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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闻术远见状,忍不住插话:“昭珩,是什么要紧事?要不要舅舅派人帮你?若是跟查案有关,水师的人随你调遣。”

越倾歌笑着轻轻摇头:“舅舅不必担忧,是我的一些私事,自己能处理好”

闻术远见她不愿多提,便不再追问,只拍了拍胸脯

:“行,你心里有数就好,不过箫王这边你尽管放心,我派去护送的都是跟着我在水师待了十年以上的老兵,不仅水性好、功夫硬,还都经过密训,沿途的驿站也都打过招呼,绝不让人有可乘之机。”

越倾歌转头对身后的风痕低语了几句,只见风痕面上闪过一丝诧异随后是犹豫和担忧,他下意识看了一眼箫玦,随后垂眸一时间并没有说话

公主安排的事情,他绝对不能违抗,可是留公主一人在此,他始终担心……

越倾歌看懂了他的顾虑:“不必担忧,我自有安排!”

风痕知晓越倾歌是信任自己,才会将此重任交给自己,他不该质疑公主的能力,

最后他垂眸抱拳:“是!”

越倾歌转头看向箫玦,:“我安排了他一些事情,此行你回京风痕亦会同往”

箫玦眸中闪过什么复杂的情绪,视线不由的又在风痕身上走了一个来回,眸光微深,最后点头:“你放心!”

闻术远看了一眼天色:“我已让人备下干粮和伤药,事不宜迟,箫王明日尽快启程吧,”

此行不但要将周闵柳承业等人押送至京都,还需将所有物证一起送回,所以此行,他们假扮商船,而周闵等人已被喂了蒙汉散,又有专人为所有人人贴上了易容面具,安排专人看守,预防万一……

晨光正好,水师士兵已列队等候

越倾歌并未前来相送,她站在廊下,看着箫玦跟着闻术远走向江边的船,

箫玦一身青衫立于船头,身后跟着几名扮作随从的精锐水师,周闵等人则被“仆役”扶着,蔫头耷脑地踏上船板。

箫玦似有所感,他下意识抬眼望向不远处的望江楼,一道玄色身影正凭栏而立,正是越倾歌。

两人隔着粼粼江水遥遥相望,没有挥手,也没有言语

越倾歌望着船头那个熟悉的身影,眼底情绪难辨

箫玦也凝着楼上的人,目光沉静如深潭

片刻后,他对着望江楼的方向微微颔首,越倾歌亦轻轻点头回应

无需多言,一个眼神便足以传递所有叮嘱与放心。

箫玦转身走进船舱,刚坐下,身旁的暗卫暗月便忍不住开口

:“王爷,您真要把影卫留下来暗中保护长公主?那可是您最得力的人手。”

箫玦端起茶盏,指尖刚触到杯沿,动作顿了顿,随即又若无其事地倒茶,“江南局势复杂,她独自留下,多个人手总安心些。”

何况此行她身边唯一带着的暗卫即将跟着自己回京,她一人,他并不放心……

虽不清楚越倾歌给风痕安排了什么差事,但风痕昨日看向自己的那一眼,让他隐隐有了猜测……

她担忧他的安危,他又何尝不担忧她?

暗月抓了抓头,语气里带着几分试探

:“属下总觉得,王爷您对长公主……似乎格外不一样”

从前在盛京,每年长公主的生辰礼,王爷都要亲自挑上好几天,京中有些关于长公主刁蛮成性的传言都是王爷处理的,虽说长公主对王爷有救命之恩,可暗月觉得好像不止如此……

主子的眼神,总是无意中在看着长公主,那样的眼神……

暗月暗骂自己简直龌龊,一定是画本子看多了,才会如此想……

王爷可是长公主的皇叔!

暗月甩开脑中思绪,又补充道

:“说起来,从前长公主对您总是不冷不热的,属下还以为您俩关系疏远,没成想这次竟能携手查案。而且长公主这几日的表现,又冷静又有谋略,真是出乎属下意料,真叫人不得不佩服,”

箫玦唇边缓缓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将茶盏递到唇边,轻抿一口,语气柔和:“她本就不是一般女子。”

江上,船缓缓驶离码头,朝着盛京的方向而去

越倾歌收回望向码头的目光,转头回来,就发现对面的苏彦辞正捧着茶盏,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

眸中似有探究

越倾歌挑眉:“怎么?”

苏彦辞将茶杯轻轻放下,拿起扇子轻摇:“你那位皇叔,看着倒年轻得很,若不说,倒瞧不出与我们有多大年岁差。”

:“他年长我七岁。”越倾歌端起茶杯,指尖拂过温热的杯壁,唇边漾开一抹浅淡的笑意。

苏彦辞看着越倾歌唇边的笑意,眸中深意一闪而逝,语气里带着几分打趣

:“既是长辈,又一同南下查案,你们从前在盛京,感情该是极好的吧?我本还想着,这次能趁机会跟他坐下来聊聊,问问你小时候的趣事,没成想他这就要急匆匆回京,连顿便饭都没来得及吃,倒有些可惜。”

他这话半是玩笑,半是试探

身为天下第一楼楼主,虽并未接触过箫玦此人,不知其品性如何,但他早知晓越倾歌与箫玦并无血缘,虽知自己的猜想有些可笑,可是越倾歌看向箫玦的眸光让他有些在意

越倾歌听出他话里的意趣,低笑一声

:“日后总有机会……”

苏彦辞见她应下,眼底掠过一丝情绪,刚要再说些什么,就见越倾歌放下茶杯,神色渐渐郑重起来

:“平江府的事情,已交由舅舅来处理,我已经准备好了,明日一早我们就出发去戍边”

:“明日就走?”

苏彦辞脸上的笑意瞬间收住,面露郑重

:“你刚查完贪腐案,连口气都没歇,又要为我妹妹奔波。我原本想着备两辆宽敞的马车,路上能舒适些,你也好趁机养养精神。”

:“不必。”越倾歌摇了摇头,目光望向窗外渐盛的日头,:“我来江南时坐了近半月的马车,早憋闷够了,骑马走更快,能早两日到戍边。况且如今已入夏,再过些日子天气会更炎热,路也难走,咱们早到一日,就能早一日找到你妹妹。”

苏彦辞见她态度坚决,又念及妹妹的安危,便不再劝阻,只沉声道

:“既如此,我这就让人去选两匹脚力最好的马,再备上轻便的行囊和解暑的汤药。明日一早,我亲自去你住的客栈接你,咱们天亮就出发。”

越倾歌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