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同时转身，目光撞进一道熟悉的身影里，不由得异口同声惊喊：“林砚？？”
不是？
他不应该和苏诺一块儿走了吗？？
怎么会在这儿？？？
这声喊得又急又意外，旁边两个保安顿时面露疑惑。
对视一眼嘀咕起来：都姓林？一家子啊，但是怎么感觉三个人都不太像啊？
林砚看着四道目光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
总感觉这一幕有点熟悉，但是他现在该怎么办？
谁能告诉他，这种情况他要不要做点什么？
接着在贺露萍和林辞的震惊的目光以及俩保安疑惑的眼神下，林砚试探性的伸出左手打了个招呼：“嗨？”
贺露萍眼睛瞪得溜圆，赶紧大步走过去，下意识压低声音急问：“你怎么会在这儿！”
林砚脸不红，心不跳道：“那个她不放心，让我留下来保护你们。”
【苏诺（隔空吐槽一下）：不儿？大哥不是你自己说要回去的吗？？又我？】
贺露萍眯起眼盯着他——(???)，你看我信吗？
苏诺是什么性子，她还能不清楚？
真要是不放心，哪会把她们单独留下。
但眼下显然不是拆穿的时机，贺露萍没再追问，只暗暗记了笔账。
可他俩这对话、这神情，落在保安眼里更显古怪。
哪有一家人是这模样的？
这更像小情侣吧。
一个保安忍不住皱起眉插话：“喂喂喂，你们到底是不是一家子？”
贺露萍转身，脸上挂着自然的笑。
上前一步道：“当然是一家人。这是我小弟林小虎，我是家里老大，实在是没想到能在这儿遇上他，一时没反应过来。”
一个保安忍不住皱起眉，插了句嘴：“喂喂喂，你们不是一家人吗？”
林砚：不敢说话，完全不敢说话。
保安狐疑地上下打量他几眼，见他身上挺干净的，怎么看都不像是逃难的。
贺露萍深吸一口气，只觉心累，但还是快速的想到了借口：“这不是，他有洁癖，不知道上哪个商场趁没人换的衣服，但估计现在都跑累了。”
说着，她偷偷在林砚胳膊上掐了一把。
“啊！对！”
林砚疼得倒抽口气，顺势弯着腰喘起气，装出累极的样子。
俩保安还想再问，忽然像见了主子似的，猛地对着他们身后立正敬礼，齐声喊：“K先生！”
贺露萍眉头一皱，转头就见个染着死亡芭比粉头发的男人，吊儿郎当像个二流子，正一脸不耐地走过来。
那男人瞥见贺露萍的瞬间，眼睛唰地亮了。
目光黏在她身上，透着毫不掩饰的恶心与轻佻。
同样身为男人的林砚和林辞怎么可能看不出这眼神的恶心，几乎同时动了。
一左一右站到贺露萍身前，将她挡得严严实实。
贺露萍嗤笑一声，直接从两人中间绕过去，几步走到那K先生面前，扬手就甩了他一巴掌。
她从不是需要躲在男人身后的娇花。
她是从荆棘里生长的玫瑰。
对她而言，躲在男人身后降低自身风险确实没什么不好。
但是她偏不喜欢这样，要争，就不要争男人那点虚头巴脑的甜言蜜语。
要抢，就抢男人的饭碗。
她抬眼，眼神冷得像冰，一字一顿道：“眼睛我不介意替你碾碎。”
俩保安见状早撸起袖子要冲上来，K先生却猛地抬手制止，哑着嗓子斥道：“滚回保安室去！
贺露萍将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慌张收进眼里，嘴角勾了勾。
K先生摸了摸被扇得发红的脸，舌尖在牙槽上顶了顶，反倒歪嘴笑起来。
那笑里透着股油腻的志在必得：“没事儿，我就喜欢你这火爆劲儿。你们三个，都不是异能者吧？”
林砚和林辞攥紧的拳头咯吱作响。
“放心，现在不动你。”
K的目光在贺露萍身上黏了黏，又扫过林砚和林辞，轻佻地吹了声口哨，“等你尝够了末世的苦，迟早会自己乖乖来求我疼你。”
说完，他指了指左边的教学楼，语气陡然冷下来：“不想半夜被丧尸拖出去当点心，就自己乖乖去那边登记。别耍花样，在这学校里，还没人敢跟我叫板。”
登记处的表格填得潦草。
刚才登记员低头写字时，她特意瞥了眼地面，同样没有影子。
“跟我来。”
一个穿洗得发白衬衫的男老师走过来，声音平淡。
转身往教学楼里走。
三人跟在他身后，目光盯在他脚边的地面上，阳光把走廊照得亮堂，但是却照不出他的影子。
越往上走，越觉得不对劲。
二楼的教室里传来粉笔写字的沙沙声，她下意识瞥了眼。
讲台前站着个女老师，正对着底下几十张课桌讲得唾沫横飞：“……所以说，牺牲一个人，能换十个人活，这不是自私，是大义。你们想想，要是没人愿意站出来，大家不都得死？”
底下的学生低着头，没人说话，只有几个孩子攥着衣角，肩膀微微发抖。
“这哪是上课，是洗脑。”
林辞压低声音，语气发沉。
贺露萍没吭声，只是攥紧了拳头，她见过末世里为了生存的妥协，却没见过这样堂而皇之的pua。
三楼、四楼……每个教室都重复着类似的场景。
有老师拍着黑板喊舍小家为大家，有老师拿着名册念自愿贡献者名单。
甚至有个教室的学生被分成两排，前排的低着头，后排的眼神空洞，像被抽走了魂。
三人脸色越来越难看。
这些学生到底是为什么还会在学校里？
走到六楼时，楼道突然安静下来。
这里没有教室的喧哗，只有间大活动室改的临时安置点，铺着几张旧床垫，十几个逃难者或坐或躺，大多是老弱妇孺，眼神里透着怯意。
“坐这儿等。”
男老师把他们领到角落的空位，转身前又扫了眼贺露萍，眼神里带着点说不清的审视。
“等下有人来上课，仔细听。不想死，就别耍小聪明。”
他走后，贺露萍快速扫过整个房间。
十几个人，大多低着头，互相不说话，只有两个扎马尾的小姑娘凑在一起，手里捏着块干硬的面包，小口小口啃着。
她冲林砚和林辞递了个眼神，示意他们留意周围，自己则拿着两颗水果糖走过去。
在俩姑娘身边坐下，把糖轻轻放在她们面前：“刚从包里翻到的，还没拆封。”
穿蓝校服的姑娘愣了下，抬头看见贺露萍，眼睛亮了亮。
眼前的姐姐虽然脸上沾着泥，可眼睛亮得很，笑起来也温和。
她赶紧推了推旁边的同伴：“筱酒，你看！”
“姐姐你好，我叫夜白。”
蓝校服姑娘先开了口，指了指身边穿白t恤的女生，“这是我同学沈筱酒，我们都是这所高中的学生。”
沈筱酒也点了点头，小声道：“姐姐好。”
“我叫林露露。”贺露萍笑了笑，指了指周围，“你们在这儿待很久了？这里到底怎么回事？”
夜白神情有些紧张，看了看周围，像是在害怕什么：“姐姐，这里很安全的，你不用担心。”
贺露萍盯着她看了一会儿，随后笑道：“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