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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其他类型 > 茅山道士捉妖记 > 第208章 骨笛催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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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风的余孽还在石洼村的巷子里打着旋,卷起地上的墨痕画出歪歪扭扭的圈,李青刚把《尚书》揣进怀里,村西头就飘来阵呜咽的笛声。那声音像是用生锈的铁片刮着骨头,又尖又涩,听得人头皮发麻,黄大仙“嗷”地一声蹿上李青肩头,爪子死死扒着他的衣领,连金项圈都歪到了脖子后面。

更诡异的是那些本已瘫在地上的行尸。笛声刚起,它们青灰色的手指突然抽搐着蜷起,关节“咔咔”作响,像是生了锈的合页被强行掰开。十几具行尸竟以同样的角度转头,黑洞洞的眼眶齐刷刷对准村西方向,随后迈着僵硬的步子,排成三列横队,手臂平举,掌心朝前——那姿势,像极了古籍里记载的“俑阵”。

“不好!”云逍的青铜剑“噌”地出鞘,剑光照亮晒谷场的方向,“是白骨夫人!”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晒谷场的石碾子上站着个骇人的身影:浑身白骨嶙峋,肋骨根根分明,左臂齐肩而断,右手里却横着支莹白的骨笛,笛身上布满细小的孔洞,孔眼里嵌着些灰黑色的碎屑,细看竟是没烧尽的纸灰。她的骷髅头歪在肩头,下颌骨随着笛声上下开合,像是在无声地吟唱。

“那骨笛是用文人的腿骨做的!”苏荣的声音发颤,银针在指尖转得飞快,“你看笛孔里的纸灰——是《六经》的残片!她在用骨笛吹奏文魄的邪气,操控这些行尸!”

话音未落,白骨夫人吹了个悠长的颤音。行尸们像是上了发条的木偶,齐刷刷往前挪了三步,掌心突然冒出些尖锐的东西——是磨尖的竹片,竹节处还沾着墨汁,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它们举着竹片,喉咙里挤出“嗬嗬”的声响,竟开始围着众人转圈,竹片划过地面,留下道道家墨色的弧线,像是在画某种诡异的符咒。

“她在复刻‘焚书坑儒’的阵仗!”云逍心头一沉,腰间的百鬼幡碎片突然烫得惊人,布料下的符咒隐隐发亮,“这些行尸的魂魄被锁在骨笛里,笛声就是催命符!等它们把圈子收紧,就会用竹片把我们钉在地上,像处理那些被焚毁的竹简一样!”

老周抱着小花和小石头退到墙角,把醒木攥得死紧:“俺娘说过,读书人最怕的就是竹片钉手心,说是会断了文气!这老妖婆真是歹毒!”他突然想起什么,对着行尸们大喊,“你们当年不都是赶集卖竹器的吗?忘了自己亲手编的竹篮多结实了?”

行尸们的动作顿了顿,像是被说动了,可白骨夫人突然变了个调门,笛声尖锐得像要刺破耳膜。行尸们的眼眶里渗出更多黑液,动作比之前更凶戾,竹片上的墨汁滴在地上,竟晕开个个扭曲的“死”字。

“跟它们废话没用!”苏荣手腕一抖,数枚金针“嗖”地飞出去,直取行尸们的手腕——那里正是竹片与手臂连接处。可行尸们像是长了后眼,齐刷刷侧身,竹片精准地挡开金针,针尖上的雪莲粉撒在地上,只冒起阵白烟,烫得行尸们哆嗦了下,却没倒下分毫。

“雪莲粉只能暂时压制,伤不了它们的根本!”苏荣急得额头冒汗,“得先毁了骨笛!”

李青盯着白骨夫人手里的骨笛,突然想起玄清道长临行前的嘱咐:“遇文煞缠身,可以心头血引符,破邪于无形。”他咬咬牙,狠狠咬破指尖,鲜血珠立刻涌了出来。他将血珠点在刚画好的静心符上,符纸瞬间燃起道刺目的红光,像支离弦的箭,直扑石碾子上的白骨夫人。

“来得好!”白骨夫人的骷髅头转了半圈,竟用左边的肋骨猛地夹住符纸,红光在骨缝间剧烈闪烁,却没能烧穿骨头,反而像被什么东西吸住了似的,渐渐黯淡下去。她的下颌骨“咔哒”动了动,发出刺耳的笑声:“多谢小道长送魂!这心头血混着玉麒麟的血脉,正好给我的骨笛补补灵气!”

骨笛的音调陡然拔高,尖锐得像是无数根针在扎耳朵。行尸们像是疯了一样,嘶吼着扑上来,竹片上的墨汁“滴答”落在地上,画出的“死”字越来越清晰。李青被三具行尸围住,桃木剑左右格挡,却顾此失彼,后背又挨了一下,这次是竹片擦过,带起道血痕,墨汁渗进伤口,疼得他眼前发黑。

“青哥!俺来帮你!”黄大仙突然从他肩头跃下,直扑最近那具行尸的脸,爪子死死扒住对方的眼眶,行尸吃痛,竹片“哐当”掉在地上。可黄大仙刚想松爪,却被行尸另一只手抓住,那青灰色的手指越收越紧,小家伙疼得龇牙咧嘴,金项圈都被勒得变了形。

“放开它!”李青红了眼,桃木剑带着红光劈过去,正中行尸的手腕,骨头“咔嚓”断裂,黄大仙趁机挣脱,一瘸一拐地跑回他身边,爪子上还沾着黑液,委屈地蹭着他的裤腿。

就在这时,郑玄的虚影从《尚书》里飘出来,对着白骨夫人喊道:“你本是唐代校书郎的妻子,因丈夫被冤杀,才殉情而死,为何甘愿被阴无常利用,残害无辜?”

