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正面战场上。
随着那令人头疼的空中投掷威胁被消除，己方的阵线终于重新稳定下来。
但在这段被持续骚扰的时间里，顾际付出的代价堪称惨重，损失了数不胜数的械改造物部队。
此刻，阵线内的作战单位密度已大不如前。
人蝎足足损失了八台之多，其中有一半都来自于c区域的械改造物部队——这些单位不受顾际直接精细控制，仅仅接收了简单的攻击指令。
加之它们那近乎野兽般的战斗本能，使得这些人蝎每次开火都伴随着大量的友军误伤。
无奈之下，顾际只能控制其他受控单位尽量远离这些人蝎，但这又间接导致它们在混乱的战场上失去了应有的协同保护，最终被敌军逐一击破。
阵线的后方是废弃村庄的建筑群，顾际早已将所有不可控的械改造物部队都填入了这片复杂区域，让它们与企图绕后包抄的d区残敌持续发生零星交火。
此刻，这些部队也已伤亡殆尽，几乎打光了最后一点价值。
d区域通往主区域的街道上的电磁振荡场也已消散，阵线尖端开始不时出现小股敌军的骚扰性攻击。
天空中，偶尔还有零星的哨兵肺试图突破防线，落入阵线内部造成破坏。
但到了这个阶段，仍能飞行的敌方哨兵肺已寥寥无几，正被残存的镰螂小队如同猎鹰般逐一追击、收割。
镰螂小队自身也损失了一台，另有两台因持续高负荷运转，特别是电能武器套件与机体存在适配问题而出现故障，暂时退出战斗。
尽管每一处战场都显得无比惨烈，但好消息是，敌方的械改造物同样已是强弩之末，残余数量十不存一。
于是，顾际果断下达了最后的总攻指令：放弃固守的阵型，所有剩余械改造物主动前压出击，与敌方残部陷入混战，力求彻底清扫战场，完全占领主区域。
指令一经下达，原本维持着弧形防御的阵线骤然散开，己方单位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涌出，扑向视野内一切活动的敌方目标。
加之碉堡顶层平台上的探沙小队和库才提供了持续而精准的火力支援，这场清扫战事的进程被大大加速。
......
“东边，检查一下还有没有遗漏！”“西边好像还有动静。”“已经有鬣狗去看了。”
主区域内，众人以碉堡为中心，向四周辐射展开，仔细地清扫着每一个可能隐藏敌人的角落。
三辆山猫二号已经抵达附近，重新组合成了临时补给站，正开足马力生产着各类弹药。
在一片狼藉、遍布金属残骸的战场上，原材料可谓取之不尽，根本无需担心短缺问题。
顾际本人则仍坐镇于后方的临时基地内，端坐在机械座位上，通过远程视野监控着一切。
此次战斗后，己方仍剩余一小股成建制的、受控的械改造物部队。
顾际计划控制着这批最后的战力，与其他队员一同深入地下设施。
无论怎么看，这都是一股不可浪费的有生力量。
“再预留三个小时的休整时间。伤势不重的单位立刻开始在周边巡逻警戒，其余单位抓紧时间处理身上的损伤！”顾际下达了休整指令。
在积累了足够的经验后，这一次探沙小队奇迹般地实现了全员无一人战死。
但代价是几乎人人带伤，有的只是外部结构受损，需要紧急修补；有的则异常惨烈，整个肢体被齐根打断，战斗力严重受损，急需大修。
趁此休整间隙，顾际将新程砂叫回了临时基地，利用改造器再次为他完善身上的电导线“伪字符”。
在完善的过程中，顾际莫名其妙地感觉到，从新程砂身上散发出的法源能量波动，似乎比之前又提升了一个档次。
“我真就...唉...”顾际在羡慕得后槽牙发酸的同时，不禁在思考新程砂能力出现这样变化的原因。
首先，因为其本体字符的缺失，新程砂的能力长期受到限制，这是必然的前提。
其次，在这段无法自如使用能力的时期里，新程砂是否在无意间依然进行着某种“积累”，从而提升了能力的“潜力”或“基数”？
对顾际而言，他的提升路径清晰明了：击杀敌方单位 → 获得【废弃币】 → 消耗【废弃币】升级法源能力。
但对于废弃土本土的寻源客来说，他们显然也需要提升能力，但他们并没有“指南”提供的、数据化的【废弃币】系统。
那么，他们能力提升的媒介，或者说，他们所积累的究竟是什么呢？
