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露萍走近控制台后面，看到了一个黑盒
嘀嘀嗒嗒的在响。
一打开，就看到了三分钟倒计时。
“我去你个王八犊子！！”
“黎总别过来！我这里有炸弹，还有三分钟，赶紧带着所有人撤出学校！！”
此话一出，黎西元、宋景愿和巫糖都没时间震惊，直接大喊着疏散人群。
贺露萍看着晕倒在地的十几个学生立马聚出水球将人包裹起来。
接着她尝试搬动盒子，却发现怎么都搬不动。
“啊！”
服了。
贺露萍只好撑着一个巨巨巨大的水球带着学生们跑。
【检测到适配宿主，请问贺露萍是否选择和最美系统666绑定？】
贺露萍一愣，系统？
她的挂王来了！
“绑定！”
绑定成功的提示音刚落，666还没来得及自报家门，贺露萍先急了。
“有没有新手大礼包？要能现在就把我们安全救出去的那种！”
最美系统666：【哟，挺熟门熟路啊。有！】
下一秒，贺露萍后背突然一阵发烫，像是要长出什么一样，又热又痒。
“什么东西？”
她边控制水球边问。
666：【飞行技能天使之翼，正在加载，成型要一分钟。】
贺露萍脚步一顿。
一分钟？！
她能等，炸弹可等不了！
她不敢耽误，咬着牙继续往前跑，水球的重量压得她胳膊都在抖。
在天使之翼最后成型的十秒，教学楼的晃动越来越厉害。
贺露萍正拼尽全力往外冲，眼角余光突然瞥见一个人影冲了过来。
——是方佩茹！
“方校长！别过来！”
她刚想喊住，方佩茹已经跑到了她身后。
贺露萍下意识转头，“砰”的一声闷响炸在耳边，温热的血瞬间溅了她半张脸。
她僵在原地，眼睁睁看着方佩茹的身体晃了晃，背后多了个血洞
是枪。
有人要杀她。
肯定是那个神劳资的双王赶到了。
“跑、跑啊！”
方佩茹艰难地抬眼，看着她，嘴唇翕动着吐出几个字。
贺露萍心一揪，伸手想拉她：“我带你一起走！”
可话音未落，又是一声枪响。
这一枪，精准地射穿了方佩茹的心口。
她的身体软软地倒下来，贺露萍赶紧伸手接住。
【宿主！天使之翼加载完毕！飞翔吧！再不飞我就又得换宿主了！】
666的声音带着急意。
“轰——！”
爆炸声在身后响起，整栋楼瞬间四分五裂。
贺露萍来不及掉眼泪，猛地抱紧怀里的方佩茹，背后骤然展开一双巨大的白金色翅膀，光芒将她整个人裹住。
宛若被圣光沐浴。
她意念一动，身后的巨形水球稳稳跟上，带着十几个学生往空中飞冲而去。
不过三秒，身后的教学楼便轰然坍塌，扬起漫天烟尘。
“萍萍！！”
远处的宋景愿目眦欲裂，疯了似的往这边冲。
黎西元和巫糖也脸色煞白，紧紧盯着烟尘中心。
另一边的林辞和林砚听到动静跑过来，刚靠近就被一阵耀眼的光晃了眼。
烟尘中，一双白金色的翅膀正缓缓升起。
贺露萍沐浴在光里，怀里抱着浑身是血的方佩茹。
身后悬空着十几个被装在透明水球里的学生。
她半张脸溅着血，却衬得那双翅膀愈发圣洁，像极了踏光而来的神女。
所有人都看呆了，连呼吸都忘了。
可没人看见，贺露萍眼里掉出的那滴泪。
它砸在方佩茹冰冷的脸上，和血一起晕开一小片水渍。
怀里的人再也不会回应她了，那个曾被操控、却在最后一刻用命护住她的校长，永远地闭上了眼。
“对不起。”
贺露萍的声音发颤，泪水砸在方佩茹沾满血的脸上，“对不起，没能救下您。”
一枪射入心口却无可能生还。
可方佩茹残存的最后一丝气息里，听见了那声对不起。
她想动动嘴唇，喉咙却像堵着棉絮，连一丝气音都发不出。
其实该说对不起的，是她啊。
她这辈子，活得像根紧绷的弦。
从小就揣着个念想——要当一名真正的华国人民教师。
她是家长口中别人家的孩子，拾金不昧是常事，成绩永远拔尖，早早入了团，又拼了命似的往党员的目标奔。
从大学毕业到实习，再到真正站在讲台上握起粉笔，她熬了无数夜，改了无数本作业，累得直不起腰时，看看教室里学生们亮闪闪的眼睛，又觉得浑身都松快。
看着学生们在自己手里慢慢长起来，从懵懂孩童到能独当一面的少年，是她这辈子最骄傲的事。
而贺露萍，就是她最后一年教过的孩子里，最让她记挂和担心的那个。
努力、漂亮、上进还有礼貌。
但这份漂亮总是会给她带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但她却不害怕，勇往无畏，把那些质疑她实力和自信的人一个个都怼了回去。
这就是她一直所求的，只可惜她不够漂亮，不然也不会和初恋分手了。
可这点小遗憾，在“教书育人”这四个字面前，根本算不得什么。
如果可以，她不想死。
可一想到那些被她亲手送走的学生，想到他们空洞的眼神、麻木的脚步，她就觉得喉咙发腥。
哪怕是被控制的，那些事也是经她的手做的。
她是罪人啊。
所以最后那一刻，看到枪口对准贺露萍时，她几乎是本能地冲了过去。
她没办法原谅自己，哪怕是被控制。
所以如果最后一刻，一定要死一个人，那只会是她、也只能是她——方佩茹。
我是......罪人...孩子们、方老师......来赔罪了......
贺露萍收紧手臂，翅膀扇动的力道重了些，往安全的方向飞去，眼泪却忍不住顺着脸颊往下掉。
她缓缓降落，白金色的翅膀轻轻收拢，光芒渐淡。
先小心地将裹着学生的水球放在地上，指尖微动，水膜便化作细流散开。
露出里面仍在昏睡的少年们。
接着，她才蹲下身，将方佩茹轻轻平放在地上，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了她。
沈筱酒和夜白早挤开人群跑过来，看到方佩茹身上的血迹，俩人情不自禁红了眼眶。
沈筱酒声音发颤：“露露姐姐，方校长她……”
贺露萍抬手抹了把脸，指尖沾着泪和血，声音哑得厉害：“方老师，是为了救我。”
这话一落，周围原本还带着怨怼议论的学生们瞬间静了。
喉咙里像堵了东西，心情很复杂。
就在这时，一道阴恻恻的声音从废墟方向传来：“就是你，毁了我的千人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