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川的手停在主控键上，没有按下去。屏幕上的倒计时还在闪“1”，火已经喷出来了，地面也在抖，但发射信号被切断了。系统说话了：“单人发射暂停，指令来自联合认证用户A。”
岑疏影没动，手还放在江临川的手上。她转头看着他：“你不想走了？”
“不是不想走。”江临川慢慢把手拿开，眼睛还是盯着屏幕，“是现在不能走。”
他抬手，手腕上的投影亮了。蓝光出现一行字：“航天台签到成功，奖励：全球航空布局图谱（含32条可并购航司名单）。”信息一下子冲进脑子，他闭眼一秒，快速找目标——德国汉莎旗下的柏林航空，有欧盟全境航线资格，公司市值低，股东多而乱，三年都在亏钱，最合适下手。
他睁开眼，打开数据面板：“我们得从地面开始改规则。先拿下一家欧洲航空公司，当跳板。”
岑疏影看着他，没说话。她知道江临川不会乱来，但也明白军售合同还没批下来，百亿资金卡着，现在进民航风险很大。
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江临川说：“你的军售合同，可以换成优先拿氦-3的权利。那是未来的能源，也是谈判筹码。只要航线通了，交付马上启动。”
岑疏影手指轻轻划过腕表边缘。那道裂痕她看了很多年，没想到今天会拿来当赌注。她点头：“行。附加条款我来写，航线开通就触发交付。”
江临川输入指令，系统自动生成加密协议草案，立刻发到后台。整个过程不到两分钟。
外面传来脚步声。林野走进来，头盔夹在腋下，额头出汗。他站定，声音稳：“江哥，我能申请提前考国际飞行执照吗？我想带队飞首航。”
江临川看他。这年轻人以前怕飞行，连模拟舱都不敢进，现在却主动要扛首航任务。
“你准备好了？”江临川问。
“我每天练八小时，苏棠给我做了抗晕程序，林队也帮我重新训练了紧急降落。”林野直视他，“我不怕考不过。”
江临川沉默几秒，点头：“行。我去机场签到一次，给你铺路。”
林野握紧拳头，退到一边。他知道江临川说的“铺路”从来不是空话。
大屏幕突然变画面，新闻滚动播出：【美元储备占比归零】【三十七国接入龙渊结算协议】【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宣布旧体系结束】。镜头扫过纽约、伦敦、东京的金融中心，大楼外墙上投出KJc标志，人群有欢呼的，也有沉默的。
系统提示音在江临川脑子里响起：“命运签到系统更新：地球级气运节点已激活，权限升级完成。”
他没回应，目光落在主控台的航线图上。三十条红线从中国出发，穿过亚欧非，终点是法兰克福、巴黎、罗马、莫斯科、开罗……都是重要枢纽。
这些航线以前要一层层审批，花几个月甚至几年。但现在只要控制一家有资质的航空公司，就能快速复制网络。
江临川走到主控台前，面对所有摄像头，公开下令：“深空探路者号任务延期，优先级调为b级。启动‘苍穹计划’——建全球航空网，第一阶段目标：三个月内完成第一笔跨国航司收购。”
系统回应：“指令确认，联合签到者权限同步更新。新任务链加载中。”
林野立刻举手：“我申请当首飞机组负责人！”
江临川看他一眼，嘴角微微上扬：“等你拿到执照再说。”
林野笑了，没争。他知道考核标准是江临川定的，不会放水。但他也知道，只要拼命，就有机会。
岑疏影走到江临川身边，看向窗外静止的火箭。燃料还在冷却，白雾慢慢升起。她小声问：“真的不走了？”
“不是不走。”江临川望着远处天空，“是先把路修好。等我们再出发时，不是一个去宇宙，而是带着整个时代一起走。”
他打开手表界面，点开收购名单，选中柏林航空，标记为“首选”。系统弹出风险评估：收购成功率67%，反垄断通过概率54%，需要更多资金支持。
