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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其他类型 > 穿成国子监女学渣,开局手撕反派 > 第152章 税没减,官先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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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税没减,官先倒了!

楚云舒闻言,竟发出一声轻笑,笑声中带着一丝彻骨的寒意:“他们怕的不是扰民,是清丈的尺子,量到了他们藏在军屯里的私田。”

她缓缓起身,走到书案前,将那张代表着国家未来的铁矿图,与那张标注着江南腐肉的田亩热力图,并排铺开。

两张图,一张指向海洋与未来,一张深挖内陆与沉疴。

她的目光在两图之间流转,最终化作一道锐利无匹的锋芒。

“传令下去,在苏州府衙前筑一座高台,高三丈,宽十步,面南而立,名为‘明田台’——明日午时,我要在此当众宣读第一批查实的隐田名录。让全江南都睁大眼睛看一看——谁,才是真正的‘乱民’之源。”

窗外,清晨的薄雾尚未完全散去,苏州府衙前的巨大空地上,已经排起了一条望不到头的长龙。

木槌敲击声此起彼伏,青田卫与差役正合力搭建那座巍然高台,木料摩擦发出“嘎吱”声响,铁钉嵌入时迸出几点火星。

而更远处,百姓们手中紧紧攥着自家的田契,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衣袖沾着晨露与泥土的气息。

他们的眼中闪烁着既紧张又期盼的光芒,是自发前来申报实田的队伍。

那不是前来喊冤的,也不是前来闹事的,而是无数个普通百姓,是迟来的公道,是一条活路的开端。

人潮如海,却静默无声。

苏州府衙前,数千双眼睛汇聚于那座临时搭建的高台之上,汇聚于那个身着绯色官袍、身形清瘦却挺拔如松的女子身上。

空气仿佛凝固,只余下猎猎风中,那面“清丈公审”的旗帜在发出沉闷的呼号——布帛撕裂般的猎猎声里,夹杂着远处城楼更鼓的微响,如同命运的节拍。

楚云舒清冷的目光扫过台下,从一张张被风霜刻满沟壑的脸上掠过:那些皲裂的皮肤泛着暗红,嘴唇干裂结痂,粗布衣领上沾着泥土与汗渍。

她的视线掠过一双双粗糙的手——指节变形,掌心布满老茧,那是握了一辈子犁耙与算盘的印记。

最终,她定格在人群前列那些面色各异的士绅豪强身上——他们锦缎加身,袖口金线闪烁,指尖戴着玉扳指,可额角却渗出细密冷汗,在秋阳下泛着油光。

她没有多余的开场白,声音透过内力加持,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耳中,如同钟磬余音,在寂静广场上荡开涟漪:“吴县、长洲、昆山三县,清丈初结。”

一句话,如巨石投湖,激起千层浪。

“查,隐匿田亩,三百二十七顷!逃漏税粮,二十三万石!涉案官吏,自县丞、主簿至胥吏,共计四十七人!”

每一个数字,都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百姓的心口。

三百二十七顷是多少地?

他们算不清。

但二十三万石粮,足以让江南大营的将士吃上整整一年!

而这些,本该是国库的税收,是边关的军饷,却成了某些人不见光的私产。

人群中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哗然,愤怒、震惊、不敢置信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化作嗡嗡的议论声,几乎要将府衙的屋顶掀翻。

孩童被母亲紧紧搂住,惊惧地睁大双眼;老人拄着拐杖颤抖着向前探身,浑浊的眼中燃起久违的怒火;一个年轻农夫猛地咬破嘴唇,血腥味在口中弥漫,却毫不自知。

“肃静!”楚云舒声音一提,威严自生,瞬间压下了所有嘈杂,连风也似为之一滞。

她侧身,对身后一名面容尚带稚气的少年道:“裴浩”

少年捧着一卷巨大的舆图,在家仆的帮助下,在台侧早已备好的木架上缓缓展开。

羊皮卷轴摩擦木架,发出沙沙轻响,如同蛇行草间。

那是一副三县的田亩图,但与寻常的舆图不同,上面用朱砂红线勾勒出了无数错综复杂的线条,如同一张巨大的蛛网,将那些最肥沃的良田死死罩住,层层叠叠,盘根错节。

红线蜿蜒之处,墨色标注的地名被刻意模糊,有些甚至以极细小的蝇头小字写上“祀田”“庙产”“绝户无主”,字迹虚浮,纸面有反复刮擦的痕迹。

“诸位请看,”楚云舒指着那片血色蛛网,指尖划过地图时,发出轻微的摩擦声,“红线所过之处,皆为隐田。它们或寄于早已过世的功臣名下,或藏于僧道庙产之中,更有甚者,直接从官府的黄册中抹去,变成了无主之地,再由他人侵占。这些田,你们在种,你们在流汗,可收上来的租子,交上去的税,却从未进过国库一分一毫!”

一个站在前排的老农,死死盯着图中一块他耕种了一辈子的土地,那块地也被红线圈着。

他枯槁的手指微微颤抖,触碰到地图边缘时,竟留下一道淡淡的泥痕。

他浑浊的眼睛瞬间涨得通红,嘴唇哆嗦着,喉咙里发出嘶哑的质问,像是从肺腑深处挤出的血:“原来……原来我们祖祖辈辈种的,不是朝廷的田,是他们的税?”

这一问,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一时间,群情激愤,无数道愤怒的目光如利剑般射向那些脸色发白的士绅。

有人攥紧拳头,指甲嵌入掌心而不觉痛;有人低声咒骂,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风卷起尘土,扑在人们脸上,却无人拂拭。

就在这时,一个身穿青色长衫、气质儒雅的中年人从士绅队列中走出,对着高台朗声道:“钦差大人此言差矣!我大晏立国,便有‘士绅优免’之祖制,与国同休,乃太祖亲定。大人今日此举,将优免田亩尽数划为隐田,岂非违背祖制,动摇国本?”

此人是崔元启的首席幕僚,王承。

他一开口,便搬出“祖制”这座大山,试图用礼法道义压制楚云舒。

台下一些不明就里的百姓也露出了迟疑之色。

祖制,在他们心中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如同头顶的苍天,不可撼动。

然而,楚云舒听完,竟不怒反笑。

那笑意清冷,带着一丝洞穿一切的锐利,唇角微扬时,阳光在她眉骨投下一抹冷峻阴影。

她缓缓转身,从身后的案几上捧起一部厚重的法典,封面“大晏律”三个烫金大字在日光下熠熠生辉,映得她指尖泛金。

她翻开法典,动作不疾不徐,清脆的书页翻动声在寂静的广场上异常清晰,每一声都像敲在人心上。

“王先生说得好一个‘祖制’。”她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钉,“《大晏律·户律》第七卷,‘田宅’篇,明文记载:凡有大功于社稷者,其子孙三代,可享百亩祀田免税之荣。律法上写的,是‘功臣免税’,不是‘豪强自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