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地方你们挑,管够。”林平安爽快地一挥手。
“嘿!就等您这句话!”黄渤立刻来了精神,掏出他那老旧的诺基亚就开始翻通讯录,“我知道附近有家做羊蝎子的,味儿特正!老板我熟,让他给留个包间!”
傍晚,三人坐在了那家烟火气十足的羊蝎子馆包间里。热腾腾的铜锅端上来,里面堆满了炖得烂糊入味的羊蝎子,香气四溢。几瓶冰镇啤酒下肚,气氛更加热烈。
“来,第一杯,必须敬我们的‘人形变声器’、‘行走的cd’、‘铁肺歌王’——林平安,林导!”黄渤举起酒杯,嗓门洪亮。
“敬林导!”刘畅也赶紧举杯,脸上因为酒精和兴奋泛着红光。
林平安笑着和他们碰杯,一饮而尽。
“我是真服了,”刘畅夹起一块羊蝎子,都顾不上烫,一边嘶哈着一边说,“林导,您那《dance monkey》……我当时真以为您随身带着变声器呢!那声音,太邪性了!但我回去一路上脑子里都在‘dance for me, oh oh oh’,根本停不下来!”
“何止是你!”黄渤抢过话头,模仿着林平安当时的样子,捏着嗓子怪叫,“‘they say oh my god’……哎哟我去,平安,你当时是怎么发出那种声音的?教教我呗?我以后跑场子也能多个绝活!”
“还有,你知道那个 oh oh oh 让我想到什么了吗? 嘿!唐僧 o o o o你吗个头啊o!”黄渤嘿嘿一笑。
林平安嘲笑版撇了一眼黄渤后说道:“你踏马真会联想!”
刘畅也摇头感叹:“从慵懒的《街角的晚风》,到催泪的《童话》,再到魔性的《dance monkey》,然后是古典到极致的《兰亭序》,最后是霸气冲天的《天下》……林导,您这嗓子不是嗓子,是百宝箱啊!风格切换比翻书还快,关键每一样都玩到顶尖水准!”
“别说出去,”林平安开了个玩笑,“我还想保持点神秘感呢。”
“放心!绝对保密!”黄渤立刻表忠心,随即又好奇地问,“那明天呢?明天录哪几首?我现在这心里跟猫抓似的,太想知道你还能整出什么幺蛾子了!”
林平安抿了口啤酒,慢悠悠地说:“明天啊……有首叫《知我》的,比较走心;还有首叫《野人》的,可能比《dance monkey》还疯一点;另外有首英文的《wonderful U》,氛围比较迷幻;一首日文的《Lemon》,挺治愈的;最后还有首纯音乐的《荒》,用竹笛……”
“等等!”刘畅打断他,眼睛瞪得老大,“纯音乐?竹笛?您别告诉我您还会吹笛子?!”
林平安淡定地点点头:“嗯,不会,所以你明天得请个人来教教我!放心我学的很快,一般一遍就会。”
“噗——”黄渤刚喝进去的一口啤酒差点喷出来,“一遍就会?!我……我……算了,我什么都不问了!明天我自带速效救心丸!”
“别激动,还有个二胡版的纯音乐《兰亭序》,最好再找个二胡老师来,顺便一起学了。”
刘畅扶着额头,一脸的生无可恋:“得,看来我明天还得继续刷新我的职业认知上限。林导,跟您录一次音,我感觉我能写本《录音师见闻录》,保证比《聊斋》还玄幻。”
5月3号。
《荒》最开始原本打算是“人声模拟笛子”的,不过后来一想,还是不要太惊世骇俗了,稍微低调一丢丢。
所以,得正儿八经学一下。至少,得会摆个样子,录个像,方便以后现场表演使用。
录音室,两位老师早早到场。
竹笛老师姓张,是中央音乐学院民乐系的研究生,年纪不大,但一看就是科班出身,带着点艺术生的清高和严谨。
二胡老师姓李,是民族乐团的一位资深乐手,四十多岁,面相和善,但眼神里透着常年练琴磨砺出的沉稳。
两人被请到“深蓝录音棚”,看到林平安,都愣了一下。他们显然认出了这位最近风头正劲的年轻导演,心里都在嘀咕:这位大导演怎么突然对民乐感兴趣了?还要一天之内学两样?这不开玩笑吗?
