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点头，想大声告诉她“有”，想把她紧紧拥进怀里，告诉她他有多在乎。可喉咙里的堵塞感越来越强烈，他只能拼命地张着嘴，发出断断续续的气音，像在做无声的呐喊。
于晚晚看着他痛苦挣扎的模样，心里既心疼又着急。“你说啊！”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绝望的恳求，“沈砚，哪怕你只是点一下头，告诉我你心里有我，我就可以不管林墨，不管别人怎么说，我都可以等你，等你能说话的那一天！”
沈砚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他几乎窒息。他想点头，可脑海里却不断浮现出林墨温文尔雅的模样，浮现出林墨能言善辩、体贴入微的样子，浮现出自己沉默寡言、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无法说出口的窘境。
于晚晚值得更好的。她值得一个能陪她笑、陪她闹，能在她委屈时用温柔的话语安慰她，能在她需要时立刻出现在她身边，能和她无障碍沟通的人。而不是像自己这样，一个背负着沉重过去、患有失语症、连表达爱意都做不到的累赘。
如果他真的爱她，就应该放手，让她去寻找真正的幸福。而不是把她困在自己的世界里，让她跟着自己一起承受痛苦和煎熬。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像藤蔓一样疯狂地缠绕着他的心脏，让他喘不过气。他看着于晚晚充满期待的眼睛，看着她脸上的泪水，心里做了一个痛苦的决定。
沈砚缓缓地抬起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他的手指颤抖得厉害，解锁屏幕时好几次都输错了密码。于晚晚屏住呼吸，紧紧地盯着他的手机屏幕，心里充满了期待。
终于，他解开了密码，点开输入法，指尖在屏幕上艰难地敲击着。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于晚晚的目光紧紧跟随着他的指尖，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不止。
过了许久，沈砚才停下动作。他将手机屏幕转向于晚晚，屏幕上只有一行冰冷的文字：“你值得能陪你说笑的人。”
于晚晚看着那行字，脸上的期待瞬间凝固，随即被一股巨大的失望和心碎取代。她的身体猛地一晃，差点摔倒在地。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沈砚，眼泪掉得更凶了，声音带着浓浓的绝望：“沈砚，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沈砚没有看她，只是将目光投向漆黑的河面，眼底的痛苦几乎要溢出来。他不敢看她的眼睛，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反悔，怕自己会不顾一切地留住她。
“所以，你是觉得，你给不了我幸福，对不对？”于晚晚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你是因为你不能说话，所以自卑，所以想推开我，对不对？”
沈砚的身体微微一震，指尖攥得更紧了。他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只是保持着沉默。可这份沉默，在了你晚晚看来，就是最好的答案。
“沈砚，我真没想到，你竟然是这么想的！”于晚晚的声音里充满了失望和愤怒，“我陪着你走过最黑暗的日子，我为你四处奔走寻找证据，我为你拍摄纪录片，我等你能说话的那一天，难道在你眼里，我就只是需要一个能陪我说笑的人吗？”
她的声音越来越高，带着无尽的委屈和不甘：“我喜欢的是你，是那个为了母亲翻案不惜一切的沈砚，是那个修复古画时专注认真的沈砚，是那个在我遇到危险时奋不顾身保护我的沈砚！我从来都没有嫌弃过你不能说话，我只是希望你能对我多一点信任，多一点回应，可你呢？你只会把我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