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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其他类型 > 五枚:鬼王重生后死缠烂打师尊 > 第32章 情啊,我们不可轻举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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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情啊,我们不可轻举妄动

绝情峰的寂静,是一种有分量的存在。它不像空谷幽林那般恬淡,而是如同凝固的冰河,沉重、寒冷,压迫着每一寸空间,也压迫着容穆(玫王)日益紧绷的神经。自那源自灵魂深处的呼唤响起,已过去半月有余。这半个月,对他而言,比之前数月伪装蛰伏的时光,更加漫长难熬。

那呼唤非但没有减弱,反而如同不断收紧的蛛丝,缠绕得他几乎喘不过气。它无时无刻不在撩拨着他,诱惑着他。尤其在深夜,万籁俱寂,唯有寒风呜咽之时,那声音便格外清晰,仿佛就在耳畔低语,带着冰冷的吐息,催促着他去追寻,去攫取。

而玫王,也远比任何时候都更清楚,那呼唤的源头,究竟是什么。

不是某种天材地宝,不是某处灵气秘境,而是他自身的一部分——他那张伴随他征战幽冥、令仙魔闻风丧胆的本命法宝,那张象征着“玫王渡”至高权柄与力量的面具,“情”。

当年仙魔大战终局,他于绝情峰下被谢墨微重创,仙元溃散,神魂濒临寂灭。饮下那杯鸩酒前,他以最后的力量,将毕生修为与残存魂源,尽数封入了“情”面具之中,并将其掷入绝情峰下最深不可测的“寂灭渊”。那是他为自己留下的一线生机,一个卷土重来的后手。他算准了谢墨微的性子,知其清高孤傲,绝不会屑于搜寻一件“死物”,也算准了寂灭渊的凶险,足以阻挡绝大多数觊觎者。

如今,他借容穆之躯重生,虽与面具相隔不远,却如同隔着天堑。那面具感应到了主人的残魂归来,正以自身蕴含的磅礴幽冥之力,不断发出召唤。只要他能重新戴上“情”,融合其中封存的力量与记忆,恢复昔日鬼王风采,甚至更上一层楼,绝非虚妄!

这诱惑,太大了。大到足以让任何理智燃烧,让任何谨慎化为灰烬。想象着力量回归时,举手投足间天地变色,万鬼臣服的景象;想象着撕下伪装,以真面目站在谢墨微面前,看他那张万年冰封的脸上会出现何等精彩的表情;想象着复仇的快意,重掌权柄的恣意……这些画面,如同最甜美的毒药,日夜煎熬着他的心志。那面具,就像黑暗中唯一的光源,指引着一条看似直达巅峰的捷径。

然而,与这炽热诱惑激烈对抗的,是冰冷刺骨的现实,是清醒到近乎残忍的认知。玫王死死压抑着几乎要破体而出的渴望,强迫自己冷静分析着动用“情”面具的后果。那绝不是捷径,而是通往万丈深渊的绝路!

首先,是那独一无二、无法磨灭的印记。“情”面具并非寻常法宝,它是与“玫王渡”这个存在灵魂绑定的本命之物。其上凝聚了他毕生的道韵、煞气以及最本源的神魂烙印。一旦他动用面具,哪怕只是泄露出一丝气息,那独属于“鬼王玫王渡”的印记便会如同黑夜中的烽火,瞬间照亮整个修仙界!

届时,会发生什么?

仙门百家的雷霆追杀!他几乎能想象到那场景:第一个察觉的,必然是近在咫尺的谢墨微。对方面对这股熟悉到刻骨铭心的幽冥鬼气,绝不会有半分迟疑。当年他能亲手将“未恙”逼入绝境,如今面对卷土重来的“玫王”,只会更加果决狠厉!紧接着,昆仑、蜀山、蓬莱……所有自诩正道的仙门大宗,将会闻风而动。他玫王渡,是仙门公认的禁忌,是必须铲除的魔头。届时,他将面对的,不是绝情峰一峰之力,而是整个仙门的倾巢围剿!以他如今这半残之躯,即便初步融合面具之力,也绝无可能在重重围困中杀出生天。结局只有一个——形神俱灭,比前世更加彻底。

