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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都市言情 > 血玉惊城 > 第7章 树洞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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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嫚砚钻进树洞的瞬间,后颈突然传来一阵刺骨的寒意。她下意识摸向领口,指尖触到的不是粗布棉袄,而是片冰凉的、带着纹路的硬物——像极了老玉器铺墙上嵌着的血玉碎片。

碎玉边缘锋利,竟在她颈间划出细小的血珠,滴落在衣襟上瞬间凝成红豆大小的血玉粒。

“嗤啦——”头顶传来布料撕裂的声响。

她抬头看见树洞顶端垂下无数根暗红丝线,正顺着她的发梢往下爬,丝线末端沾着的血玉粉落在衣领上,烫得皮肤生疼。

这些丝线在半空织成网,网眼的形状和奶奶《玉谱》里画的“锁魂阵”一模一样,只是每个网眼中心都嵌着针尖大小的血玉,在黑暗中闪着妖异的光。

“别碰那些线!”陈怀夏的声音突然从下方传来,带着浓重的喘息,还夹杂着牙齿打颤的轻响。

林嫚砚这才发现树洞是条倾斜的通道,自己正沿着湿滑的泥土往下滑。她慌忙蜷缩身体,指尖在石壁上乱抓,摸到块粗糙的木板——是之前盖住洞口的那块!木板边缘缠着半根红绳,绳结处渗着暗红汁液,和她手腕的红圈产生共鸣般发烫。

更让她心惊的是,木板背面刻着串数字:“民国一十七年三月初七”,正是娘当年“病逝”的日子。

“抓紧木板!”陈怀夏的声音更近了,带着明显的痛苦。

她死死攥住木板往下坠落,耳边风声呼啸,混杂着某种沉闷的搏动声,像巨大的心脏在地下跳动。坠落的尽头突然亮起微光,她重重摔在堆软草上,鼻腔瞬间灌满霉味和泥土的腥气。

草堆里埋着些腐朽的布条,摸起来像是道袍的料子,上面绣着的太极图已经褪色,只剩下边缘的金线还在反光。“咳咳……”林嫚砚呛出两口土,发现自己身处条狭窄的石道。

陈怀夏就躺在三步开外的草堆里,军棉袄敞开着,胸口的伤口渗出的血珠在地上凝成细小的血玉,正往石缝里钻。他紧咬着牙关,额头上的冷汗在微光中发亮,后颈那团暗红影子已经蔓延到耳后,像条血色蜈蚣。

“你咋跟下来了?”林嫚砚爬过去按住他的伤口,指尖触到皮肤下凸起的硬物,形状像块半个巴掌大的玉片,“你藏了啥?”

陈怀夏疼得龇牙咧嘴,却死死按住怀里的油布包:“勘探队的日志……里面有内鬼的名字……”

他突然抓住她的手腕,瞳孔因疼痛而收缩,“刚才在炕上我说的话,有真有假。玉灵能读取我的记忆,但它分不清哪些是关键——比如你娘的红绳结,它就不知道真正的解法在《玉谱》第三十七页。”

石道深处突然传来“咔哒”声,像是有人在叩击石壁,节奏均匀得如同某种暗号。

陈怀夏脸色骤变:“别说话!跟着我贴紧墙!”

他拽着林嫚砚躲到块突出的岩石后,自己则掏出火柴划亮。

火光中,林嫚砚看见石道两侧的墙壁上布满凿痕,有些地方的泥土新翻不久,露出底下暗红色的岩石——和古城老槐树渗出的汁液颜色相同。

岩石缝隙里嵌着些细小的骨头,看起来像是孩童的指骨。“这通道是爹挖的?”她想起地图背面的标注,指尖摸到岩石上的刻痕,是个模糊的“林”字,旁边还有个更小的“陈”字,像是后来补刻的。

“不止你爹。”陈怀夏的火柴烧到了指尖,他甩灭火苗压低声音,“这些凿痕有两种手法,一种是你爹的錾子工(边缘呈锯齿状),另一种……”

他指向某处规整的方形凿痕,“是勘探队的工兵铲弄的(切口平整)。你爹和勘探队早就有联系,甚至可能……一起挖了这条道。”

石壁后的叩击声越来越近,还夹杂着保长破锣似的吆喝:“掌柜的!通道在这儿!这丫头准是往圆通观跑了!老道士说了,双脉血在子时祭玉最灵验!”

