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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月月的精神力再往前探了半米,那刮过冰面的声响突然清晰起来——不是利爪划动的锐响,反倒像有人穿着冰鞋在地面拖行,带着点踉跄的滞涩,一下下蹭着冻得发硬的地板。

她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刚要开口,黑暗里突然传来一声压抑的咳嗽,像被冰碴卡了喉咙,接着是个沙哑的女声拖着气音:“……哎——”

声音裹着寒气从深处飘出来,带着明显的警惕,尾音却坠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虚弱,像风中快熄的烛火。

张强举着斧头的手松了松,跟赵淑芬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讶——这动静,不像是怪物?

江月月没放下按在张强背上的手,精神力继续铺开,隐约看见黑暗里蜷缩着三个影子,轮廓模糊得像团浸了墨的棉花,分不清是人是怪。

可怪物会叹息吗?这么大的动静,换作之前遇到的那些东西,早该嘶吼着扑出来了。

可那团影子愣是没动,像钉在原地的石头。

……稳妥起见。

江月月给赵淑芬递了个噤声的眼神,赵淑芬和张强立马抿紧嘴,连呼吸都放轻了。她又比划了下刚才砸坏的窗口,从背包里摸出一捆麻绳——意思是顺着窗口爬下去。

张强得了命令,捏着麻绳的手紧了紧,猫着腰开始往窗沿上捆,绳结勒得指节发白。

三人顺着麻绳悄悄爬下去时,江月月心里仍犯嘀咕。按之前的经验,走过的地方不是怪物就是乱窜的老鼠,这儿突然冒出来人的声音,太突兀了。

她的精神力像蒙了层雾,看不清那影子的底细,只能攥紧了口袋里的匕首,示意同伴别出声,贴着墙根往里走。

楼里多少漏进一点光,是雪反射的青白,刚好能照见脚下的路。江月月压低声音,对旁边的赵淑芬说:“我们就来拿点物资,不管那是活人还是别的什么,别搭话,别惹麻烦。”

赵淑芬这才后知后觉地冒起冷汗——这地方出现活人,确实不正常。

之前走了那么久,连半个人影都没撞见。她跟着江月月走了几步,周遭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除了刚才那声叹息,再没别的动静了。

“知道了月月,都听你的。”她的声音也压得很低。

张强眼尖,瞥见旁边货架上摆着不少日用品,锅碗瓢盆摞得整整齐齐,忍不住咋舌:“看来是个小型集中商场,就是这些玩意儿不能当饭吃啊。”

赵淑芬往前指了指:“咱往里头走走,那好像是超市入口,有安检栏呢。”

果然,过了安检栏就是超市。里面光线更暗,像蒙着层黑布。

江月月分给赵淑芬和张强一人一个手电筒,拧亮时,光柱在黑暗里戳出两道白痕。“小心点,挑有用的拿。刚才那叹息声没再响,更得留神。”

“放心吧月月!”赵淑芬捏紧了手电筒,光柱在货架间扫来扫去。

这该是家小型生鲜超市,货架上还摆着不少菜蔬瓜果,只是都冻成了硬邦邦的冰雕,青的绿的冻在透明的冰壳里,像艺术品。旁边倒有米面,可现在生火都是难题,熟饭更是奢望。

三人直奔面包、泡面和巧克力饼干区,专捡开袋即食的往背包里塞。

江月月不怕生火的事,趁张强和赵淑芬往包里装泡面的空当,意念一动,悄悄把大半个货架连货带架都收进了空间。

同时,她的耳朵在精神力加持下,像贴在了冰面上,捕捉着周遭哪怕一丝细微的声响,眼睛也警惕地扫过每个货架的阴影处。

突然,不远处一个货架后面,再次传来那声叹息——比刚才更清晰,带着点刻意的疲惫。

江月月瞬间绷紧了脊背,摆出备战状态,精神力像探照灯似的扫过去!只见一个女人抱着个像孩子似的包裹,正从货架后缓缓爬出来,动作滞涩得像生锈的零件。

黑暗里沉默了几秒,那女声响了,带着哭腔的颤音:“你们……是活人吗?帮帮我好吗……”

张强和赵淑芬也发现了这边的动静,快步走过来,手电筒的光柱打在对面人身上。光线里,那影子抬起头——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

脸上沾着泥和冰碴,冻得发紫的嘴唇干裂起皮,怀里抱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包裹,看着像个孩子。