可以确定的是，寻源客在击杀敌方单位时，必然也会获得某种无形的【能量】。当这种【能量】积累到某个阈值时，寻源客的能力就会实现提升。
姑且将这种能量命名为【升级能量】。
对于玩家单位来讲，过程就是：攒够了【废弃币】→ 升了一级。
如果以此猜测进行推导，那么究竟是玩家获得了特殊便利，“拥有”了【废弃币】这种货币。
还是说，【废弃币】其实就是那种【升级能量】经过“指南”数据化处理后的表现形式呢？
顾际越想，越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极大。
这种【升级能量】很可能是法源能量体系的根基，任何寻源客在击杀敌方单位时，都会或多或少的积攒一些。
而对玩家而言，这种【升级能量】就被“指南”系统捕获并数据化，变成了可见的【废弃币】。
而“指南”则给予玩家们优待，额外赋予了【废弃币】多种功能。
例如基地升级、玩家交易、购买系统服务等，当然，这也需要玩家自掏腰包，支付数据化后的【废弃币】作为代价。
如果这个推论成立，再反观新程砂的履历：参与教团活动多年，频繁执行高危的探沙任务，拥有极其丰富的实战经验，是教团内名气不小的探沙队长。
这样的经历，新程砂可能没击杀过敌方单位吗？单单看他身边不断更迭、牺牲的队员，就能想象他经历了多少恶战。
那么，新程砂的体内，究竟积攒了多么庞大的【升级能量】？这些能量又足够将他的能力推升到何种程度？
新程砂的情况特殊在于：他的能力需要依赖完整的字符才能完全发挥。
没有更多的字符，就像拥有了庞大的燃料却没有合适的引擎，无法将积累的能量有效转化为实力。
这一点，恰好对应上了顾际通过“指南”学习新技能时，常常遇到的【前置条件不足】的情况。
也就是说，新程砂其实是卡在了“前置条件”，也就是字符缺失上，导致体内积攒的海量【升级能量】无法正常转化为“属性点”或“新技能”？
而顾际为他打造的“伪字符”，就相当于临时满足了这部分前置条件，为新程砂打开了一个宣泄口，让他得以将部分积压的【升级能量】转化为即时战力？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新程砂在战斗中屡屡“爆种”的现象，似乎就解释得通了。
思绪至此，顾际透过改造器的界面再次看向新程砂。
此时，新一轮的“伪字符”强化已经完成。
顾际还在回味自己的推理，却忽然发现新程砂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活动身体适应新字符，而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表情古怪。
再看对方那欲言又止、扭扭捏捏的模样，一股无名火莫名地在顾际心头窜起。
“啥事儿？”顾际开口问道，语气比较平和。
“啊？噢...”心思被看穿，新程砂略显尴尬地清了清嗓子，眼神飘忽。
他站在原地，一会摸头，一会搓手，嘴里面嘟囔着“嗯...唉...啧...”等叫人听不懂的词儿。
“有屁就放呗！头回见你这样，咋了，新能力太强，把沙子吹你嗓子眼里了？”顾际忍不住调侃道。
“那倒也不是...”新程砂似乎没在意顾际的调侃，犹豫了片刻，终于下定决心般说道：“是这样...顾际先生，你能不能...就是...也给我整点好玩意儿...”
“啥？啥好玩意儿？你说啥呢？”顾际被这没头没脑的话搞得莫名其妙。
新程砂的声音变得更小了，几乎像是在哼哼：“就...给我也加点武器，刀枪炮之类的...”
末了，一句“就跟库才先生那样的。”在新程砂嘴里面嚼了半天，愣是让顾际差点没听清。
听完新程砂这拐弯抹角的请求，顾际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直接给气笑了。
好家伙，自己一身的技能都还没开发完全，这土着Npc居然还跟自己提要求，想要上新装备、新零件了？？
脸呢？？？
你这家伙的脸皮是跟械改守卫外部装甲一个材料做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