鬼界旧部的闻风而动,福祸难料!他陨落之后,鬼界陷入群龙无首的混乱,各方势力割据,昔日部众或死或散,或另投新主。一旦“玫王未死”的消息传出,那些残余的旧部会如何反应?是欣喜若狂,前来投奔?还是心怀鬼胎,趁机夺权?甚至,会不会有更强大的、在他死后崛起的新的鬼界霸主,视他为威胁,欲除之而后快?鬼域生灵,向来弱肉强食,忠诚二字薄如纸。届时,他不仅要应对仙门的追杀,还要提防来自背后的冷箭。这潭水,太浑太深,一步踏错,便是万劫不复。

彻底打破现有格局,失去所有转圜余地。眼下,他虽然被困绝情峰,行动受限,但“容穆”这个身份是一层绝佳的保护色。他可以近距离观察谢墨微,可以暗中积蓄力量,可以等待更好的时机。一旦动用面具,这层伪装将瞬间灰飞烟灭。他将从暗处被推到明处,从潜在的威胁变成众矢之的。他将失去所有的主动权,只能被动地迎接狂风暴雨般的打击。这无异于自毁长城,将一手尚且能周旋的牌,打得稀烂。

捷径?不,这是死路!是看似铺满鲜花,实则一步踏空就会粉身碎骨的悬崖!

想明白这一切,玫王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比绝情峰的万年玄冰还要冷。他猛地从石床上坐起,冷汗涔涔。窗外,月色凄冷,映照着他苍白而扭曲的脸。他死死攥紧拳头,指甲深陷入掌心,带来尖锐的痛感,才勉强压下那股几乎要冲垮理智的、奔向力量的疯狂冲动。

“冷静……必须冷静!”他低声嘶吼,如同困兽,“玫王渡!你纵横幽冥千年,什么风浪没见过!岂能因这点诱惑就自乱阵脚?!”

他深吸几口冰冷的空气,强迫自己运转那微末的灵力,平复翻腾的气血。目光重新变得幽深、锐利,充满了算计。

“情……我的老伙计……”他对着虚空,仿佛在与那遥远的面具对话,声音低沉而沙哑,“我知道你等不及了……我也一样。但此刻,还不是时候。”

“仙门势大,谢墨微……更是深不可测。我们现在,太弱了。贸然相见,不过是飞蛾扑火,徒惹人笑。”

“等着……再耐心等等。待本王将这具皮囊打磨得再结实些,待我摸清这绝情峰的底细,找到最安全的时机……定会去接你。”

“届时,你我合一,再搅他个天翻地覆!”

他的眼神,重新燃起火焰,但那不再是冲动贪婪的野火,而是压抑着、等待着燎原时机的暗火。

然而,理智的压制,并不能消除那呼唤带来的实质影响。那源自本源的吸引力,如同磁石般拉扯着他的神魂。他不得不分出更多的心神去抵抗这种牵引,这导致他在白日扮演“容穆”时,偶尔会显得更加心不在焉,甚至流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与烦躁。

一次,风亦安例行检查弟子功课,路过偏殿时,看到容穆正蹲在院子里,对着墙角一丛枯黄的杂草发呆,眼神空洞,手指无意识地在雪地上划拉着什么,那轨迹隐约透着一股不祥的阴冷气息。

风亦安脚步一顿,深紫色的眼眸微微眯起。他缓步走近,声音依旧平和,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审视:“容穆师弟,在此做甚?”

容穆猛地回过神,眼底的深邃与冰冷瞬间被懵懂和慌乱取代。他“哎呀”一声跳起来,用脚胡乱抹去雪地上的痕迹,挠着头傻笑:“没……没干啥!看蚂蚁搬家呢!嘿嘿,这天寒地冻的,蚂蚁都冻傻了吧?” 他试图用惯有的疯癫掩饰过去。

风亦安没有追问,只是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片刻,那眼神仿佛能穿透皮囊,看到其下隐藏的暗流。他淡淡说道:“峰上寒重,师弟若无事,还是回屋歇息为好。” 说罢,转身离去,但那背影,却比往日更多了几分凝重。

容穆看着风亦安远去的背影,心中暗骂一声。这伪君子,感知倒是敏锐!他必须更加小心才行。眼前的平静,脆弱得像一层冰。而冰层之下,是他对力量的渴望与对暴露的恐惧交织成的汹涌暗流,以及那件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涯的,名为“情”的禁忌之物。

恢复力量的钥匙,就沉眠在脚下这片土地深处。他能感受到它的呼唤,炽热而急切。可他也清醒地知道,握住这把钥匙的代价,可能是永恒的沉寂。

咫尺,天涯。

这条路,该如何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