝都。

叶家那座传承了数代、象征着无上权势与财富底蕴的深宅大院,并未因冬日的萧瑟而显露半分颓唐。雕梁画栋朱漆依旧,重重院落深邃依旧,然而空气中弥漫的却是压抑紧绷的气息,仿佛一根绷到了极限的弦,随时会发出危险的断裂声。

位于最深处、最安静的院落,名义上是叶老爷子叶正乾晚年修身养性之所。此刻,这里更是戒备森严,连树上偶尔落下的枯叶都透着小心翼翼的意味。

精致奢华的内室,名贵的檀香也无法完全掩盖那股淡淡的消毒水气味。巨大的紫檀木床上,叶家曾经的擎天巨擘叶正乾,此刻如同风干的蜡像般躺在床上。他双目紧闭,脸色灰败,嘴角不受控制地微微歪斜,似乎连呼吸都极其微弱费力。昂贵的锦被覆盖着他枯瘦的身体,露在外面的手背上布满青筋和老年斑,无力地搭在被面上。几个穿着白大褂、神情肃穆的医护人员无声地忙碌着,为他测量着各项生命体征,动作轻柔得近乎虔诚。

谁能想到,这位几个月前还在集团会议上拍案定乾坤的商界巨鳄,会在一场突发的“严重中风”后,迅速退出了权力的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