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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万宗年会结束,各宗修士陆续散去。绝情峰一行人乘坐云舟,返回泽州御宇恒尊。舟行平稳,谢墨微于静室打坐调息,未恙在隔壁舱室酣睡,凤亦安(女童版)则独坐窗前,望着窗外流云,小脸上满是与年龄不符的忧郁。

云舟并未直接返回水云小筑,而是先抵达了御宇恒尊的主峰——云渺峰,谢墨微需向师尊君望尘简要回禀年会事宜。

云舟缓缓降落在云渺峰专用的停泊平台。早有执事弟子在此迎候。谢墨微刚带着未恙和凤亦安走下云舟,便见一道略显急促的身影迎面而来。

来人约莫中年模样,面容俊朗,眉宇间自带一股久居上位的威严,身着绣有凤氏族徽的绛紫色宗主袍,正是凤氏宗主凤无咎。他身后还跟着一个面容与凤亦安有五六分相似、却更显清俊文雅的青年,正是凤亦安的弟弟凤清亦。两人神色间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

“谢峰主,年会归来,辛苦了。”凤无咎拱手见礼,语气还算平稳,但目光却飞快地扫过谢墨微身后,尤其是在看到那个牵着谢墨微衣角、好奇张望的男童(未恙)和一旁低着头、穿着藕荷色裙衫的“小女童”(凤亦安)时,眉头几不可察地蹙紧,眼中疑惑更深。他并未在年会人群中发现长子凤亦安的身影,本就有些不安,此刻见谢墨微身边竟带着两个陌生孩童,心中疑虑更甚。

凤清亦也上前行礼,温声道:“谢峰主。” 他的目光同样在两个孩子身上停留,尤其是在那“小女童”身上多看了几眼,总觉得……有种莫名的熟悉感?随即又暗自摇头,觉得自己想多了。

“凤宗主,清亦师侄。”谢墨微微微颔首回礼,神色如常。

凤无咎按捺不住,直接问道:“谢峰主,恕凤某唐突。此次年会,不知……犬子亦安,是否随行?年会期间似乎未见其踪影,凤某与清亦都有些担心。” 他语气带着关切,目光却紧紧盯着谢墨微,不放过他任何一丝表情变化。他可是听说年会上绝情峰“一家三口”的传闻闹得沸沸扬扬,却唯独不见自己儿子,这实在太反常了!

谢墨微闻言,脸上并无波澜,只是侧身,将一直试图缩小存在感的凤亦安(女童版)轻轻往前带了带,然后用那清冷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的声音,对凤无咎说道:

“凤宗主不必担心,亦安无恙。”

他顿了顿,在凤无咎和凤清亦困惑的目光中,抬手指了指眼前这个粉雕玉琢、穿着女装、恨不得把脑袋埋进地里的“小丫头”,淡淡道:

“此人便是。”

“……”

空气仿佛在这一瞬间凝固了。

凤无咎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瞳孔骤然收缩,嘴巴微张,似乎没听清,或者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他死死地盯着那个“小女童”,又猛地看向谢墨微,仿佛想从对方脸上找到一丝开玩笑的痕迹。

凤清亦更是直接懵了,温雅的脸上写满了震惊和荒谬,他看看谢墨微,又看看那个“妹妹”(?),大脑一片空白。此人便是?便是谁?他哥哥凤亦安?!开什么九天玩笑?!

而被点名的凤亦安(女童版),浑身一僵,小脸瞬间涨得通红,连耳根都红透了!他羞愤欲死,恨不得当场施展土遁术消失!完了!最社死的一幕还是发生了!还是在亲爹和亲弟弟面前!

“谢……谢峰主……”凤无咎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喉咙发干,指着凤亦安,手指都有些颤抖,“您……您方才说……此、此女是……?” 他实在无法将眼前这个看起来只有七八岁、穿着裙子的女娃娃,跟自己那个风流倜傥、身高八尺的儿子联系起来!

谢墨微依旧是那副万年不变的冰山脸,语气平淡地解释道:“落霞镇除魔时,遭遇意外。亦安为助我试探邪祟,主动请缨,暂化此形,以充作‘童女’。然彼时情况紧急,所施变化之术颇为特殊,暂未寻得稳妥逆转之法。”

他说得轻描淡写,将凤亦安“被变成”说成了“主动请缨”,把责任揽到了自己身上(施展法术),又点明是“为助师”和“情况紧急”,还暗示了“法门特殊、逆转需时”,一番话既说明了缘由,又全了凤亦安的颜面(主动),也解释了眼下的困境(无法立刻变回)。

凤无咎和凤清亦听得目瞪口呆。主动请缨?化身童女?无法变回?这信息量太大,冲击力太强,让他们一时难以消化。

凤清亦下意识地走近两步,蹲下身,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姐姐”(?),越看越觉得那眉眼轮廓,尤其是那双此刻写满了羞愤、却依旧能看出几分熟悉的桃花眼……好像……似乎……大概……可能……真的是他哥?!

“哥……哥哥?”凤清亦试探着,用极其不确定的语气喊了一声。

凤亦安(女童版)浑身一颤,猛地抬起头,对上弟弟那双震惊又带着几分好奇的目光,羞愤交加,用那清脆的童音气急败坏地低吼道:“看什么看!不许叫!”

这一声吼,带着凤亦安特有的腔调,彻底坐实了他的身份!

凤无咎倒吸一口凉气,终于接受了这个荒谬绝伦的事实。他看着眼前这个“女儿”(儿子),心情复杂到了极点。担忧、好笑、无奈、还有一丝……莫名想揉揉那脑袋的冲动?他强忍着各种情绪,看向谢墨微,语气艰涩:“谢峰主,这……此法可会对亦安根基有损?何时能恢复?”

谢墨微道:“凤宗主放心,此法只改形易貌,无损根基。恢复之法,我与师尊正在探寻,需些时日。”

凤无咎闻言,稍稍松了口气,但看着儿子这副模样,还是觉得头疼不已。他叹了口气,对谢墨微拱手道:“既然如此,亦安……便有劳谢峰主多费心了。” 他又瞪了“女儿”一眼,想训斥几句,可对着这张稚嫩的小脸,又不知从何训起,最后只憋出一句:“……听话!莫再给你师尊添乱!”

凤亦安(女童版)憋屈地低下头,闷闷地“嗯”了一声。

凤清亦在一旁,看着哥哥这副吃瘪的模样,虽然知道不该,但嘴角还是忍不住微微上扬,赶紧用咳嗽掩饰了过去。

谢墨微微微颔首:“分内之事。”

一场突如其来的“认亲”风波,就在这极度诡异和尴尬的气氛中暂告段落。可以想象,凤氏宗主带着一脸恍惚和无奈的次子离开时,内心是何等的波涛汹涌。而绝情峰大弟子凤亦安的社会性死亡时刻,恐怕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