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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都市言情 > 血玉惊城 > 第51章 黑斑的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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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林河的晨雾还没散透,陈怀夏就已经蹲在谢家岗子的灶台边,给槐安换尿布。

指尖刚触到女婴眉心,就觉出不对劲——那枚三足乌印记旁的黑色斑点,竟已长到指甲盖大小,边缘泛着青幽幽的光,像块浸了墨的冻豆腐嵌在皮肉里。

他用粗布蘸着温水擦了又擦,黑斑却纹丝不动,反倒顺着皮肤的纹路爬出细若发丝的黑线,在婴儿脸颊上织出半片枫叶形状,与林嫚砚左眉骨的疤痕分毫不差。

那些黑线在晨光里微微蠕动,所过之处的皮肤泛着青紫色,像被拉林河的冰碴子冻过似的。

“别碰它。”林嫚砚的手掌覆在他手背上,粗布棉袄的袖口蹭过槐安的下巴,带来淡淡的松木香——那是珠尔山的松针晒过的味道。

她指尖划过自己耳后的黑斑,那里的颜色比昨天深了不少,像颗没长熟的桑葚,边缘渗出些微黑汁,滴在槐安的襁褓上,立刻晕开个小黑点,“这是咒术的余孽在重组,上次在点将台石缝里听到的咯吱声,就是它在啃红绳结界。”她忽然压低声音,“它好像能瞅见人的心思,刚才槐安哭闹时,黑斑的颜色明显变深了。”

槐生举着块血玉碎片冲进屋,玉面的三足乌图腾正往外渗黑汁,滴在地上凝成个小漩涡。

陈怀夏认出,这是从林家祖坟找到的血玉,边缘还留着槐生的牙印——是昨天这孩子啃着玩时留下的。玉中心的“守”字已被黑斑吞掉大半,露出的笔画歪歪扭扭,竟像条小蛇,与归魂谷地脉图上的漩涡眼一模一样。

此时,地上的漩涡正一点点扩大,中心隐约浮着张婴儿脸,眉心有双图腾印记,正朝着槐生伸手,那小手的指缝间漏出半片枫叶玉佩,与林嫚砚贴身戴的那块分毫不差。

林婉的魂影,从铜镜里飘出来时,裙角的黑槐叶正在往下掉渣,左眉骨的朱砂痣在魂影中泛着红光,腐叶汁滴在地上烧出个小洞。

“它在找新宿主。”她用银簪挑起槐安眉心的黑斑,簪尖腾起青蓝色火苗,“周砚臣被封印前,把最后缕魂灵注进了沈林双脉后裔的血脉——沈家守龙脉,林家镇咒术,这两种血脉的结合体就是双脉后裔,黑斑就是它的眼睛。能瞅见所有守护者的软肋。”

银簪突然剧烈颤动,火苗里浮出个场景:老槐树最深的年轮里,一团黑雾正啃咬红绳,绳结的样式与林嫚砚给槐安编的手链一模一样,红绳另一端系着的银珠刻着“安”字,正被黑雾啃得越来越淡。

陈怀夏后腰的旧伤突然刺痒起来,像被细针扎似的。

他对着铜镜掀起衣襟,只见金色印记中心的黑斑已扩散成铜钱大小,边缘的黑线顺着脊椎爬向脖颈,在皮肤下鼓出条硬棱,摸上去像根埋在肉里的细铁丝。用手一按,能听见细微的“咯吱”声,像有啥东西在里面动弹。

林嫚砚从身后搂住他,下巴搁在他发顶的动作带着熟悉的重量,粗布棉袄上的补丁蹭着他耳垂:“还记得那年在珠尔山采松子吗?你说要是迷路了,就跟着北斗星走。”

她指尖在他后腰画出北斗七星的形状,“这些黑斑的分布,其实是地脉节点的影子,最密的地方……”话突然卡住,因为她发现画出的星图,斗柄正指着槐安眉心的黑斑,而那黑斑的形状,竟与北斗七星的排列完全相同。

窗外的老槐树突然“咔嚓”一声脆响,最粗的枝桠拦腰折断,断口处涌出的不是树汁,是黑色絮状物,在空中凝成个黑袍人影,兜帽下露出半张脸——左眉骨有疤,眼角却有颗泪痣,是陈怀夏与林婉的混合体。