林平安很客气,给两位老师递了水,然后直接说明意图:“张老师,李老师,辛苦两位跑一趟。我想学竹笛和二胡,主要是为了我的一首原创纯音乐。时间比较紧,我们今天集中学一天,目标是能基本掌握正确的持器姿势、基本指法,能吹\/拉出几个简单的音阶和一小段旋律就行。要求不高的。”
两位老师面面相觑。一天?学两样?还要求“能吹\/拉出一小段旋律”?这位林导怕不是对民乐学习有什么误解?这玩意儿哪个不是需要经年累月的苦功?
张笛师扶了扶眼镜,委婉地说:“林导,竹笛看似简单,但要吹响、吹准,都需要很长时间的练习。一天时间,恐怕……”
李胡师也点头附和:“是啊林导,二胡的运弓、按弦,对手指的要求很高,一天可能连基本音都拉不准。”
林平安笑了笑,依旧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没关系,我们试试看。两位老师尽管按最专业的方法教,我能学多少算多少。”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两位老师也不好再推辞,只能抱着“陪公子读书”的心态开始了。毕竟收钱办事,天经地义。
先是竹笛。张笛师拿出一支调好的G调梆笛。
“林导,我们先学持笛。左手在上,右手在下,手指自然弯曲,按孔要严实,不能漏气。”张老师一边说,一边做示范。
林平安接过笛子,手指触摸到冰凉的竹管。他没有急着模仿,而是先集中精神,用意念仔细观察张老师持笛时每一根手指的弯曲角度、与笛身的接触点、手腕的松弛程度。过目不忘的能力让他瞬间记下了所有细节。
然后,他意念微动,控制着自己的手指肌肉群,精准地复制了那个姿势。
张老师本来准备上手纠正,但一看林平安的持笛姿势,愣住了。标准!太标准了! 简直像是教科书上印下来的一样,甚至比他一些学了一两年的学生还要规范!
“呃……很好!林导,您这……以前接触过?”张老师有点怀疑人生。
“没有,第一次。”林平安老实回答。
张老师将信将疑:“那……我们试着吹响它。记住,口型很重要,风口要集中,气息要平稳……”
他示范了一下,笛子发出一个清越的“呜”声。
林平安点点头,将笛孔对准嘴唇。他再次动用意念,不是去控制声带,而是去感知和操控口腔内部的风门形状、舌头的位置、气息喷出的角度和力度。这对他来说,原理和控制发声器官类似,只是应用的部位不同。
第一次尝试,气息有点散,只发出“呼”的气流声。
张老师正要开口指导。
林平安已经通过意念感知到了问题所在——风口太大,气息不够集中。他瞬间调整。
第二次,“呜——” 一个清晰、稳定、音准极高的筒音(全按)响彻录音室!
张老师:“!!!”
这……这怎么可能?!一般人第一次摸笛子,能吹响就不错了,大多声音嘶哑难听,而且音准飘忽。可林平安这第一个音,不仅响亮,音准还稳得吓人!
“林……林导,您再吹个中音区的‘嗦’(5音)我听听?”张老师声音有点发颤。
林平安回忆了一下张老师刚才展示的指法表,意念控制手指精准地抬起相应手指。
“嗖——” 音准依旧完美!