“圆通观?”林嫚砚愣住了,地图上明明标着通道通向码头,画着清晰的船锚图案,“爹为啥要骗我?”

陈怀夏突然拽起她往前跑:“地图是假的!你爹故意留错标记!”他的伤口被牵扯得渗出更多血珠,滴在地上的血玉突然亮起微光,照亮前方岔路口的标志——左边刻着船锚(码头),右边画着太极图(圆通观)。

血珠滚向太极图的瞬间,右边通道突然传来诵经声,夹杂着铜铃晃动的脆响,声音苍老得像是从地底下钻出来的。

“往右边走!”陈怀夏拉着她冲进右侧通道,“圆通观的老道士和我曾祖父是故交,他欠陈家一条命!当年我曾祖父被玉祟追杀,是老道用‘三清镇玉符’救了他!”

通道里的诵经声越来越清晰,林嫚砚发现石墙上开始出现斑驳的红纹,纹路中嵌着细小的玉片,在黑暗中泛着微光。这些红纹组成的图案,和陈怀夏胸口血玉碎片的纹路逐渐重合,形成个完整的“护玉脉”符号。

当她的指尖划过符号时,红纹突然流动起来,在石壁上显出一行字:“双脉不齐,玉窟不启”。

“你曾祖父也是守玉人?”她想起铜匣子里的日记,那些关于“槐心木”和“血祭”的记载。

“不止守玉。”陈怀夏突然停在面石墙前,胸口的血玉碎片发出灼热感,烫得他倒吸冷气,“他是民国十年那场玉祟之乱的幸存者,当年就是圆通观的道长救了他。道长传给他半块‘镇魂玉’,说能在关键时刻压制玉灵——”

他突然掀开棉袄,露出胸口的伤口,血玉碎片正嵌在伤口中央,“就是这个。”

林嫚砚这才发现,碎片边缘的月牙纹和爹烟杆上的完全吻合,只是方向相反,像是能拼在一起的两块拼图。

陈怀夏用带血的手指按向石墙中央的凹槽,那里的形状正好能容纳半块玉佩。

“咔嚓”一声轻响,石墙缓缓移开的瞬间,股檀香混着血腥的气味扑面而来。

眼前出现间石室,正中央摆着尊残破的三清像,像前的香炉插着三炷香,香灰落满桌面却未熄灭。墙角堆着些破旧的道袍,其中件的袖口绣着半个月牙纹——和爹烟杆上的纹路完全吻合!道袍口袋里装着个铜铃,摇晃时发出的声音和通道里听到的诵经声频率相同。

“这是爹的道袍?”林嫚砚捡起道袍,指尖触到内衬的硬物,摸出本用油布包裹的小册子,封皮写着《圆通观玉事记》。册子边缘磨损严重,显然被频繁翻阅过。

“别碰!”陈怀夏突然按住她的手,脸色惨白地指向小册子,“那里面夹着血玉引!是专门引诱玉灵的东西,碰到活物就会钻进皮肉!”

林嫚砚翻开册子的瞬间,片暗红的玉屑从纸页间飘落,接触空气后突然化作细小的玉虫,朝着陈怀夏的伤口爬去。

陈怀夏惨叫着后退,伤口处的红纹疯狂游走,像要挣脱皮肤的束缚。他后颈的暗红影子突然清晰起来,显出个完整的血玉符号,和老玉器铺掌柜脸上的一模一样。

石室的石门突然“哐当”关上,保长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丫头片子,别躲了!清虚道长早就被我们收买了,他等着拿你的双脉血祭玉呢!当年你娘就是在这儿被他骗去玉窟的!”