它举青铜匕首的架势,与点将台白雾里的黑袍人一模一样,刀尖对准的方向,正是林嫚砚的小腹。

那黑袍人的手腕上,戴着串褪色的红绳手链,末端系着颗银珠,是林嫚砚送给陈怀夏的平安绳。此刻银珠上的刻字已被黑斑盖满,只留下个模糊的轮廓,像个没刻完的“砚”字。

陈怀夏抄起灶台上的菜刀就冲出去,左眉骨的疤痕在晨光中泛着红。黑袍人影却像烟似的飘开,匕首划过空气的声音带着哨音,将院墙上的玉米秸割得粉碎。

林嫚砚抱着两个孩子退到屋角,突然发现槐生手里的血玉碎片在发烫,玉面渗出的黑汁在地上连成线,与黑袍人影的脚印完全重合。

她急忙将血玉按在槐安眉心的黑斑上,只听“滋啦”一声,黑斑处冒出白烟,露出底下鲜红的皮肉,而那白烟在空中凝成个模糊的三足乌,振翅时洒下的黑粉末落在地上,竟长出细小的槐树苗。

老槐树的断枝处突然传来婴儿啼哭,声线与槐安的哭声一模一样,却带着股说不出的阴冷。

陈怀夏挥刀砍向声源,刀锋劈中的地方爆出团黑雾,黑袍人影在雾中若隐若现,左眉骨的疤痕越来越清晰:“你们护不住这孩子的……双脉后裔本就是祭品……”

话音未落,林婉的银簪突然飞射而出,刺穿黑雾钉在树干上,簪尖的青火将黑袍人影烧得连连后退,露出底下层树皮上的刻字——“民国三十一年,血祭开启”,是周砚臣的笔迹。

林嫚砚突然想起外婆留下的手札,里面提过“双脉共生,血玉为引”。她掏出拼合的血玉按在槐安心口,玉面的红光与黑斑的绿光相撞,女婴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眉心的黑斑竟开始收缩,边缘的黑线纷纷退回皮肤。

陈怀夏趁机挥刀砍向黑袍人影,刀锋劈开黑雾的瞬间,他看见那人影的胸口有块血玉,刻着的“沈”字正好能和自己的血玉拼合。

“是周砚臣的分身!”他大喊着追上去,却见黑袍人影化作无数黑絮,钻进老槐树的年轮里,断枝处的啼哭戛然而止,只留下片带血的槐叶落在地上,叶脉里嵌着半块血玉碎片,刻着的“夏”字沾着婴儿的口水印。

当晨雾散尽时,槐安眉心的黑斑已缩成米粒大小,只是颜色变得更深,像颗嵌在皮肉里的煤渣。林嫚砚将那块新找到的血玉碎片拼进整体,完整的“沈林怀夏嫚砚禾夏林”十一个字在阳光下泛着红光,只是“夏”字的笔画里,隐隐能看见细小的黑线在蠕动。

陈怀夏用布刚

包好槐生咬破的血玉,突然发现槐生的牙龈上冒出颗新牙,牙尖泛着淡淡的金光,与血玉的红光产生了共鸣。而灶台上的铜镜里,林婉的魂影正对着他们摇头,裙角的黑槐叶掉得更急了,在镜面上铺出个模糊的“祭”字。

谢家岗子的头领突然撞开院门,手里举着片沾血的衣角,布料与林嫚砚的棉袄相同:“嫚丫头!珠尔山那边出事了!有人看见周砚臣带着伙人往归魂谷去了,说要找啥双脉祭品!”

他的话音刚落,院外的老槐树上突然落下无数槐叶,在地上铺出个地图,终点正是归魂谷的方向,而地图的角落里,画着个小小的三足乌,眼睛位置用黑汁点了个点,与槐安眉心的黑斑一模一样。

林嫚砚将两个孩子塞进背篓,指尖划过血玉上的“祭”字纹路,突然明白周砚臣的真正目标不是血玉,是带着双脉印记的孩子。

她抬头看向珠尔山的方向,拉林河的水汽正顺着山谷往上爬,在半山腰凝成个巨大的黑雾漩涡,形状与血玉中心的漩涡眼完全相同。而陈怀夏后腰的黑斑处,那根皮下的硬棱突然动了一下,像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