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佩茹一走，活动室里的气氛松快了些。
夜白和沈筱酒立刻凑到贺露萍身边，把手机递了过来。
备忘录里密密麻麻写满了字，是她们把知道的全捋了一遍。
贺露萍点进去细看，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方佩茹明明在末世前一天发了停课通知，转天却突然让全体学生返校，说国家要来检查教学成果。
家长们不疑有他，把孩子送了回来。
可从那天起，不管是学生还是老师，发朋友圈、刷抖音都发不出去，像是被掐断了和外界的联系。
更蹊跷的是返校当天下午，外面突然乱了起来，尖叫声、爆炸声隔着校门传进来。
老师们却像是早有准备，拿着扩音器喊末世来了，说学校加固了防御，是最安全的地方。
从那以后，学生就慢慢少了。
备忘录里写着有的说被安排去‘外面找物资，再也没回来。
有的被老师拉去上异能觉醒课，回来后就变得呆呆的，总说要牺牲自己救大家。
而夜白和沈筱酒前几天发烧，没觉醒异能，就被送到这儿来了。
贺露萍指尖划过屏幕，心里沉得厉害。
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多，但是就自己一个人能保护得了这么多学生吗？
正想着，手机屏幕突然自己亮了亮，备忘录里凭空跳出一行字：
我们正在往学校赶。右边教学楼三四十个异能者肯定是假的，大概率是几个特殊异能者在操控，目的还不清楚。
保安和老师没影子，今晚去右边教学楼探探，很有可能是特殊系异能者在搞鬼。
不是好人杀了就行。
贺露萍心头一松，刚想回复，旁边的夜白和沈筱酒却倒吸一口凉气，眼睛瞪得溜圆。
手机自己打字？这也太吓人了！
贺露萍反应快，立刻用胳膊肘碰了碰林辞和林砚。
两人心领神会，往前挪了挪身子，刚好挡住夜白她们的视线。
贺露萍压低声音，笑着安抚：“别怕。
夜白和沈筱酒这才松了口气，只是看贺露萍的眼神多了些崇拜。
果然广播里的无畏队就是厉害。
无畏队连联系都这么神神秘秘的吗。
贺露萍没多解释，快速在备忘录回了句：注意安全，耳钉我一直带着，晚上联系。
接着又抬头对夜白俩人说：“今晚我们会去查情况，我需要你们帮我打掩护，在这儿稳住，别露破绽。”
俩姑娘重重点头，眼里的期待又亮了些。
林砚目光往活动室角落一扫，那里的监控探头正闪着微弱的红光。
他不动声色地朝贺露萍几人递了个眼神，示意头顶有双眼睛盯着，说话得留意。
贺露萍刚抿唇点头，沈筱酒忽然拉了拉夜白的手，眼睛亮了亮。
转向贺露萍时笑得一脸天真：“姐姐，光坐着也闷，我们玩你画我猜吧？人多热闹，还能解闷儿。”
夜白立刻接话：“对呀对呀，就用手指在手心画，谁猜对了谁赢，输了的要被刮鼻子！”
贺露萍一愣，没想到这俩小妹妹还怪聪明的。
看她们眼底的机灵劲儿，瞬间懂了。
这是借着玩游戏打掩护呢。
她笑着应下：“行啊，我先来当出题的。”
几人围坐成一圈，看似凑在一起玩得投入，指尖在彼此手心轻划，嘴里还不时发出不对不对、再想想的笑闹声。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彼此听清，又显得自然不刻意。
沈筱酒假装猜不出贺露萍画的东西，凑得近了些。
接着贺露萍快速拿出在备忘录打好的字：晚上睡觉前，我们姐弟三个会假装吵架，你们来劝架，闹得凶点。
场面越乱越好，这样才容易混淆。
贺露萍“哎呀”一声笑：“你怎么连这个都猜不到？”
嘴上说着，接着她又转向林辞和林砚，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两人，“那你们俩呢？有想法没？”
林辞正假装和林砚争谁先猜，顺势凑过去。
林辞声音混在笑闹里：“我留这儿打配合，你们走后我假装气不过，在活动室待着，要是有人来问，就说你们俩吵着吵着去楼道透气了。”
林砚则接话：“我去看看学生，你、额、你去校长办公室那边看看，方佩茹状态不对，说不定能找到线索。
入夜后动静要轻，楼道里的声控灯得注意。”
夜白这时也凑近了，小声补充：“我们俩负责盯梢，要是有没影子的老师过来，就假装起夜，往你们走的反方向引引，实在躲不过，我和筱酒就披你的外套。
你外套颜色亮，远远看着说不定能混过去，假装是你在楼道晃悠。”
贺露萍点头，心里把计划顺了一遍：“就这么定。晚上等所有人入睡后行动，根据你们给的时间看，那时候他们巡逻的换班，空隙大。”
几人又借着玩游戏的由头，把细节对了对。
比如怎么假装吵架才逼真，遇到突发情况往哪躲，怎么用手势传信号。
监控探头在角落里静静照着，只拍到一群年轻人围坐玩闹。
玩了会儿，沈筱酒故意输了好几把，被贺露萍轻轻刮了鼻子，她笑着躲：“姐姐耍赖，画得太抽象啦！”
活动室里的气氛松快了不少，连旁边打瞌睡的老太太都被逗得笑了笑。
夜色渐深，窗外的月光被云层遮了大半。
贺露萍靠窗坐着，忽然瞥见楼下有几道人影。
两批穿着校服的学生，排着队跟着两个老师往两个不同方向走。
一批是右边教学楼，一批是学校后门。
她赶紧捅了捅身边的林砚和林辞，三人凑到窗边，看着那队人影消失在夜色里，脸色都沉了下来。
“每晚都这样。”
夜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后怕，“那些学生都是自己走的，老师说他们是自愿去为大家找物资，可从来没见谁回来过。”
沈筱酒攥着衣角点头：“他们好像被洗脑洗得很彻底，前几天还有同学主动举手要去呢。”
贺露萍：“那还有一批呢？”
夜白：“是被发现有潜力去觉醒异能了。”
几人正沉默着，活动室的门被推开，一个男老师端着个铁盘走进来，盘子里放着几包压缩饼干。
“吃的来了，省着点吃。”
他把饼干往地上一放，眼神扫过众人，没多停留就转身走了。
林辞饿得肚子咕咕叫，伸手就去拿饼干，刚要撕开包装，手腕突然被按住一左一右，是林砚和贺露萍。
“别吃。”
贺露萍压低声音，指尖捻起一小块饼干碎屑，放在鼻尖闻了闻，眉头皱得更紧。
“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