她身后还靠着个男人,腿上缠着脏兮兮的布条,脑袋歪着,像是昏迷了。

“你们在这多久了?”赵淑芬见是活人,心里的警惕松了半分,忍不住问。

“半个月了。”女人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声音低哑,“本来听说安全区往这边挪,就想着往那边赶,结果没吃的了。

跟我男人进来找吃的,他……”她低头看了眼身后的男人,声音哽咽了,“找物资时被冰锥砸伤了腿,走不了了。”

赵淑芬闻到空气中那股怪味,忍不住插了句:“那股怪味……”

“是他的伤。”女人的声音更低了,带着点难堪,“没药,有点发炎……”

张强突然“啊”了一声,指着女人怀里的包裹:“那孩子……是不是不太对劲?”

女人把包裹抱得更紧了,眼里飞快地闪过一丝戒备,随即又被哀求取代:“她没事,就是有点冷,冻得没力气了。”

江月月的目光落在那包裹露出的几缕头发上——枯黄、发脆,却像有生命似的慢慢动着,不是风吹的轻晃,是带着黏腻感的蠕动,像某种潮湿角落里的虫子。

难道是自己眼花了?

她眯起眼,再次死死盯住那“孩子”的头——没看错。那些头发确实在动,像被水泡涨的水草,裹着层滑腻的东西。

精神力再往前探半分,没感受到孩童该有的温热气息,只有一团冰冷的、带着弹性的“东西”,裹在破布里,像块发了霉的冻肉,死气沉沉,却又透着股诡异的“活”劲。

“求求你们……”女人突然哭了起来,肩膀一抽一抽的,声音抖得像风中残烛,“我男人快不行了,孩子也烧得迷迷糊糊……只要你们肯搭把手,我后面货架上还有不少罐头,全给你们……”

赵淑芬看着那包裹里隐约的“小身子”,想起自己留在安全区的儿子,眼眶有点发热,脚不由自主地往前挪了半步,想去摸摸那孩子是不是真的在发烧。

手腕却被江月月一把攥住,力道大得让她疼得“嘶”了一声。

她刚要开口,就听江月月压着嗓子,声音冷得像冰:“看她身后的男人——从刚才到现在,姿势都没变过,像块钉在地上的木头。”

赵淑芬一愣,赶紧把手电筒的光柱扫过去:那男人果然保持着“靠坐”的姿势,头歪在肩膀上,连呼吸时胸口该有的起伏都没有。

裤腿上的“血迹”黑得发乌,像干涸了半个月的老痂,硬邦邦地粘在布上。

就在这时,那女人突然抬了抬眼,手电光恰好照在她瞳孔上——那瞳孔瞬间缩成一条细缝,快得像错觉,随即又恢复了之前的浑浊。

“走!”江月月拽着赵淑芬就往后退,同时抬脚踹了张强一下,“别回头!”

几乎是同一秒,地上的男人像被按了弹簧似的弹了起来——不是用腿,是整个身体以一种违背骨骼结构的角度“折”着扑过来,胳膊伸直得像两根木棍,目标精准地落在他们刚才站的位置。

扑空的瞬间,他和女人之间的地面“裂开”一道深色的缝——不是影子,是粘连的皮肤和筋肉,青黑色,隐约能看到皮下跳动的筋络。

女人也“站”了起来,怀里的包裹突然耷拉下去,裹着的破布散开,露出里面的东西——哪是什么孩子,是一团蠕动的、长满细毛的灰色肉团,刚才的“头发”起实是肉团上的触须,此刻正疯狂甩动,沾着透明的黏液。

而她和那男人的躯干在腰腹处连在一起,共用半边骨盆,移动时像只被劈开的巨型蛞蝓,拖着条黏腻的“尾巴”,在地上蹭出“嘶啦、嘶啦”的声响。

“可恶!”女人的脸突然扭曲起来,嘴角咧到耳根,露出两排细密的尖牙,牙龈泛着青紫色,“明明就差一步……”

她身后的男人没有嘴,只有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气音,像破风箱在响。

双臂像鞭子一样甩动,指甲长得像兽爪,泛着黑青色的光。

“楼上的人……早就被我们分着吃了。”女人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目光像黏在他们背包上的胶水,“本来想留着你们慢慢‘养’,现在……只能生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