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摸黑在里面一顿胡乱摸索,越倾歌也未必能发现这一处异样,
越倾歌手指微微用力,往下一按,只见那四四方方的凸起之处果然发出一声轻微的卡塔声,随后底面遮盖的木板似被触发了机关,木板应声往里面缩了进去
越倾歌借着衣柜外面微弱的烛火,探手往下果然摸到了一本账册,
手指再往下探发现了在账册之下,还有几封信件的藏于其下,
她将两样东西拿出,手指摩挲账册边角能清楚的那么到毛边,账册应该是经常翻阅,借着微弱的光线越倾歌翻开粗略查看,越倾歌眸光逐渐发沉,确定了这就是她此行想要找到的东西,
越倾歌一一查看了几封信件,信件上并未署名,但摸上去并不薄,因该是柳知府与其他人往来的密信,越倾歌没有继续打开
将其妥善放入自己的衣襟,此次的目的算是达到了,越倾歌暗暗松了一口气
耳边的声音逐激烈,连带着床幔上的珠串撞在床架的声音都更加清晰,交缠的声音越发大,两人似饥渴想将床都拆了去
越倾歌正想如何脱身,后背忽然传来一声极细微的“咔嚓”轻响,
只是下一秒,越倾歌后背抵着的衣柜后壁竟猛地一松,整块木板悄无声息地向内收去,她猝不及防失了支撑,身子向后的暗道中倒去,呼吸瞬间顿住,正准备借力抓住旁边的木板
一只温热有力的手突然从她身后伸来,稳稳扣住她的腰肢,减缓了她下坠的力道,越倾歌心中一凛,脚尖刚碰到地面,她就抬手攻向对方,只是刚出手时,她就闻到了一股极淡的墨香……
握着短刀刺过去的手收起了力道,萧玦顺势稳稳扣住了她攻过去的手腕,低沉的男声自她头顶响起:“是我!”
好在外间的两人正打得火热,白氏的娇声求饶遮盖住了暗道里的动静
越倾歌仰头,借着通道壁上烛火的微光,撞入眼帘的是萧玦紧绷的下颌线,他微微俯身,目光正落在她脸上,眸子里映着跳动的烛火,亮得像夏夜璀璨的星子,又像是暗夜的墨色一样神秘危险
少女的青丝因后仰的动作散落下几缕,贴在泛着薄红的脸颊上,眼尾泛着淡淡的红,像刚盛开的桃花瓣,额头上还沾着因紧张与熏香闷热染上的薄汗,一双凤眸显出了几分波光潋滟
萧玦只觉掌心下的腰肢纤细柔软,隔着薄薄的夜行衣,能清晰触到少女温热的肌肤,萧玦一时间心脏有些不受控的快跳了几分
萧玦回神,轻咳一声,松开了越倾歌:“抱歉!~”
越倾歌后退一步与他拉开距离,:“你怎么会在这?”他不是说要去书房吗?
