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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都市言情 > 召唤死士之后,我拳打小仙女 > 第94章 法律的边界与人性的悲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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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法律的边界与人性的悲悯

周文渊那句“你们自己是怎么想的?”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王女士心中漾开了希望的涟漪。

她立刻挺直了些腰板,虽然依旧只坐了半个屁股,但语气明显急切和笃定了几分,仿佛要将早已准备好的说辞一股脑倒出来:

“周律师,我们认为这个罪名它不成立啊!”

她语速加快,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帆布包的带子。

“俺们之前也咨询过两个律师,人家律师都说了,这不算是拐卖!

第一,那法律上禁止结婚的几条,俺们都仔细看过了,没说不让智障的闺女结婚啊!

第二,这事儿最关键的是,她们爹妈都同意的!爹妈都点头了,这怎么能算拐卖呢?俺姐姐就是帮忙牵个线,搭个桥,成全一桩好事罢了!”

她看着周文渊,眼神里充满了期待,希望能从这位看起来更厉害的大律师这里得到肯定的答复。

然而,周文渊听完她这番显然是重复了无数遍、也自我安慰了无数遍的理由后,脸上的温和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法律人特有的严肃和冷静。

他没有立刻反驳,而是身体微微前倾,目光锐利地看着王女士,提出了一个关键问题:

“王女士,你咨询的那两位律师,有没有向你解释过一个最基本的问题?”

他顿了顿,确保对方在听,然后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首先,这些女孩子,如果经过司法鉴定,确认存在智力缺陷,属于无民事行为能力人或者限制民事行为能力人。她们自己,有能力理解‘结婚’意味着什么吗?有能力表达‘我愿意’或者‘我不愿意’吗?”

王女士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周文渊没有给她机会,继续沿着逻辑链条向下剖析:

“你,还有你之前的律师,一直强调‘父母同意’。这其实就是默认了这些女孩智力有缺陷,需要监护人(也就是她们父母)来替她们做决定,对吗?”周文渊的目光如同手术刀,“但这里存在一个根本性的矛盾——监护人,有权决定被监护人结不结婚吗?”

他看着王女士有些茫然的眼神,语气加重:“这不是把自己绕进去了吗?法律明确规定,因欺诈、胁迫结婚的,或一方患有重大疾病婚前未告知的,婚姻可撤销。而像这种,女方连结婚的基本概念都无法理解的情况,婚姻从根本上就是无效的!”

他双手摊开,做了一个无奈的手势:“你现在怎么去确定,这场婚姻是那个女孩自己‘自愿’的?我们律所处理过很多婚姻家事的案子,其中不乏婚后发现一方患有严重精神疾病的情况。一旦鉴定属实,婚姻是可以被撤销,被视为无效的。”

周文渊的声音低沉而有力,直指核心:“但现在这个案子的问题,已经超出了婚姻有效与否的范畴。关键在于,这个女孩,她可能连‘结婚’这两个字代表什么都不懂!她是在她父母的意识操控下,被当做一个‘物品’,送到了男方家里。这就有点问题了。”

他看着王女士,眼神里没有指责,只有一种基于事实的冷静判断:“这已经不是讨论她们‘能不能’结婚的问题了。因为这个女孩本人,可能根本就不具备理解婚姻、同意婚姻的能力基础。”

王女士听着这番她从未深入思考过的道理,脸上那份笃定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委屈和固执,她小声辩解道:

“可我觉得……他就是正常的嫁娶啊。在当地也办了婚礼,热热闹闹的。结完婚之后,男方和女方家里也一直有走动,后来还生了娃娃,日子不也那么过着吗……”

“在农村,这种情况很常见。”她似乎想用“普遍”来证明“合理”。

“常见,就代表合法吗?”周文渊直接开口,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从法律理论上,这根本说不通。”

他稍稍放缓语气,仿佛在换位思考:“王女士,我这么说,并非故意要反驳你,或者让你难堪。我只是在告诉你,如果我是坐在审判席上的法官,你刚才的那些理由——‘父母同意’、‘办了婚礼’、‘生了孩子’——这些,说服不了我。”

他进一步点破了媒人在其中的尴尬位置:“在我看来,如果你姐姐是以‘介绍婚姻’为目的,那么她就必须预设双方是具备结婚意愿和能力的人。但如果她明知对方是智力缺陷,根本不懂婚姻为何物,那又何来‘介绍婚姻’这一说呢?”

周文渊的声音清晰地在办公室里回荡:“婚姻,归根结底是当事人自己的事,是‘我愿意’,而不是‘父母说了算’。”

王女士被这一连串缜密的法律逻辑打得有些发懵,她下意识地小声喃喃,像是在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但是……但是我们之前咨询的律师都说……”

周文渊直接摆手,温和而坚定地打断了她,他的眼神中透出一种更深沉的东西,那是对法律精神的坚守,也是对弱势群体处境的悲悯:

“你们的律师,不停地、反复地在强调‘父母都同意了’。我能理解,在农村环境里,这似乎是一个强大的理由。但是,法律不能仅仅依据这个‘父母同意’就来判断是非。”

他深吸一口气,语气变得凝重而富有力量:

“我要告诉你,法律保护的是任何一个人,即便她是一个智力有缺陷的女孩,法律也要为她张开保护伞!

不能因为大家都觉得‘这样挺好’、‘解决了问题’,就牺牲掉这个最弱势、最无法表达自己意愿的女孩的基本权利!”

他的声音不高,却掷地有声:“你这样说,法律是不会同意的,所以,秉持法律的法官,也不会这样去判。”

王女士听到这里,脸上委屈的神色更浓,甚至带上了一丝不被理解的生气,她脱口而出:

“那照你这么说,全国有那么多智力缺陷的女孩,她们就都不能结婚了吗?她们就不要过日子了吗?”

周文渊看着她激动的样子,面色反而重新恢复了平和,他缓缓地摇了摇头,目光越过王女士,仿佛看向了更深远的地方,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近乎诗意的悲悯,却又无比现实:

“她们,不需要婚姻。”

这句话让王女士愣住了。

周文渊继续说道,语气温和而坚定:

“不是我们打着‘为她们好’的名义,去强行给她们匹配一个男人,一段婚姻。

她们可能就像天真懵懂的孩子,她们要的是阳光,是自由,是能在草原上奔跑,是能感受到风,是能看到蝴蝶,而不是一个她们可能根本无法理解和接纳的‘丈夫’。”

“你不能说,‘我给她找个男人,就是为她好’。法律上认为,她这类不具备完全民事行为能力的人,是没有权利同意是否结婚的,甚至……她们可能连‘性同意’的权利都无法清晰表达。

所以,当你在法庭上,反复强调‘她父母都同意了’的那一刻,在法官听来,可能是很悲哀的,悲哀到甚至想哭——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她的命运,难道她的父母就能完全决定了吗?”

周文渊的目光重新聚焦在王女士脸上,充满了严肃和告诫:

“你口中那个智力缺陷的女孩,她首先是一个人!不是一个可以随意处置的货物,不是一个能拿来买卖的工具!

她同样有被尊重、被保护、按照自己所能理解的方式生活的权利!而不是由你们,打着‘为她好’的旗号,就可以轻易左右她的人生!”

他斩钉截铁地说道:“这也正是法律所必须坚持和维护的底线,是法律的魅力所在,是它超越世俗人情,守护个体尊严的体现。”

最后,周文渊站起身,做出了送客的姿态,他的语气恢复了职业的冷静,却带着不容更改的决断:

“现在,王女士,请你出去!你这个案子,我们接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