接下来的时间,对张笛师来说,简直是梦幻般的教学体验。
他教指法,林平安看一遍就能记住,并且手指按孔精准,几乎没有漏气杂音。
他教简单的吐音技巧(单吐、双吐),林平安用意念控制舌尖,瞬间掌握,颗粒清晰。
他教一段简单的《茉莉花》片段,林平安在脑中回放一遍他示范的音频,然后用意念协调手指和气息,几乎是一遍流畅地吹奏出来,除了因为不熟练稍显生涩外,节奏和音准几乎没有错误!
一上午下来,林平安已经能用竹笛比较流畅地吹奏音阶和好几首简单的民歌小调了。虽然离专业水准还差得远,但用来应付拍摄,绝对是绰绰有余,甚至能唬住不少外行。
张笛师坐在那里,看着林平安,眼神空洞,嘴里反复念叨:“天才……这就是绝对音感加上超强肌肉控制力吗?我学了十几年……我……”
下午换李胡师上场。他拿出了自己心爱的二胡。
“林导,二胡比笛子可能更难上手。首先坐姿,两腿平放,琴筒放在左腿根部……对。左手持琴,虎口要放松,但不能塌……右手持弓,大拇指和食指控制,运弓要平、直、稳……”
同样,林平安先用意念扫描、记忆李老师的所有动作细节,然后精准复制。持琴姿势,标准!持弓手势,标准!
“我们先拉空弦,内弦,注意弓毛贴弦,力度均匀……”
李老师拉了一个饱满的“哆——”音。
林平安点点头,意念沉入右臂,精细控制着肩、肘、腕、指的联动,确保运弓轨迹平直,同时意念感知弓毛与琴弦的摩擦力,控制力度。
第一次运弓,声音有点虚,还有点杂音。
李老师正要指导。
林平安已经感知到问题——弓速不稳,压弦力度不均匀。意念瞬间微调。
第二次运弓,“哆——” 一个稳定、饱满、噪音极少的空弦音拉了出来!
李老师手一抖,差点把自己的二胡摔了。这……这空弦音的质量,比他很多学了一年的学生拉得还好!运弓稳得不像话!
“林……林导,您按一下内弦的‘唻’(2音)试试?”李老师的声音也开始发飘。
林平安回忆指法,意念控制左手食指精准地按在音位上,力度适中(用意念感知按压力度,确保不影响琴弦正常振动)。右手同时运弓。
“唻——” 音准依旧精准!
下午的进程几乎是上午的翻版。
教按指位置,林平安一次记住,音准极高。
教简单的换把,他虽然略显生硬,但基本动作到位。
教一段《赛马》的简单前奏,他也能在意念的协调下,像模像样地拉出来,节奏和旋律框架都对。
到了傍晚,林平安已经能勉强用二胡拉出简单的曲调了。虽然揉弦、快弓等高阶技巧还不会,运弓也远谈不上有感情,但姿势标准,音准和节奏基本在线,拍摄用的“样子货”绝对是够了。
李胡师看着林平安,又看看旁边同样一脸怀疑人生的张笛师,长长叹了口气,对刘畅说:“刘师傅,我教了二十多年琴,今天算是开了眼了。林导这学习能力……已经不是‘天才’能形容的了。他是不是有什么……特异功能?”
刘畅在一旁憋笑憋得肚子疼,他早就麻木了,此刻用一种“我早就知道会这样”的语气说:“李老师,习惯就好,习惯就好。我们林导……他不是一般人。”
送走两位精神备受冲击的民乐老师,录音棚里又只剩下林平安、刘畅,以及后来闻讯赶来的黄渤。
黄渤听完刘畅添油加醋的描述,看着正在轻松活动手指的林平安,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得,我现在一点都不奇怪了。平安,下次你是不是要说你一天能学会开飞机?”
林平安笑了笑,没接话,心里却在想:如果真有需要,用意念感知操控系统,说不定真的可以试试……
“走吧,继续昨天的羊蝎子,别客气,今天我继续请客,想吃多少吃多少。”林平安大手一挥,耗费大几百!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