萧玦感受自己自己掌心的温热触感的快速消失,心中生出一些失落……
身后寝殿传来的暧昧声响不消,萧玦定了定神,压下心头的异样,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开口
:“我也未曾想到,柳知府的书房密道尽头连着这里!你先跟我走。”
萧玦快速猜到了现在的情况,定然是越倾歌进入内室搜寻线索,结果被外来的两人堵在了房中,萧玦有些不自然的想,刚刚她脸颊发红大概也是因为听了这般动静……
她也只是一个未出阁的女子,现在这般,只想将人快点带离此地,免得污了她的耳朵……
两人顺着暗道往前走
越倾歌只觉得有一团火在自己的身体里烧,烧的她口干舌燥心跳加速,地道本就安静,此刻越倾歌能清楚的听到自己粗重的呼吸声
而脚下也开始逐渐失了力气,一股热意自脚心开始蔓延到四肢百骸,而身体里除了这股热意还有一股来自原始本能的渴望,看着走在自己面前的挺拔背影,心中忽而浮现了一些很久远的尘封记忆
上辈子,新帝登基开设宫宴,邀请了朝中大臣及亲眷,她作为辅国公主,自然是要出席的,
那夜许是台下表忠心的大臣太多,亦或者是这一派繁华景象让她有些恍惚自己处境,以后要肩负的责任;再或者是想起了自己逝世的父皇,越倾歌那夜喝醉了
她只觉得周围的歌舞声和大臣的恭维实在是有些吵闹,她先离了席
心中似有一股郁气难疏,她被婢女搀扶着去了荷花亭纳凉,四周都浸在墨色里,她只隐约看到了昏黄宫灯下那道颀长的背影,男子负手而立,清风吹过时衣摆随风而动,好一副仙姿傲骨……
仅一眼,她就认出了是萧玦
父皇离世时,萧玦被封为摄政王,而自己也被封辅国公主,令二人共掌朝政、辅佐新帝。
只是明眼人都看得出,遗诏里给萧玦的权柄更重
京畿兵权、官员任免皆有涉,反观自己,多是协理宫闱、督导新帝课业的差事,看似尊贵,实则更像个“体面的制衡者”。
萧玦非皇族血脉,多得父皇重用,这些年在朝中声望日隆,京城里关于他的流言就没断过:有人说他私蓄死士,有人说他暗里结交朝臣,更有甚者,传他早有不臣之心,新帝年幼只待朝局动荡之时便要夺权。
可他从不刻意避嫌,议事时言辞果决,越瑾言登基,正是树立威望之时,可是萧玦所作所为竟隐隐有打压之势!
自己自是容不得旁人窥伺江山,更容不得一个异姓王握着比自己还重的权柄
虽不知父皇明知萧玦狼子野心为何还要让自己与这样一个“野心勃勃”的摄政王同朝辅政,但木已成舟,她也无可奈何
那时许是心中憋闷又或者是其他,借着酒劲她挥开跟着的婢女,独自走了过去。
他比自己高出一个头,她看着他更觉不顺眼了,长得如此高,竟要她也要仰头望着他!真是可恶,她开口冷声质问
:“萧玦!父皇竟已经命你我二人辅佐新帝,你为何三番五次刁难瑾言?”
新帝在朝中本就没有根基,如此三番五次打压,根本就是在逼他退位……
面前的人愣了愣,转过头看向自己时候眸中满是复杂,他动了动唇只是开口:“先帝曾留下两份秘旨,长公主那份里写的什么?”
越倾歌隐约记得自己当时好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与你有何干?摄政王不如说一说,父皇给你的秘旨里写的又是什么?!”
秘旨的内容她怎可能与萧玦说?再说父皇也给了萧玦一封圣旨,里面的内容她亦不得而知
她那时想,萧玦如此打压越瑾言,是否与父皇给萧玦的圣旨有关……
他若是早起了谋逆之心,是否在找机会上位?
那时萧玦只是敛下眸子,勾起唇:“既是秘旨,臣自不敢泄露半分……”
她不记得他们后来又说了些什么,大抵都是自己醉后的胡搅蛮缠要他说明白,是否觊觎皇位云云,他只是微笑的听着自己说,并未有半分不耐……
她只记得彻底醉的失去意识之前,她落入了一个满是墨香的怀抱,安稳又温暖,而自己的额上,有很轻的,像是被花瓣抚过的触感……
父皇给萧玦的秘旨上写了什么,她至今不知,萧玦被赐死那日,他已先一步将那秘旨焚了……
……
越倾歌脚上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思绪瞬间收回,这地道并不平整,这一绊,本就腿脚发软的越倾歌直接就朝着前面摔去
萧玦听闻身后有动静,随即转身,眼疾手快,伸手稳稳搀住越倾歌的胳膊,越倾歌堪堪站稳
萧玦感受着指尖传来的不正常的滚烫,他皱了皱眉,借着微弱的通道灯光才看清了面前少女此刻的样子
她脸上泛着不正常的薄红,眉头紧蹙,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被自己扶住的身体忍不住轻轻发颤,而那双清冷的眸中此时染上了一丝欲……