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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男女的调笑声,一字不漏地传到殿外,清晰得如同在耳边。

华妃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她端着汤盅的手微微颤抖,汤水都洒了出来,烫到了手背,她却浑然不觉。

她仿佛能看到殿内那幅刺眼的画面:那个她爱了半生的男人,正抱着另一个女人,言笑晏晏,情意绵绵。

而她,这个曾经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华妃,如今却只能像个下人一样,被挡在门外,听着他们的笑声。

巨大的屈辱和心痛,像潮水一般将她淹没。

她死死地瞪着那扇紧闭的殿门,眼中充满了不甘和怨毒。

然后,她猛地将手中的汤盅狠狠砸在地上。

“哐当”一声巨响,上好的官窑瓷器碎了一地,滚烫的汤汁四溅。

“我们走!”华妃扔下两个字,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她的背影,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无比萧瑟和狼狈。

颂芝和周宁海连忙跟上,大气都不敢出。

苏培盛看着地上的狼藉,又看了一眼华妃远去的背影,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对身边的小太监吩咐道:“收拾干净了。”

这些时日,大理寺寺丞林辰,近来成了御书房的常客。

他因潜伏在年羹尧身侧,已经掌握了年羹尧的所有罪证。

胤禛时常召他入宫,垂询案情进展,有时一聊便是深夜。

这日,林辰又被留到了戌时,皇上直接让他留宿在了宫中。

从御书房出来,他没有直接去偏殿休息,而是借口要去拜会一位在翰林院当值的同乡,绕了个圈子,朝着御花园的方向走去。

与此同时,娴福宫的夏冬春,正对镜梳妆。

她忽然按着太阳穴,对侍女说,“我有些头晕,想去外面走走,透透气。”

皇帝正在批阅奏折,闻言只是随意地摆了摆手,“去吧,多带几个人。”

夏冬春便带着两个心腹宫女,提着灯笼,慢悠悠地往御花园走去。

两人在一处假山后碰了头。

这里是他们早就约定好的地方,偏僻,且有假山遮挡,不易被人发现。

一见到林辰,夏冬春便再也维持不住在人前的人设,她像一只乳燕投林般扑进他怀里,紧紧地抱住他。

“阿辰!”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和委屈。

林辰也用力回抱着她,将她娇小的身子整个圈在怀中,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他低头,嗅着她发间熟悉的馨香,一颗悬着的心才终于落了地。

“冬春,让我看看,瘦了没有?”他捧起她的脸,借着朦胧的月色,细细地打量着她。

宫里的日子并不好过,她虽然看着风光,但眉宇间却藏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倦意。

“我没事。”夏冬春摇了摇头,眼睛却红了,“我只是……想你了。”

每日在那个男人面前强颜欢笑,演着那份虚假的恩爱,对她来说是一种巨大的煎熬。

只有在林辰面前,她才能卸下所有伪装,做回那个真实的自己。

“我知道。”林辰心疼地吻了吻她的额头,“委屈你了,再忍一忍,等年家一倒,我们的日子就好过了。”

“嗯。”夏冬春把脸埋在他胸口,闷闷地应了一声。

两人静静地抱了一会儿,享受着这片刻的温存。

“太妃娘娘那边,一切可好?”林辰低声问道。

“太妃娘娘一切都好,她让我转告你,敦促鄂尔泰和张廷玉的那些门生,可以开始上折子了,就从年羹尧在西北擅自加派赋税,中饱私囊开始。”

夏冬春将秦昭月的话一一转达。

“我明白。”林辰点了点头。

“我明日便会安排下去。另外,果郡王那边也传来了消息,他查到了年羹尧私自在军中安插亲信,培植私人势力的证据,不日便会呈给皇上。”

两人交换着宫内外的消息,像两个并肩作战的战友。

“你在宫中,万事小心。”林辰不放心地嘱咐道,“那个男人……他没对你怎么样吧?”

他问得隐晦,但夏冬春明白他的意思。

她摇了摇头,脸上飞起一抹红霞,“你放心,我有太妃娘娘和小白在,他碰不了我。”

每次侍寝,只要小白触发了“幻海兰蝶”技能,她念出“唯愿此生,长伴君侧”的口令,皇帝就会陷入幻境,以为自己宠幸了她,实际上却什么都没发生。

这也是她能为林辰守住的,最后一片净土。

林辰听了,心里又是感激又是酸涩。

他将她抱得更紧了些,“冬春,等我。我一定会风风光光地把你接出去,我们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再也不分开了。”

“好。”夏冬春在他怀里用力地点头,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夜色深沉,假山后的两个身影紧紧依偎,仿佛要将彼此的温度都刻进生命里。

这是他们在这吃人的皇宫里,唯一能汲取的温暖。

自从那夜偶遇之后,安陵容的心湖便被投下了一颗石子,漾开圈圈涟漪。

她时常会想起那个清冷如玉的琴师陆笙,想起他温和的言语和那双沉静的眼眸。

她将那方丝帕洗净熏香,小心翼翼地藏在最贴身的荷包里,仿佛那上面还残留着他指尖的温度和淡淡的墨香。

她原以为,那不过是一场短暂的邂逅,两人此生都不会再有交集。

没想到几日后,陆笙竟真的出现在了延禧宫。

“奴才给安答应请安。”

他依旧是一身天青色长袍,怀里抱着一张古琴,恭敬地行礼。

“奴才奉乐府之命,前来查看各宫乐器的状况,以免宫宴大典之时有所疏漏。”

这个理由合情合理,让人挑不出半点错处。

安陵容的心却“怦怦”直跳,她强作镇定地让他起身,命宝鹃上了茶。

“有劳陆琴师了。”

陆笙也不多言,径直走到她平日里练习的琴案前,坐了下来,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琴弦。

“铮——”一声清越的琴音响起。

“琴是好琴,只是这琴弦有些松了,音色略显沉闷。”他一边说,一边熟练地调试着琴弦,“姑娘平日里,似乎偏爱《高山流水》这类清越的曲子?”

安陵容愣住了,“先生如何得知?”

陆笙笑了笑,“从琴弦的磨损痕迹上,可以看出一二。常用的那几根弦,颜色会比其他的略深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