江临川直接调出军售合同通道，把百亿额度里的三十亿划为专项收购基金。系统提示：“资金路径已锁定，触发审计预警，是否继续？”
他按下确认。
下一秒，周媛回消息：“合同已改，氦-3交付和首航同步生效。维也纳那边有人愿意卖股份，但要求技术共享。”
江临川回复：“技术可以谈，控制权必须在我们手里。”
发完消息，他转向岑疏影：“他们想用航线换我们的导航系统，很正常。但我们不卖核心，只授权基础功能。”
岑疏影点头：“我去谈。顺便查他们背后的资本，有没有维克多的人插手。”
江临川嗯了一声，又看林野：“你去训练中心报到，明天上午八点，我要看到你的模拟成绩。”
“明白！”林野敬礼，转身快步离开。
指挥室只剩两人。警报还在响，倒计时停在“1”，系统不停提示“发射异常”，没人管。江临川站在主控台前，手指滑动，调出欧洲航空市场结构图。
岑疏影站在旁边看数据流动。忽然她说：“九爷给的名单里，有两家瑞士银行投过柏林航空的钱。如果能断掉他们的资金，收购价还能压低15%。”
江临川抬头：“你联系灰雀，让他查资金流向。一旦确认关系，就用离岸账户反向施压。”
“请求已经发了。”岑疏影看手表，“他十分钟前上线，正在进系统。”
江临川点头。他知道这一战不只是钱的事，还是情报、技术和人脉的较量。波音和空客不会让新人进来，华尔街也不会放过机会。
但他不怕。
因为他不是一个人。
他有系统，有团队，有预知的记忆，还有改变规则的决心。
主控台突然震动。系统弹出新提示：“检测到外部信号接入，来源：欧盟航空安全局。请求开启谈判通道，级别：紧急。”
江临川看时间。距离他发布“苍穹计划”不到四十分钟，对方反应很快。
他打开通讯：“接进来。”
全息影像出现一个穿西装的男人，表情严肃：“我是EAAS代表彼得森。你们宣布要扩张全球航空，但没提交任何申报文件。根据《国际民航公约》第十二条，这种行为算非法运营，我们有权冻结资产。”
江临川不动声色：“我们已确定收购目标，正在走合法流程。正式文件二十四小时内提交。”
“但你刚才公开说三个月开通三十条国际航线，这不符合审批规则。”对方语气强硬。
“世界变了。”江临川看着镜头，“旧规则管不了新势力。我们不会等你们批准才行动。我们会先飞，再谈。”
对方脸色变了：“这是挑衅！”
“这不是挑衅。”江临川声音平淡坚定，“这是通知。”
影像消失，通话结束。
岑疏影看他一眼：“你不怕他们联手封杀？”
“他们能封一时，封不住永远。”江临川调出另一份文件，“我已经让苏棠准备开源导航协议，免费给中小航司用。只要有一家用了，他们的垄断就会破。”
岑疏影轻笑：“你早就想好了。”
“从签到航天台那天就开始了。”江临川看着大屏上转动的KJc标志，“他们以为我们要上天，其实我们要落地——把天空变成我们的地盘。”
他低头看手表，蓝光闪了一下。新的签到点正在生成：柏林机场、维也纳总部、日内瓦国际民航组织大楼……
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开始了。
江临川拿起通讯器，打给苏棠：“准备发布第一版开源导航协议，名字叫‘苍穹一号’。”
电话那头传来敲键盘的声音：“收到。十分钟后上线。”
江临川挂电话，转身看窗外。火箭还立着，火焰早灭了。但他的目光早已越过发射塔，看向万里之外的航线。
那里，才是真正的战场。
林野冲进训练中心，甩掉外套，戴上飞行头盔。模拟舱门关上，屏幕亮起。
第一项测试：高空失压应急响应。
倒计时开始。
他深吸一口气，手稳稳放在操纵杆上。
舱内警报突然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