白骨夫人的动作猛地一顿,骨笛的音调乱了半拍。骷髅头转向郑玄,眼眶里的黑液竟泛起丝红色,像是在流泪:“丈夫……我的丈夫……”

“她的丈夫是被诬陷私藏禁书而死的!”郑玄的虚影急道,“阴无常就是利用了她的执念,告诉她用文魄的力量能复活丈夫,她才会帮着作恶!”

李青心里一动,突然对着白骨夫人喊道:“你看看竹片上的墨汁!那是用石洼村村民的血熬的!你丈夫若是知道你用无辜人的血来满足执念,会认你这个妻子吗?”

白骨夫人的骨笛“当啷”掉在地上,骷髅头剧烈地晃动起来,肋骨间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像是在挣扎。行尸们失去笛声控制,动作变得迟缓,眼眶里的黑液渐渐褪去,露出些清明的微光。

“有门!”云逍趁机挥剑,青铜剑的金光劈开包围圈,直取地上的骨笛,“毁了骨笛,她的执念就散了!”

可就在剑尖快要碰到骨笛时,白骨夫人突然猛地弯腰,用肋骨将骨笛死死护在怀里,骷髅头转向李青,眼眶里的红光越来越盛:“你们不懂……我等了他三百年……三百年啊……”

她突然抓起骨笛,塞进自己的胸腔,肋骨“啪”地合拢,将骨笛藏在了心脏的位置。紧接着,她的身体开始膨胀,白骨间渗出黑色的丝线,将周围的行尸一个个拉过来,像是要将它们融为一体。

“她要自爆!”苏荣脸色煞白,拉着李青往后退,“她想带着我们一起下地狱!”

行尸们被黑线缠住,发出痛苦的嘶吼,身体渐渐融化,与白骨夫人的躯体合在一起,形成个巨大的黑球,表面布满了竹片和墨痕,像个用尸体和笔墨堆成的怪物。

李青看着那黑球,突然想起玄清道长说的另一句话:“执念生于爱,亦能死于爱。”他掏出那卷从老妖那里得来的《尚书》,对着黑球大喊:“你丈夫当年校注的《尚书》在这里!他在书里写了对你的思念!你听听!”

他翻开《尚书》,郑玄的虚影立刻用文气催动书页,里面果然掉出张泛黄的纸,是首诗:“竹笛吹彻三更月,墨痕染透半卷书。若得黄泉重相见,不教邪祟近卿途。”字迹正是白骨夫人丈夫的,墨迹里还沾着点胭脂——是她当年的定情信物。

黑球猛地一颤,表面的竹片纷纷脱落,露出里面的白骨夫人。她的骷髅头捧着那张纸,眼眶里流出红色的泪,滴在纸上,晕开了墨迹。骨笛从胸腔里滚出来,摔在地上断成两截,里面的纸灰飘出来,在空中组成个模糊的书生影,对着白骨夫人拱手作揖。

“夫君……”白骨夫人的声音变得温柔,身影渐渐透明,最后化作道白光,与那书生影相拥着,消散在晨光里。

行尸们失去邪力支撑,纷纷瘫倒在地,化作堆堆白骨,只有手腕上的铜钱还在微微发亮,飘出淡淡的虚影,对着众人作揖后,朝着封禅台飞去。

晒谷场恢复了平静,只有地上的竹片和墨痕还在诉说刚刚的激战。李青捡起那截断掉的骨笛,笛孔里的纸灰已经变成了白色,像是被净化过了。

“这泰山……真是步步惊心。”老周擦了擦额头的汗,看着怀里吓得睡着的小花和小石头,心疼得不行,“连个殉情的夫人都被变成这样,阴无常真是造孽啊。”

苏荣给李青处理后背的新伤,指尖触到伤口时,他疼得龇牙咧嘴,却突然笑了:“至少我们知道了,这些邪祟不是天生就坏的,他们只是被执念困住了。”

云逍捡起那卷《尚书》,书页里的诗还在微微发亮:“执念再深,也抵不过一句真心。”他看向封禅台的方向,红光比之前更亮了,“但阴无常不一样,他的执念里没有爱,只有恨。”

李青握紧了那截断骨笛,突然发现断口处刻着个小小的“梅”字,与自己胎记上的白梅有几分相似。他心里咯噔一下,难道白骨夫人的丈夫,也与玉麒麟或素心师姐有关?

远处的红光突然闪了闪,像是在回应他的猜测。石洼村的风里,隐约又传来了翻书的声音,这次却带着股说不出的熟悉感,像是……赵玄阴日记里的字迹在翻动。

李青抬头望向山顶,云雾里的红光越来越浓,像是有什么东西即将破茧而出。他知道,白骨夫人只是开胃小菜,真正的大麻烦,还在封禅台等着他们。而那截断骨笛上的“梅”字,还有那首诗里的“竹笛”,都在暗示着一个更大的秘密——或许,当年的悲剧,远比他们想象的更复杂。

“走吧。”他将断骨笛揣进怀里,与那卷《尚书》放在一起,“去看看阴无常到底在玩什么花样。”

众人跟上他的脚步,黄大仙趴在他肩头,舔着爪子上的伤口,眼神却比之前更亮了。山路蜿蜒向上,封禅台的轮廓在红光中若隐若现,像一头张开血盆大口的巨兽,正等着他们自投罗网。而李青怀里的断骨笛,在贴近《尚书》的地方,突然微微发烫,像是在与什么东西呼应。

悬念,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