“清虚道长?”陈怀夏的声音发颤,“那是我曾祖父的救命恩人,他不可能——”话没说完,石室深处突然传来响动。

供桌后的暗格缓缓打开,里面坐着个枯瘦的老道,道袍上沾满暗红的污渍,眼睛空洞洞的,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他的手腕上缠着红绳,绳结处的血玉已经和皮肉长在一起,但左手死死攥着张黄纸符,上面的朱砂未干,画着“三清镇玉符”的图案。

“他已经成玉奴了,但还在挣扎。”林嫚砚认出老道脖子上的血玉挂坠,和保长脖子上的一模一样,只是挂坠背面刻着个“清”字,“这符是刚画的!”

老道突然伸出枯槁的手,指向供桌下的暗格。林嫚砚钻进去摸索,摸到根冰凉的桃木剑,剑鞘上刻着“陈家护玉”四个字,剑刃却缠着半根红绳,绳头沾着的血渍还未干透。红绳的编法和她娘留下的红绳结一模一样,只是缺了最后一个“平安扣”。

“这是我曾祖父的佩剑!”陈怀夏的声音带着震惊,“红绳是林家的守玉结,当年双脉合力封印玉窟时,就用这剑做过法器!剑鞘里应该还有半张珠尔山地图——”

他话音未落,门外传来掌柜的冷笑:“总算认出这把剑了?当年你曾祖父就是用它刺穿了你奶奶的心脏,才镇住暴走的玉灵!现在轮到你们这对双脉了!等我拿到你们的心头血,玉窟封印就能彻底解开,整个石头城子的人都得给我当玉奴!”

桃木剑突然剧烈震颤,剑身上渗出暗红汁液,在地面汇成地图,标注着从圆通观后院通往珠尔山的路径。汁液未干的痕迹显示,这地图是刚画上去的,墨迹中还混着血丝。地图终点的点将台位置,画着个双脉相扣的符号。

“是老道临死前画的!他还没完全被控制!”林嫚砚突然明白,老道的右手虽然被玉灵操控,左手却凭着最后一丝清明完成了指引。

陈怀夏拽起她冲向石室另一扇暗门:“珠尔山点将台有真正的封印阵!我们必须在子时前赶到!玉灵在月圆之夜力量最强,错过今晚就再也没机会压制它了!”

他的血滴在桃木剑上,剑刃突然亮起红光,照亮暗门后的通道,墙壁上赫然刻着爹的笔迹:“玉灵善变,唯信本心;双脉非劫,实为共生。”笔迹下方还有行新刻的字,墨迹混着暗红汁液,显然是老道所留:“小心李大叔,他是掌柜的养子(当年被玉祟吞噬的玉器铺学徒)——清虚留。”

林嫚砚的心脏骤然缩紧,陈怀夏却已经拉着她冲进通道。身后石门破裂的巨响中,她听见掌柜的怒吼、保长的惨叫,还有某种东西破碎的脆响——像是血玉裂开的声音,或许是老道用最后力气捏碎了自己的血玉挂坠。

通道尽头的微光越来越亮,陈怀夏突然停下脚步,从怀里掏出半块玉佩塞进她手心:“到了点将台,把两块玉佩合在一起。记住,无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别松开你的镇玉符。玉灵最擅长制造幻象,它会变成你最信任的人骗你——”

他突然咳嗽起来,咳出的血沫落在玉佩上,“包括我。”他的指尖冰凉,眼神却异常坚定,胸口的血玉碎片和她手心的玉佩同时发烫,在黑暗中亮起温暖的红光。通道外传来风声和树木摇晃的声响,珠尔山的轮廓已经在夜色中隐约可见,山顶的方向隐约有红光闪烁,像是有人在那里点燃了烽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