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淅淅沥沥敲打着琉璃瓦,像无数双眼睛在暗处窥视。青梧坐在凤仪宫的窗前,指尖捻着一枚刚摘下的桂花,香气清冽。殿外传来禁军换岗的脚步声,比平日重了三分,她唇角微勾——承锐的乳母刚派人来报,禁军统领张奎昨夜收了三皇子一箱黄金,今晨点卯时,他手下三个队正都换了生面孔。
“娘娘,乳母说,张奎让亲信在西华门备了马车,说是‘奉旨调防’,实则要护送三皇子去玄武门。”侍女低声禀报,手里捧着一卷花名册。
青梧翻开册子,指尖点在“李虎”“王顺”两个名字上:“这两人是副统领的心腹,让乳母告诉他们,午时三刻,听信号动手。”她将桂花扔进茶盏,看着花瓣在水中舒展,“三皇子急着逼宫,却不知他那点手段,早在朕的眼皮底下了。”
午时刚到,玄武门忽然响起急促的甲胄撞击声。三皇子身披甲胄,被张奎簇拥着站在宫门前,身后跟着三百禁军,剑拔弩张地对着宫门内喊话:“萧景琰昏庸无能,宠信妇人,致使朝政混乱!本王今日清君侧,谁敢拦我?”
宫墙之上,青梧凭栏而立,凤袍在风中猎猎作响。她身后,承锐的乳母正举着一面鎏金令牌,对城下禁军高声道:“张奎勾结皇子,意图谋反!副统领有令,拿下叛贼者,赏银百两!”
城下瞬间乱了套。李虎和王顺带着部下突然反水,刀光直指张奎:“兄弟们,咱们是皇家禁军,不是反贼的爪牙!”他们早受了副统领的嘱咐,此刻个个勇猛,转眼就缴了张奎亲信的械。
三皇子见状,拔剑就要冲上来,却被青梧身旁的弓箭手瞄准:“殿下,束手就擒吧。您府上搜出的龙袍和密信,已送到陛下案前了。”
青梧的声音透过雨幕传下去,带着彻骨的寒意:“三皇叔,您以为拉拢一个统领就能逼宫?张奎那箱黄金,是儿臣让人‘送’到您府上的;您与他的密谈,句句都记在纸上呢。”
三皇子脸色惨白,还想说什么,却被冲上来的禁军按倒在地。雨水混着泥泞溅在他华贵的衣袍上,狼狈不堪。
消息传到养心殿时,萧景琰正在看青梧送来的密折。上面详细记着三皇子如何联络旧部、如何收买禁军,最后附着一句:“臣已将叛党打入天牢,未请旨先行,望陛下恕罪。”
他放下奏折,对身旁的太监笑道:“皇后做得对。”提笔在奏折上批了个“准”字,又添了句,“赏皇后东珠一串,以彰其功。”
太监刚要退下,他忽然叫住:“等等,告诉皇后,天牢那边仔细审,别让三皇叔在里面受了‘委屈’。”
凤仪宫里,青梧接到赏赐时,正看着乳母呈上的供词。三皇子不仅想逼宫,还打算事成后火烧后宫,将罪名推到她头上。她冷笑一声,将供词扔进火盆:“野心太大,智商不够,活该。”
乳母笑道:“娘娘神机妙算,那箱黄金里掺了铅块,三皇子到现在还不知道呢。”
青梧拿起那串东珠,对着光看了看,晶莹剔透。她忽然想起昨夜萧景琰来凤仪宫,抱着她看雨时说的话:“后宫有你,朕放心。”
此刻雨声渐歇,阳光刺破云层,照在东珠上,折射出温暖的光。她知道,这不仅是信任,更是并肩而立的底气——他在前朝稳住朝堂,她在后宫扫清暗刺,这江山,他们要一起守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